“他們說王陽是兇手,證據很充分,當初鄧秋曾經帶人霸淩過你,是王陽救下的你,那個高中班主任罰你在雪天一個人值日,也是王陽幫你的,因為他愛你,所以在侵犯你之後沒有殺你,還把欺負過你的人都殺死了……這些是他親口承認的。”


    陳警官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的神態。


    “可我想不通,他既然這麽愛你,為什麽當初要對你做那種事,本來你們可以一起考大學,理所成章地在一起,結婚生子,這是一條更簡單的路,不是嗎?”


    “還有其他的受害人,和你並沒有什麽關係,隻是無差別地被人殺死……”


    春雪抬眸看向他,微微牽起嘴角,“陳警官,一個變態殺人犯的心思和正常人怎麽會一樣呢,我不記得他的犯罪細節了,但是我相信警察,相信我的丈夫,既然證據證明是他,我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這個笑容,和她平時待人的和煦笑容沒什麽不同。


    卻讓陳警官有些毛骨悚然。


    他起身告別,臨走時,看了眼她滿房間的作品,那些色彩鮮明,洋溢著幸福的畫。


    一個經曆過巨大創傷的人,真的能摒棄所有的陰暗,畫出這些幸福的畫嗎?


    那她的痛苦和難過,又該如何發泄呢。


    陳警官沒有放棄繼續調查,他找到自己昔日的同事和學生,在他們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找到幾起案件中,王陽的不在場證明,並通過dna比對,成功找到真正的連環殺人犯兇手。


    居然是王陽癱瘓在床的父親王淵。


    這17起案件,除了最後王陽模仿犯罪的高中老師之死以外,全是他父親犯下的罪行。


    而王陽之所以這麽做,一是生活過得不如意被昔日的高中老師奚落所以懷恨在心,二是想替他父親頂罪。


    王淵已經癱瘓了幾年,加上中風,語言表達能力幾乎喪失。


    錄口供十分艱難,好在有完整的證據鏈,可以板上釘釘確認他的罪行。


    塵封多年的連環殺人案終於告破,這個小鎮似乎終於可以歸於寧靜。


    孫天峰要帶著春雪離開這裏了,她的媽媽前幾日不慎走失,把自己凍死在了寒夜裏。


    這兒已經沒有任何讓春雪留戀的東西。


    臨別之際,陳警官過來送她。


    孫天峰去停車場開車,給他們留了說話的時間。


    “王陽父子已經被提起公訴了,都是死刑。”


    春雪點點頭,沒說什麽。


    陳警官歎了口氣,“春雪,你是個聰明的女孩,這起案子無論如何已經和你無關了,我隻有最後一個問題,實在困惑了我很多年……”


    “你想問我,為什麽當年王淵沒有殺我。”


    春雪平靜地說:“一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為什麽放過一個可能認出他的受害者。”


    “沒錯,這起案子還有很多疑點不是嗎,王陽按理說應該恨透了他爸爸,為什麽要替父頂罪,他又是什麽時候得知真相的?”


    “陳警官,我不是警察,迴答不了你這些困惑,”她抬眸,漂亮的臉蛋上綻出一個恬淡的笑意。


    看著他的眼睛,也是看著鏡頭。


    腦海中閃過最初的畫麵,她一步一個腳印,在大雪中艱難的跋涉。


    那雙灰色的手,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緩緩說道:“人性本來就是很複雜的,我們隻要去關注太陽底下的幸福就夠了,至於大雪掩蓋下的東西,就讓它被繼續掩蓋吧。”


    “卡!”


    “恭喜鄭老師,殺青快樂!”


    這是一部隻有12集的懸疑劇,卻比拍40集的偶像劇還讓鄭梵音覺得疲憊。


    殺青這天,是她進組以來最快樂的時候,撒歡似的在雪地上奔跑,有一種大難不死重獲新生的幸福感。


    就像春雪去往她追求的幸福一樣,她好像也可以擁抱一些簡單滿足的快樂。


    鄭梵音很喜歡這個結局,不是所有的善惡都要區分得清清楚楚,留一些灰色的空白,才更加惹人遐想。


    兩個月沒有營業的她一口氣發了十八宮格。


    @鄭梵音yin


    “終於殺青啦,我要發美照!拜托,假裝因為我而著迷一下吧!”


    被黑粉罵就罵吧,她今天開心,給自己預留了挨罵的額度。


    “啊啊啊是新鮮的音音啊,好美!”


    “叮咚,音音小可愛甜甜地出現了一下【草莓】”


    “注意看,這個叫音音的笨蛋美女正在發新鮮的自拍【色】”


    “笨蛋音音和我一樣拍照隻會比耶嗎【捂臉】”


    ……


    黑粉還沒趕過來,關注她的粉絲盡情地吹彩虹屁,評論區一片祥和氣氛。


    鄭梵音揪幾個幸運粉絲進行迴複。


    一個叫“白日鋼琴家”的鐵粉評論她:很輕易被你迷上【鬱金香】


    是她的網上鄰居白白嗎!


    鄭梵音點讚了這條評論,截圖到遊戲裏發給白白看。


    你追不到的美女:“是你?”


    白日鋼琴家:“嗯。”


    鄭梵音迴到微博,點開這個號,已經在她的超話簽到998天了,當之無愧的殿堂級鐵粉。


    她看了幾條他的動態,微博發得不多,主要內容是分享一些……機器學習和數據挖掘的模型解析?


    鄭梵音看不懂,估計是個理工男大學生吧。


    除了這些零星的分享,這個微博的主要作用就是給她點讚評論,尤其是和她新劇商務相關的內容。


    應該是個事業粉。


    這種被人默默關心支持的感覺還不錯嘛,尤其是白白居然這麽早就慧眼識珠關注她了。


    鄭梵音迴關了他的微博。


    她的幾個鐵粉她都有關注,這次多了一個網上鄰居。


    ——————


    迴到北城,鄭梵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補覺。


    這幾個月,鄭梵音超負荷地連軸轉,平均每天隻睡5、6個小時,除了拍戲和偶爾打打遊戲,她連多說句話都累,體重從105快速下降到90,本來巴掌大的臉又小了一圈。


    過年那幾天,她爸媽過來看她,連著好吃好喝補了好幾天,才稍微養迴來一點。


    翻過年,劉晟的新電影上映,定檔元宵節。


    他們紅隊的小群裏商量一起去觀影的事,賀燃夏特意從劇組請假迴來支持首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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