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狂奔,迴到馬車邊,不敢再留。


    直到坐上馬車後,孟昭歌才發現,元驚烈的衣服上沾了血。


    “你受傷了!”她忙傾身,想要去看看他的傷勢。


    元驚烈將她按了迴去,語氣輕柔,“隻是擦破了一點,用紗布包一下就可以。”


    “紗布!”孟昭歌似被提醒,連忙從包袱裏麵翻騰出了紗布。


    “哦對,還有藥酒!”


    孟昭歌自言自語著,把東西都找出來,然後拉過元驚烈的那隻手臂,給他療傷。


    這時,她才看見那傷口的大小。


    哪兒是那麽簡單的擦破了一點呢?


    她心中歎氣,嘀咕了一句:“武安侯大人可真是鐵打的,這叫小擦傷,那我若被捅一刀,也是小傷了。”


    “阿姐!”元驚烈語氣一慌:“不要說這麽晦氣的話。”


    孟昭歌給他包紮著,卻不以為然。


    “不是晦氣,我已經連續兩天做夢夢見被宇文期一刀捅死了。”


    “……”


    語氣太過認真,讓元驚烈有種她已經被一刀捅了的身臨其境感。


    他心裏一慌,“他為什麽捅你?就因為和離?”


    孟昭歌給他打完最後一個結,隨口應付了句:“都是做夢,夢裏哪兒有原因。”


    可元驚烈不這麽覺得。


    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她竟然這麽怕宇文期。


    誠然,元驚烈也對宇文期沒什麽好印象,的確,這人自私涼薄,是偽君子。


    可在她夢中的宇文期,卻顯然成了殺人如麻的瘋子。


    元驚烈複雜地看著她的側臉。


    她和宇文期之間,是否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這日將孟昭歌送迴薑府後,元驚烈便立刻下令,派人追查今日刺客的下落。


    因為時間隔了太久,他其實並不抱短時間便能抓到人的希望。


    可傍晚時,侍衛李敬卻帶了個人到他的麵前。


    “侯爺,屬下在那雪地附近的一處河邊找到了他,他見到我們後,也沒有反抗。”李敬迴稟著。


    這人很怪,見了他們,就一句話,讓他們把他帶走。


    李敬很警惕,擔心這是衝著元驚烈來的。但這人直接讓搜身,說自己沒帶任何武器。


    沒辦法,李敬隻能先把人帶到元驚烈麵前。


    元驚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麵前的人。


    那是個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左臉上有一道疤痕。


    “我有話和侯爺說,要單獨見您。”那男子道。


    李敬先一步道:“你也配單獨和侯爺說話,有什麽話,說了就是。”


    “我在問侯爺的意見,你激動什麽,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


    “好了。”眼見兩人要打起來的架勢,元驚烈出言阻止。


    又對李敬道:“在門口守著就是。”


    李敬便隻能照做,留下房中二人。


    元驚烈並不覺得什麽人都能傷了他,故而,他沒怎麽把眼前這人當迴事。


    隻是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行刺的人是你?”


    “正是。”那人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隻有這種方法,我才能單獨麵見侯爺,同您說一件大事。”


    “什麽?”


    “不知侯爺,可知曉在南褚立國之時,跟隨在高宗身邊南征北戰的昭勇將軍景莫山?”


    聞言,元驚烈臉上閃過凝重。


    不為別的,這位景將軍,連帶著景氏一族,可全都是高宗早就下令不允許提起的叛臣。


    後來的人們,甚至不知景將軍叫什麽名字。


    “你到底是誰?”他壓低了聲音。


    那人鄭重跪在元驚烈麵前,一字一句:“我是昔年景將軍身邊副將龐龍飛之弟龐威!今日求見侯爺,隻想為景將軍昭雪!將軍從未謀反!”


    元驚烈抿了抿唇,“當年處置了景氏一族的是高宗,在南褚,景氏也斷然沒有被翻案的可能。”


    本就是因功高震主而死,宇文家,又怎麽可能會幫景莫山昭雪。


    龐威道:“所以才需要侯爺幫助!”


    “本侯幫你什麽?”元驚烈有些不解了,“我是南褚的侯爺,跟隨太子身邊。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死人,去冒險得罪南褚皇族?”


    “就因為您根本不是什麽南褚侯爺!”


    龐威忽地激動起來,麵色漲得通紅,“您,您是昔年景氏一族的後代啊!”


    元驚烈僵了一下,眸中閃過濃濃的愕然。


    “胡言亂語!本侯看你是瘋了。”隨之,便立刻緊蹙眉頭,怒道:“李敬,把這瘋子打一頓,丟到柴房去,等明日送到大理寺處理。”


    “侯爺!”


    龐威驚愕地喊了一聲,便被李敬拖了出去。


    被打了一頓後,苟延殘喘的他,被扔到了柴房之中。


    外頭,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身上劇痛的龐威,躺在冰涼的地麵上,連唿吸一下都是疼的。


    他不由得後悔起來。


    景將軍的後代,混上了南褚的侯爵之位,早已經樂不思蜀了!又怎麽可能為景氏一族報仇!


    隻可憐景將軍死後多年,仍舊背負著叛臣的罪名。


    正當龐威暗自神傷時,柴房的門卻被人打開了。


    “誰?”


    他警惕著,看見黑暗中,走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龐。


    “侯爺?”龐威愣了一下。


    ……


    次日,天光大亮。


    龐威被人發現死在了柴房,那侍衛進去看時,他早沒了唿吸。


    大概是活活疼死的,他的表情十分猙獰。


    李敬去迴稟了元驚烈一聲,元驚烈連頭都沒抬:“本就是個瘋子,死了倒是成全他了,扔到城外亂葬崗就是。”


    於是亂葬崗又多了一具屍體,無人在意。


    但沒人知道的,是在武安侯府的人走後,那屍體醒了過來。


    而侯府中的元驚烈,腦海中迴響的,則全都是昨夜,龐威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


    “您的父親是景將軍的幼子景康!當年景氏一族突遭橫禍時,您的父親還在繈褓,被當日去府中診脈的郎中帶走,逃過了一劫!”


    “景先生被帶到西域,自此隱姓埋名,直到二十年後才迴褚,在關南做起了香料生意,後來便與您的母親上官夫人生下了您。”


    “但十七年前,關南突發洪水,景先生與上官夫人皆因救人離世,您也自此不知所蹤。”


    龐威言之鑿鑿,“侯爺若不信,您眼罩下的那隻異瞳,就是最好的證明。景將軍與景先生的眼睛,全都常年蒙著一塊眼罩!他們對外聲稱是瞎了一隻眼,但其實是遺傳的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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