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幾個皇子打獵迴來,同褚帝獻了獵物。


    獵的最多的是宇文期,他得到褚帝的嘉獎,沾沾自喜。


    卻不想,姍姍來遲的宇文練,竟拿出一株奇花異草,獻給褚帝。


    “這是兒臣從峭壁上取來的金藥花,據說有延年益壽之功效,特獻給父皇。”


    褚帝聞言,大喜:“這便是無月天師口中的那金藥花!太好了,朕一直苦尋不得,竟被皇兒找到了!”


    他立刻就給了東宮豐厚的賞賜。


    宇文練含笑退下,眼角的餘光打量到宇文期的神色。


    他的六弟,沉著一張臉。


    而後,幾個皇子都走出了營帳,留下新寵的才人陪伴褚帝。


    宇文期走得很快,騎上馬,在無邊的山中狂奔,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憑什麽?


    憑什麽每次,宇文練都能如此輕易的壓過他的風頭?


    難道就因為他是父皇的嫡長子,所以連老天爺都如此厚愛他?連金藥花這種奇物,都能被他在山中找到。


    可他不服!他不服!


    過了許久,宇文期才從山中騎馬迴來。


    他從馬上下來,狂躁的心緒已經得到了平複,手中拿著一束山間的野花。


    說來奇怪,方才在山中狂奔時,他搭眼,瞧見了這一片五顏六色的花。


    然後,就莫名其妙想到了孟昭歌,莫名其妙的下馬,再莫名其妙的去摘了一束野花。


    摘完花後,他的情緒便緩了過來。


    現在,他想把這束花,去送給孟昭歌。


    隻是這時,迎麵卻走來趙王妃的身影。


    趙王妃看見他,似乎有些驚訝:“六弟怎麽在這裏,我還以為,方才和六弟妹在一起的那人是你呢。”


    宇文期本盛著喜色的眼眸,霎時一頓。


    “二嫂方才看見昭歌了?她在哪裏?”


    “就在那河邊呀,和一個男人說著話呢,我就看見了背影,以為是你。”


    宇文期抿唇:“或許是在吩咐哪個侍衛。”


    “我看衣裳不像侍衛。”趙王妃笑:“或許是太子殿下吧,方才也看見他過來了。”


    聞言,宇文期緊了緊手中的花柄。


    趙王妃打完小報告,便走了,她坐等看孟昭歌的笑話。


    而宇文期的確如她所料,沉著一張臉去找了孟昭歌。


    營帳中,那門簾倏地被打開。


    孟昭歌一見他突然進來,抖了一下,拍著心口:“嚇我一跳。”


    宇文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空空如也。


    那野花,已經被他扔到了帳外。


    “你方才去哪裏了呢?”他生硬地問。


    孟昭歌抬起眼皮,有些莫名:“沒去哪裏,隻是轉了轉,怎麽了?”


    “轉了轉?”宇文期聲音帶著懷疑,又問:“你遇見了誰。”


    “……”


    “王爺,您是在質問妾身嗎?”孟昭歌看出他的不對勁,也十分不悅。


    “妾身不是您的犯人,您為何這樣和妾身說話。”


    宇文期微微抿唇,耐著性子道:“本王隻是問問,方才有人看見你和一個男子在河邊說話。”


    說到這裏,他別過目光:“這若被人看見,在背後說三道四,終究不好。”


    聞言,孟昭歌心中明白過來:這是趙王妃向宇文期告狀了。


    但趙王妃應沒看見她和宇文練共乘一騎,否則,就不會隻是告訴宇文期,她和一個男人在說話了。


    孟昭歌差不多摸清了怎麽迴事,便底氣十足地道:“我隻在河邊遇見了二嫂,二嫂同我說話不大客氣,我和她嗆了幾句,二嫂便要拿石頭子砸我。”


    “幸好太子殿下騎馬太快,不小心衝撞到了二嫂,那塊石頭這才沒落到我臉上。”


    她說完,索性重新坐下,一副‘任君處置’的態度。


    “就這些了,妾身也不知誰瞎了不成,愣是把二嫂說成了男人。”


    宇文期聽罷,這才緩過神來,“二嫂為何和你嗆聲?”


    “妾身怎麽知道?”孟昭歌哼了聲,氣唿唿地道:“她一過來就說我,我都不知怎麽得罪她了?本來我就委屈,現在您還要過來質問我。”


    “若您不信,大可以去問三嫂,三嫂當時也在的。”


    聞言,宇文期稍稍放下了心。


    既然她敢讓他去問永王妃,那便說明她底氣十足,沒有撒謊。


    畢竟永王妃和她沒什麽交情,反倒和趙王妃關係不錯。


    思及此處,宇文期柔下了幾分聲音:“好好好,那便當本王不該問你這些。”


    孟昭歌麵無表情:“有什麽不該?您是王爺,懷疑什麽都是應該的。”


    這下,宇文期也有些不悅了。


    他雖然想要和她重修於好,也知道此事可能是自己衝動了,但他也沒辦法低聲下氣的去向她認錯。


    畢竟他隻是問兩句罷了,又沒給她定什麽罪名。


    “算了……”宇文期不想和她衝突,索性沉默著迴身。


    往外走了幾步,又跟解釋一般說了句:“本王出去走走,你好生休息。”


    孟昭歌沒吱聲。


    宇文期離開之後,沒走多遠,就遇見了潘氏,


    思及方才孟昭歌的話,宇文期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問了潘氏。


    潘氏聞言,轉了轉眼珠子,笑道:“就是二嫂和六弟妹鬧了點誤會,二嫂這人,素來莽撞,六弟可別和她一般見識。”


    見她和孟昭歌說的大差不差,宇文期緊繃的神情鬆了鬆。


    同潘氏分開後,他有些後悔方才的衝動行事。


    他今日這麽一問,先前在壽山給孟昭歌布置的驚喜,算是全白費了。


    這女人,這會兒可能在心裏罵他呢。


    宇文期搖了搖頭,很奇怪的,想到這裏,他竟沒有生氣。


    反倒是…覺得挺有趣。


    宇文期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隔日迴城時,孟昭歌與宇文期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孟昭歌巴不得他別理會自己,她真是受夠了這個男人。


    若非還要留在荊王府,幫宇文練盯著宇文期,不然她真想馬上就和離。


    迴到王府,她兀自迴梅苑。


    李良扶著宇文期下馬車,看見她火急火燎的背影,忍不住問道:“王爺,您不哄哄王妃嗎?”


    宇文期擰了擰眉心:“氣性太大了,先晾她兩天。”


    兩人這一冷戰,還真的就冷了兩天。


    第三日下午,行墨樓的人,為孟昭歌送來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被紅布蒙著,放在托盤中,神神秘秘的。


    “王爺說,要娘娘親自打開。”那仆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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