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人群議論紛紛。


    這少年不知是誰家的,隻是見他跟在王妃身旁,應該是荊王府的。


    故而,眾人便想:這王妃身邊的人莫非也瘋了?


    “太荒唐了,我就沒聽過,誰家做爹娘的,會不讓閨女迴門。”


    “想借口也想個聰明點的吧,我都替王妃他們尷尬……”


    “他在這兒喊什麽,也不覺丟人?我就不信會有人出來。”


    然而,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竟真有一道身影,鑽過層層人群,衝到了外頭。


    “你把我兒子帶到哪裏去了!”


    “我警告你,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我兒子可不是奴才,他怎麽會賣身給你?”


    元驚烈緩緩迴過身,瞧了一瞧那身材粗壯的婆子。


    啊,是那個黑臉的。


    “又見麵了。”少年輕蔑地勾唇,很好心地同她解釋。


    “你兒子昨日偷了你的錢,欠了賭債被賭坊扣押。是我替他交了錢,他已經賣給我了,和我畫了押。”


    黑臉婆子如遭雷劈,瞪大眼睛:“這混小子,他跟我說他再也不賭了的!”


    元驚烈:“你男人還經常跟你保證他再也不喝酒呢,他聽你的了嗎?”


    “……”


    黑臉婆子被插了一刀,臉色難堪地咬了咬牙。


    她賺孟家那昧良心的銀子,還不是為了養活這個家?


    結果這一家老小,就沒一個聽她話的!


    既然如此,她還拚命賺什麽銀子?


    全家一起喝西北風算了,也省得那倆混賬喝酒賭博了!


    思及此處,黑臉婆子直接認命地道:“你把賣身契給我,你想問什麽,我全告訴你。”


    “你先當著大家的麵,說你當日有沒有攔著荊王妃迴孟家吊唁。”


    “有!”黑臉婆子放飛自我了,直接一指那看上去無比脆弱的孟夫人。


    “是孟夫人要我在孟府門口攔住娘娘的,她給了我銀子!”


    “都是她讓我做的!”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麵麵相覷,像木頭一樣驚呆了。


    元驚烈神情幽暗,高聲喊道:“大家都聽見了吧!”


    自然是都聽見了的,一時間,圍觀的人們紛紛驚愕不已。


    “什麽!?孟夫人怎麽做這種事。”


    “王妃竟然還真被攔住了,方才說王妃撒謊的人呢!”


    開始有聲音為孟昭歌打抱不平:“我就說王妃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啊。”


    “你現在說了,你剛剛哪兒去了?”


    “這孟夫人為何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啊?”


    “……”


    孟夫人臉色難看極了,狠狠掐緊自己的手心。


    而孟昭歌淚眼朦朧地看向孟夫人,顫聲:“我一直不敢相信,是娘要害我。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了,娘為何要這般對我?”


    孟歲安蹙眉:“你少這樣和娘說話,你——”


    “閉嘴!”孟昭歌嗬斥他:“我要孟夫人親口同我解釋!”


    孟歲安被她身上的淩厲氣場震懾住,就那麽怔住了。


    “我——”孟夫人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釋。


    但孟昭歌打斷了她,絕望地說道:“我知道娘一直不喜歡我。”


    “也知道娘當初生我,隻是因為聽信道士的話,想用我來尋找走失的姐姐。”


    “但我依舊一直待您好,希望您能迴頭看看我。可如今,我才知道,娘對我的恨,已經如此之深。”


    她的眼淚流在臉頰上,難過地問著:“姐姐是觸怒陛下才會被貶至掖庭,意外染了肺癆才會去世,為什麽娘要這樣報複我?”


    孟夫人額頭冒出細汗,忙道:“不是的,昭歌……”


    “如果娘認為,是我害死了姐姐的話,那我就去陪姐姐好了!”孟昭歌決然地衝著她嘶喊一聲。


    複而,在所有人都未曾反應過來時,她起身,衝向棺材。


    “娘娘!”


    “阿姐!”


    兩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元驚烈奪步上前,卻沒能攔住她的身影。


    她直愣愣撞在了棺材上,整個身體,如落葉般倒下。


    棺材上,沾上了孟昭歌的血。


    “阿姐!”元驚烈嘶吼一聲,雙目赤紅地衝過去抱住她。


    孟昭歌最後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少年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慌張地橫抱起孟昭歌,橫衝直撞地衝向層層人群。


    墨環複而跟上,大哭著喊:“來人,誰家是郎中,快救救娘娘!”


    人群也反應了過來,立刻便有人應聲:“這邊,這邊有醫館!”


    一時間,場麵混亂不堪,那黑臉婆子趁機逃走。


    而孟夫人腿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孟慶雲扶住她:“夫人!”


    等到了醫館中,孟昭歌被放在床上,少年全然不顧別的了,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握著她的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阿姐你別嚇我,快醒醒!”


    “阿姐你別睡過去,我求求你,阿姐!”


    他不停叫著孟昭歌,淚流滿麵。


    還是墨環將他拉到了一邊,讓郎中看孟昭歌的情況。


    整個過程,元驚烈的臉色像紙一樣白,麵部繃緊,死死盯著郎中看。


    墨環默默的哭,想安慰他,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隻是想著:娘娘要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直到片刻後,那郎中給孟昭歌紮完針,起了身,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元驚烈。


    “快去抓藥。”


    元驚烈瞪大眼睛:“我阿姐呢?她怎麽樣?”


    “暫無大礙,現在是因為頭上的傷,暫時暈過去了。”郎中說。


    元驚烈緊繃的神情終於緩了緩,“我立刻就去!”


    墨環也鬆了口氣,哭著跪在孟昭歌麵前,拉著她的手:“娘娘……”


    等到藥抓迴來,在醫館煎好後,孟昭歌也蘇醒了過來。


    但她意識還是有些模糊,隻能聽見少年和小丫頭一直哭著喊她,她勉強地動了動嘴唇:“沒事……”


    繼而,意識朦朧地喝下了半碗藥,又昏了過去。


    老郎中不建議這時候隨意挪動孟昭歌,元驚烈和墨環,在醫館守了她一天一夜。


    這期間,荊王府並沒有人出來尋她。


    宇文期也在養傷,他甚至不知道孟昭歌出了門。


    還是隔日,李良出去采買,聽見街上有人正在議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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