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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害怕,喬喜會沒事的。”薑擇木把楊菲心抱在懷裏,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背,希望能夠借此讓楊菲芯不再那麽害怕。


    雖然薑擇木已經盡力的安慰楊菲芯了,但是她目光依舊望著喬喜那幾乎沒有半點血色的軀體,默默地顫抖著。


    楊菲芯知道今晚的事情除了喬喜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所以她並不用過多擔心。可是無論她怎麽安撫自己,身體總是不自覺的抖動,眼淚也像源泉一樣,止不住的流出來。


    可能是有愧疚在身,也可能是因為楊菲芯真的把喬喜當做好朋友,隻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總之在醫生沒有告訴她,喬喜已經脫離危險之前,她的心就像被當做獵物的馬兒,到處亂竄。


    漫長的救護車之旅終於結束了,醫院的門口已經等候一大群醫生和護士。當喬喜被推下的那一刻,迅速推著轉移到手術病房。薑擇木則帶著楊菲芯尾隨在後。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了,可是手術室還是緊張的進行。終於,在漫長的六個小時後,醫生的話讓楊菲芯瞬間鬆了一口氣。


    喬喜已經被送到普通病房了,可是並沒有清醒過來。醫生告訴楊菲芯,如果病人沒有求生的欲望,那麽即使華佗在世也沒用。


    那一瞬間楊菲芯並沒有覺得輕鬆,反倒覺得更加沉重了。因為雖然她並不把喬喜當做自己的好姐妹,但是她還是很了解喬喜的。


    在最後一刻的時候,喬喜笑了,說明喬喜對她是徹底失望。而似乎她是喬喜這世上最好的朋友,楊菲芯不確定如果失去了平常的支柱,喬喜是否還會有生的念頭。


    “放心,喬喜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一定會努力從鬼門關迴來的。”薑擇木拍了拍楊菲芯的肩膀。雖然他也不確定喬喜這次是否真的可以逃離危險,但是為了楊菲芯他隻能自己騙自己。


    楊菲芯沒有迴答什麽,她徑直向喬喜的病房走過去。雖然有可能喬喜並不希望看到她,但是楊菲芯覺得如果自己能去跟她聊聊天,道歉,也許真的有奇跡。


    “我自己進去就好。”留下這句話楊菲芯就向病房門走去。她沒有讓薑擇木一起進來,是因為高傲的她從沒跟人道歉,所以不希望最糗的一麵被看到。


    不安的推開病房門,楊菲芯一動不動的看著病床上,淚水就像壞掉的水龍頭狂流不止。是歉意,還是喬喜此刻的狼狽,總之楊菲芯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整間病房安靜得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見,而病床上的喬喜就像已經斷氣一樣,根本看不出這間病房有什麽活人的氣息。


    楊菲芯慢吞吞地走到病床邊,彎下腰摸了摸喬喜的臉頰。感覺到除了冰涼就剩冰涼的楊菲芯再次哭出來了。“喬喜對不起……”


    “我不知道原來你的病這麽嚴重,如果我了解的話,我肯定不會這樣做的。你知道我性子急,你原諒我,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我是第一次跟別人道歉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就快點快點醒過來。”


    “你打我罵我,到處宣傳我的錯都好,隻要你醒過來。”


    “喬喜……真的真的對不起,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做朋友的話,你醒過來看看我好嗎?”


    楊菲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道歉,可是喬喜就像真的失去靈魂一樣,什麽感覺都沒有。


    “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嗎?雖然你總是安安靜靜的,但是一旦我出事了,你比誰還著急。而有什麽喜事,你比我還開心。喬喜我現在知道除了你沒有什麽人會比你對我還好。”


    “我之前不珍惜是因為我覺得你這是必要的,必須的。可是我錯了,我忘記了你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你不該就這樣被我使喚,不應該承受我所有的脾氣。”


    “喬喜,如果你醒過來的話,我們重新認識好不好?我希望我能夠補償給你一份全新的友誼。”


    楊菲芯越說越激動,不過喬喜依舊沒有什麽反應。楊菲芯知道喬喜是不願意原諒她了,所以她隻希望薑擇木能夠喚醒她生存的意誌。


    最後看了一眼喬喜,楊菲芯知道以後她們再也不能這樣靜靜待在一塊了。抹掉眼淚,楊菲芯望著喬喜用嘴型說了最後一句對不起。


    當楊菲芯出去的那一刻,喬喜的眼淚流出來了。雖然她還沒有清醒,可真真切切有了眼淚。


    時間過了好幾個禮拜,楊菲芯每天都會在房門外麵靜靜觀察喬喜的情況。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結果永遠是在她離開後眼角有淚水,可是卻沒有清醒。


    在第20的時候,因為楊菲芯身體的原因沒有照常來看喬喜。而喬喜居然意外醒過來了。


    已經清醒的喬喜靜靜地看著醫生護士為她的身體檢查一遍又一遍,無奈的笑了笑。


    喬喜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根本沒有半個人,連叫醫生還是她自己按的按鈕。她覺得很搞笑,在這世界上活了這麽多年,出事之後居然沒有半個人關心。這無非是處在人世間最悲催的事情了,但是喬喜似乎已經看開了,你隻是無奈的笑著而已。


    “醫生我想出院了。”在醫生護士檢查完畢之後,喬喜叫住了要離開的醫生。


    “不可以,你才剛醒來。”聽到喬喜的話之後,醫生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就否定了喬喜的決定。


    喬喜當然是知道醫生肯定會說不可以的,但是她既然說出來了,就一定會做到。“可是我沒錢。”


    “好吧!那我叫護士幫你辦理出院手續,這些天住院的費用應該還有吧?”聽到喬喜的話之後,醫生就立刻變了語氣。


    “有……那就麻煩了。”喬喜從包包裏拿出信用卡遞給醫生。


    因為平時都不怎麽花錢,而她的父母每個月也都會定期轉錢給喬喜,所以住院費用喬喜相信還是可以負擔得了的。


    喬喜本以為還可以在醫院呆個幾小時,沒想到醫生護士剛出去沒多久便拿著她的卡迴來了。以為是費用太貴,錢不夠,卻沒想到已經辦理好出院手續了。果真這個看錢的社會。


    “小姑娘裏麵的錢還有很多,為什麽不繼續住院觀察,你這種病很嚴重的。”把卡遞給喬喜之後,護士還特意跟喬喜說繼續住院的事情。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謝謝了。”喬喜淡淡地笑著道謝,這一刻她的心還是有點暖的,畢竟那個從來不管喬喜死活的父母,居然破天荒給她轉住院費用了。


    “那好吧!出去注意點。”留下這句話,護士便離開去工作了。


    雖然醫院大部分都是因為錢才會勸她留下來繼續觀察,但是也有的是真的為喬喜的身體擔憂。所以對喬喜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畢竟現在的世界可是看錢看臉的社會。


    在這個看錢的世界,喬喜沒兩分鍾就辦完出院手續了,因為沒有什麽行李,所以喬喜隻是換完衣服便可以離開了。


    出院的喬喜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她站在院門口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在猶豫,是該迴那個稍微有娘心,知道給她打醫藥費錢的家,還是迴那個早已變樣的學校。


    終於猶豫了好久之後,喬喜決定迴家,因為她還沒有勇氣去麵對流言蜚語,還沒有能力去麵對楊菲芯。


    熟悉的路程卻不是溫暖的家,在離開那個不溫暖的家之後,喬喜本是慶幸終於可以離開那個讓她永遠沒有生氣的家,卻不料自己還有一天還會迴來。


    雖然喬喜一直都處在跟病魔打鬥的環境,但是她從來沒有失去活著的希望,她還是一直很向往未來。可是現在她突然不再對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因為不僅僅是這個世界,連地獄天堂都不願意收留她了。


    喬喜從包包裏拿出耳機,靜靜地打開音樂列表。即使失去了希望,但喬喜還是不願意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模樣。所以她打算自己為自己療傷。因為每一次傷心的時候,她都會自己聽音樂坐在公交車上療傷,所以這次也一樣她希望可以接著習慣,忘記所有不愉快的東西。


    熟悉的地段,熟悉的房屋,熟悉的人群,不熟悉的情。


    在經過一次又一次的轉車之後,喬喜終於迴到那個讓她遺忘了好久的家。她拿出舊日的鑰匙,卻不料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喬喜知道這個家其實不希望她迴去,但是走投無路的她還是硬著頭皮按了門鈴。


    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真的不願意看到喬喜。在她按了n次之後,門才被緩緩地打開。


    “姐?”像看到瘟疫似的,喬喜的弟弟嚇了一跳。


    “嗯,我可以進去嗎?”顯得有點兒生疏,這麽久沒見到自己的弟弟了,喬喜竟然有一種陌生人的感覺。


    “當然啊!快點進來吧!這次迴來是要住家裏嗎?”雖然剛才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喬喜的弟弟就恢複平靜了。因為喬喜迴來,他顯得非常高興。


    “可以嗎?”喬喜像是外人一樣,不管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就連待在自己的家,她也要再三詢問。


    “當然啊!這裏也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怕你的房間不幹淨,我的房間可以給你睡。”怕喬喜反悔,弟弟趕緊把她拉到客廳。


    “謝謝!”雖然弟弟表現得這麽熱情,但是喬喜就是無法太過接近。可能是楊菲芯的原因,也可能是本身就不太喜歡跟別人說話。


    “你肚子餓嗎?我們出去吃吧?”顯得異常激動的弟弟看到喬喜之後就嘰嘰喳喳,跟他平常麵對父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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