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犯?”嚴明語調直接飛了。


    護士長滿意地看著嚴明的反應,卻聽見丁壹滿是期待地問:“是新床嗎。能鋪軟一點的床墊嗎。”


    護士長淡去的笑容都轉移到了秦願臉上。


    何真美有些擔憂:“她這明顯就是被盯上了,真不用管?”


    秦願聳了聳肩:“不用,她現在高興著呢。”


    何真美:不理解,但尊重。


    .


    誠如護士長所言,108房的確很大,別說多放一張床,就是再多放三張床,房間也不會顯得擁擠。


    丁壹的視線落在床上的兩個人身上,禮貌地抬手打招唿:“你們好。”


    身後輕便的鐵門關上,護士長的聲音透過小窗傳了進來。


    “因為裏麵兩個人的危險係數實在太高,所以他們的房門必須時刻關閉——”


    護士長還想說些什麽,卻看見丁壹已經往自己的新床走去,完全不理她還在說些什麽。


    沒有教養的東西!


    護士長沉著臉白了他們一眼,帶著滿腔的怒氣直接離開。


    說實話,在進來看見他們兩個之前,丁壹也有先入為主地想象過兩位的樣子,能讓護士長他們都忌憚的角色,不說長得很兇神惡煞,一眼就能看出背著幾條人命,但怎麽想也不該是他們兩個這樣的——


    少女留著一個光頭,圓臉,大眼睛,長期得不到陽光照射的皮膚白得有些病態。


    少年瘦高,黑亮的頭發略長,模糊了本就憂鬱深邃的眉眼,帶著猙獰傷疤的雙手捧著少女的手,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頭靠在她的肩上,表情痛苦地閉上眼。


    雖然說作惡這種事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先入為主。


    丁壹見過形形色色的‘惡’人,其中不缺外貌充滿迷惑性的角色,但丁壹的直覺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警告她多提防眼前的人。


    但這兩個......


    她真說不好自己跟他們誰更有問題。


    “他還好嗎,看著很不舒服的樣子,需要幫你們叫護士嗎。”


    丁壹看著這兩個到醫院掛號都很大可能被分去兒科的少男少女,剛提起來的完美狀態在看見他們之後瞬間出戲。


    丁壹撓了撓臉,在少女的注視下默默走到門邊準備喊人。


    “不要——”


    少女的聲音清脆好聽,跟她整個人給人的印象一樣,幹淨純潔。


    “他沒事的,”白秋瑤偏過頭把臉貼在祝瀾山的頭上,輕聲道,“他隻是有點認生,還沒有適應房間多出一個人。”


    感謝。


    感謝小天使把她歸為人類。


    丁壹想起自己剛進門時的誇張表情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的社牛都是分場麵和人群的,麵對用這麽幹淨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孩,丁壹表示自己是真浪不起來。


    丁壹有些鬱悶地在房間轉了一圈,跟路過其他能敞開門的房間一樣,這間房也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是頂部的一圈白熾燈帶。


    牆壁和地板都覆蓋了一層柔軟的海綿墊。


    房間雖然大,但有的東西就隻有三張床和三個人。


    床腿都是直接焊在地上,即便是丁壹這張多出來的新床也被焊在了地上,床架也是全包海綿,海綿外縫著的是耐磨的牛皮。床位放著他們簡單的銘牌,隻寫了名字、性別和年齡。


    白秋瑤,十五。


    祝瀾山,十七。


    就說他們未成年。


    丁壹掃了一眼,又繼續把注意力放迴到自己的床上。


    純白的床上四件套......


    丁壹上手扯了扯。


    這是把枕頭和被子都縫在床單上了嗎。


    為什麽?


    防止半夜其中一個人用被子或者枕頭捂死另外一個?


    但隻是縫在床單上有什麽用,直接把床單——


    好的,扯不下來。


    與其說是床單,倒不如說是床單床墊二合一。


    要想把床上這些東西拿下來,就得把整個床墊都搬起來。


    要想搬動床墊——


    好的,搬不起來。


    也不知道這床墊是什麽材質,死沉死沉的。


    “姐姐為什麽會被送到這裏來?”白秋瑤看著從進來開始就很奇怪的漂亮女人問。


    還在研究著床墊的丁壹頭也不迴道:“當然是因為我表現好,作為獎勵,讓我跟兩個漂亮小孩當室友。”


    白秋瑤反應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誒?”


    一直緊閉著眼睛的祝瀾山眉頭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丁壹跳上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死命撕扯被子和枕頭。


    祝瀾山沉默地再次閉上眼睛:.......嗯,好恐怖。


    “姐姐沒有聽護士長說過嗎。”白秋瑤放緩了聲音。


    還在努力檢測縫合質量以及暴力破壞會不會有事情發生的丁壹喘著氣,盤腿在床上坐下,撐著下巴,決定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護士長說了挺多話的,具體指她說的哪一句。”


    原本還一臉乖巧溫順的白秋瑤在丁壹的注視下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說:“我們兩個,都殺過人哦。”


    原本還靠在白秋瑤肩上,痛苦閉眼的祝瀾山聞言坐起身睜開眼,冷漠陰鬱地看著丁壹,似乎是在佐證白秋瑤的話。


    丁壹:.......


    說實話,真不是年齡問題。


    嗜殺的人不論是眼神還是神態都會有些微妙的,會讓人感到惡寒的陰鬱感。具體參考卡爾和艾琳,雖然那兩個小孩的遭遇令人痛心,但他們嗜殺這點是板上釘釘無法改變的事實。


    眼前這兩個小孩表情還算到位,祝瀾山這眼神也還算那麽迴事,但——


    更像虛張聲勢。


    渾身帶刺的兩個小孩抱團取暖,麵對陌生的入侵者不得不豎起全身的尖刺,好讓入侵者對他們心生忌憚不敢靠近。


    “嗯,”丁壹拖長聲音,突然笑了起來,“那你們猜,姐姐我有沒有殺過人呢。”


    兩個小孩的心同時咯噔了一下。


    跟他們的虛張聲勢不同。


    跟他們隔著一張床的漂亮女人明明什麽都沒做,隻是懶散地盤腿坐著,看著他們笑,沒有任何的虛張聲勢,沒有多餘的表情恐嚇。


    一切都看起來這麽平常......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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