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用一次主動換來了極致的內向,但唯一的好消息在於房間內氣氛有所緩和。


    丁壹又跟嚴明聊了會外麵的事情,秦願隻在一邊聽著,並沒有任何反應。


    “姐,出了這個副本你就能離開了吧。”


    “嗯,”丁壹懶洋洋地應著,“不僅夠離開,還能多出些。”


    說罷,丁壹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秦願:“多出來的能轉讓?”


    “不能。”


    “那你們可真會賺。”


    秦願對此不予迴答。


    嚴明怕他們又吵起來,立即轉移話題:“丁壹姐,你現在想起來那個願望了嗎?”


    秦願動了動眉梢,轉過頭看著她。


    “沒有,”丁壹聳了聳肩,“到現在都還是一片空白。連個能想的方向都沒有。”


    “你不知道自己的願望是什麽?”


    嚴明看著嚴肅中帶著些詫異的秦願,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這矛盾激化得更厲害了。


    “不知道。”丁壹說得隨意,卻明顯不是在說謊。


    秦願少有的為某件事感到困惑得皺起了眉。


    “怎麽會。”


    “我也想問,”丁壹皺著鼻子,“像他們還能有個清晰的目標,有個奔頭為此賣命。”


    “我——”


    丁壹頓了頓:“我也不知道。”


    秦願又問了她進入到新世界的整個過程和契機。


    “生日?”


    “嗯。”丁壹掃了他一眼:“你生日什麽時候。”


    秦願剛想說不知道,但到了嘴裏卻變成了:“沒有生日。”


    丁壹狐疑地看著他,剛想問怎麽會沒有生日。但一想到自己這個生日也不過是自己車禍醒來後用出院日期定的,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了。


    “沒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丁壹懶散地笑了笑,視線在吃剩的麵包裏挑挑選選,最後選中了三片完整的吐司,疊在一起,再抽出一根牛肉幹插在上麵。


    “我的那個生日也是假的,隨便定的。”


    為什麽假的,之前都發生了什麽她並不想說。


    “四舍五入大家都是沒有生日的人。”


    “相逢即是緣。”


    “那就今天一起過一個吧,”丁壹興致勃勃地加工著‘蛋糕’,“情況特殊,條件一般,我們就先這麽湊合一下吧。”


    “等——”


    意識到沒有所謂的下次,丁壹隨意用一個笑搪塞過去:“我去把他們都叫過來。生日嘛,那就好好熱鬧熱鬧。”


    被突然叫過來參加‘生日派對’的三人:……


    這蘑菇屋還能住出致幻效果?


    怎麽這畫風突變得這麽厲害。


    問誰過生日。


    “我跟他,今天我們兩個過生日。”


    “好啊!”江弦青覺得隻要他們不吵架,他們天天過生日都行:“過生日好,就是這裏…這是生日蛋糕?”


    剛來的三人看著這個努力往生日蛋糕形狀上靠的‘蛋糕’,突然感到了一陣心酸。


    “來來來,你應該還沒有聽過別人給你唱生日歌吧。”


    丁壹興致上來了,笑著他笑容燦爛地拍起手:“我來給你唱。”


    “給你來個多語言版的,先來個中文的。”


    “來啊,你們聽我起調然後我們一起唱。”


    丁壹熱情領唱,唱完中文唱英文,唱完英文唱中文。


    多語言版愣是唱不出第三種語言。


    最後還是楚溫良被徐玲玉起哄,唱了個西語版的生日歌。


    “嗚!生日快樂,秦願。”


    丁壹拍著手,把流程走完:“快,吹蠟燭。”


    秦願垂眸看著插在麵包上的牛肉幹,沉默片刻,伸著臉輕輕吹了口氣。


    丁壹笑著,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生日快樂。”


    “祝你,平安喜樂。”


    ·


    她又一次來到了那間房。


    這次的雨聲依舊很大。


    厚厚的窗簾被風雨頂起來,漏進來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半個房間。


    這次她看清楚了,房間整體都被柔軟的輕紗包裹,月光透進來折射出淡紫色的熒光。


    半透明的床幔後依舊透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床上。


    丁壹站在陰影裏,盯著床上的影子。


    ‘不去看看嗎。’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去看看吧。’


    丁壹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她依舊光腳站在厚軟的地毯上,不同的在於這次她的腳沒有跟地毯粘在一起。


    她邁出了第一步。


    越往床邊走,眩暈帶來的嘔吐感就更加明顯。


    就在心跳聲即將要覆蓋過雨聲時,她的指尖觸到了柔軟的床幔。


    滿嘴是血的怪物從床上的陰影裏探出頭,伸出修長的手指抵在嘴邊,眼睛笑成兩輪彎月,誇張地咧著嘴:“噓。”


    猛然驚醒的丁壹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額頭冷汗,唿吸急喘。


    “丁壹?”


    幾乎在她坐起來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的秦願也跟著坐了起來,擰著眉觸上她微涼的臉頰,順手擦去她滿腦門的汗。


    “丁壹,夢結束了。”


    丁壹側過臉看著他,稍稍平複過來後:“我夢到了一個房間。”


    她現在頭疼得厲害,胃還一直翻騰著,惡心想吐。


    她用力咽著口水,輕咬舌尖,緩了一會兒才力竭地癱軟在秦願身上,隨意地捏著他的指尖,繼續說著剛才在夢裏看到的景象。


    “這是我第二次夢到那個房間。”


    “我確定我沒去過那裏,但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我會夢到那個房間。”


    秦願坐直身體,稱職地充當著她的軟墊,反客為主捏住她的指尖:“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說夢。”


    “嗯,畢竟之前沒名沒份,但現在我們都是同一天生日的人,所以也不是不能跟你分享我的夢。”


    “嗬,”秦願一直都覺得她滿嘴的歪理荒謬又有趣,“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嗯,知道就好。”


    秦願垂眸看著她被自己捏在手裏的指尖,突然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注視下湊到唇邊親了一下。


    丁壹:……?


    “你幹嘛,變態啊。”丁壹抽迴手,擰著眉在他胸口蹭著剛才被他親過的地方。


    秦願低頭看著她逐漸放肆的手,挑了挑眉:“到底誰變態?擦手需要在這裏擦?”


    “不行?”丁壹撇著嘴,勉為其難道:“行吧,那我往下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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