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挑什麽,你跟我說,我對吃的可熟了,我給你介紹啊。”


    0723抿著唇,脫下西裝,換上駝色寬鬆短袖的他局促得像個極度社恐的男大學生。


    “不用,”0723想轉身走人,“我買完了,現在就走。”


    “那正好啊。你買完東西,那不正巧有空陪我聊會天。”


    0723:?


    丁壹:“聊會唄,不能說的我絕對不會強迫你。而且你這次跟我聊完,我保證下次去小黑屋遇到你的時候絕對不問你問題。”


    0723:!


    “真不問?不能迴答也不急眼?”


    丁壹溫和一笑,伸出小拇指:“可以跟你拉勾。”


    0723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警惕地退了一步,堅定搖頭:“這個免了。”


    他可不是老大,絕對不能犯這種錯誤,他這身體素質可抗不了什麽懲罰。


    .


    丁壹看著坐在無人角落,必須要跟自己錯開兩個位置且隻能坐在自己對麵的0723張了張嘴,決定先從簡單地聊起:“能跟我說你叫什麽嗎?”


    0723像上課被抽查背誦的學生,立即反應了一遍所有條例,最後謹慎地迴答:“0723。”


    “隻有數字?”


    “嗯。”


    “其他檢查者呢?”


    “一樣。”


    “那其他管理者有名字嗎?”


    “沒有。”


    “秦願怎麽迴事?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不知道,不是。”


    丁壹曲著手指輕輕摩擦著下巴,向0723描述其他經常見到的監察者並成功得知對方的‘名字’。


    說出他們的名字時,0723一直在摸著自己的胃(想摸良心,又不敢被丁壹看見),默默讓同事們千萬不要怪他。


    名字而已,不礙事不礙事......


    0695和0811要是實在生氣,大不了...請他們吃頓飯。


    丁壹看著一直悄悄按著自己胃的0723沉默片刻,真誠說道:“你是餓了嗎?我這裏有個椰蓉麵包,可好吃了,你要是不喜歡椰蓉的話,我這裏還有個牛奶吐司。”


    “都很好吃,不要錢,我請你。”


    聽到她這麽說的0723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紅成了一個番茄:“不,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繼續說吧。”


    ......


    “所以你現在是在休假?”啃著椰蓉麵包的丁壹問。


    “嗯,工作二十五天,休息五天。”啃著牛奶吐司的0723迴答。


    “連上二十五天?”


    “嗯。”


    “那你們還真是夠辛苦的。”丁壹剛說完,想起自己每個月連續肝圖二十幾天,最後狂睡幾天的狀態,似乎也沒多少資格可憐別人。


    “不辛苦。”0723藏在墨鏡後的藍眼睛偷偷看了一眼丁壹,在心裏補了一句,命苦。


    “那你們休息可以出去嗎?”


    “嗯?”


    丁壹垂著眼皮,不經意地問:“休假的時候你們隻能在新世界活動嗎?跟我們這些許願者一樣,在無限酒店消遣娛樂?”


    “你們,可以離開新世界嗎?”


    “我們......”0723撕著吐司的手一頓,立即沉默地抬頭看著她。


    “怎麽了?”丁壹無辜地看著他,然後再恍然大悟地說道:“哦,不能說?沒事,那就聊點其他的。”


    “秦願呢,他也是連上二十五天,再休息五天嗎?”


    0723隱隱察覺到丁壹剛才那個問題是在故意套他話,在心裏罵了兩句,這才幹巴巴地迴答:“不是,老大的工作性質不一樣,他是上二十八天,休兩天。”


    “哈?”丁壹一臉無法理解地轉頭看著0723:“多少?”


    0723繼續幹巴巴地重複:“上二十八天,休兩天。”


    “然後一年到頭就這麽上?你們沒有什麽年假,或者什麽公共假期什麽之類的。”


    提到休假,0723剛提起的防備也被‘打工人’的怨氣給掩蓋了:“我們這裏沒有年這個說法。”


    “總之就是從上任開始就一直都是這麽個安排。”


    “要是遇到某個組工作出了問題,或者有大型任務要完成,會直接幹下去,等忙過趟了,再給我們補休調休。”


    丁壹聽得頻頻皺眉:“難怪你們老大整天瘋瘋癲癲的,這麽個上法,他不毀滅世界都算好了。”


    0723頗為認同地點點頭:“所以老大才會經常故意違規,就是為了被罰進副本,以此休息。”


    “他上一次主動進副本還是因為連續幹了八十四天,在處理些事情的時候沒控製住,直接弄崩了一個副本。”


    丁壹搖頭感歎:“嘖嘖嘖,上班哪有不瘋。”


    “就是,”0723歎了口氣,“老大這次也是被罰慘,從治療艙出來到現在都還沒醒,上麵的意思就當老大提前休假了。”


    丁壹問:“他為什麽被懲罰?”


    “還不是因為——”


    0723又一次緊急刹車,他算是反應過來了,自己跟她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怎麽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跟她有什麽說什麽。


    這不對。


    這很不對!


    “也不能說?”


    丁壹看著他突然‘凍結’後漫長的沉默,撇撇嘴:“那行吧,再換個話題。”


    “那個——”


    0723猛地起身,抱起自己滿滿當當都是零食的購物袋,邊往外走邊急切說道:“那個那個那個......”


    “我突然想起了我還有事。”


    “對,我約了人。那個我先走了。”


    0723匆匆忙忙往外往外走,用行動表明他是真的很急,急得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他。


    “這麽急。”


    丁壹若有所思地看著匆忙離開的背影,怕不是真的有約,而是怕再跟自己聊下去肯定會無意識地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吧。


    不過秦願為什麽會受罰?


    丁壹還真好奇地想了幾種可能,最後發現都這些可能都很可能。


    “算了,反正肯定不關我的事。”


    伸了個懶腰,準備迴房間畫畫的丁壹剛起身,轉頭就看見了剛才抱著購物袋匆匆離開的0723無聲站在了自己旁邊。


    丁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落東西了?”


    “你剛才答應過的。”0723咳嗽了兩聲,偷感頗強地左顧右盼:“下次在小黑屋看到我,不許跟我說話,更不許問我問題。”


    丁壹笑了笑:“就這事?行,我記著呢。肯定說話算話。”


    下次而已。


    這不是還有下下次嘛。


    那就在下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再跟他打招唿,問問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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