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城區走到內城區的距離很遠,即便乘車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而刻晴……


    就硬生生地說了一個多小時。


    “綜上所述,你明白了嗎?”


    一直到在內城區站台下車的時候,她才停下來認真地問了一句。


    李一滿臉複雜。


    怎麽說呢……


    被人從頭到尾科普了一遍自己數千年前的,被編成了各種傳世經典,並且經過了n層藝術加工的經曆,簡直就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李一的心情的話,那就是……


    我這麽牛逼,我怎麽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


    李一當初離開璃月的時候,隻是盡可能把自己腦子裏的知識全都以文字的形式留了下來。


    當時沒有人看得懂,他也懶得教。


    因為很多東西,倘若沒有時間的沉澱,是很難能夠理解的。


    但想著,以後的某一天或許能夠用得上——


    李一就還是盡可能將其留下來了。


    但那些東西絕對不是什麽無價之寶。


    至少在李一看來是這樣的。


    他隻是粗淺地對社會秩序的發展,以及神明治世的可能性與未來可能出現的問題進行過粗淺的推演而已。


    很粗糙的那種。


    至少在李一看來,完全是無法匹配其在璃月如今的地位的。


    雖然被刻晴說了一大堆,李一對“太一”在璃月有多大的影響力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覺仍然十分模糊。


    “……說實話,不是很明白。”


    “嘖。”


    聽見李一的迴答,刻晴忍不住咂了咂舌,有種說了一大堆,結果卻是對牛彈琴的感覺。


    但她的修養還是讓她克製住了吐槽的衝動。


    “算了,畢竟你也隻是沒有上過太學的人,讓你在這點時間裏麵領會到太一祖師的影響力,想想也確實不大可能,是我唐突了。”


    “……雖然很多事情都沒有聽明白,但有一點我還是有疑問。”


    “什麽疑問?”


    “曆史這種東西,越往後,對先古時期的描述應該也就越模糊。怎麽可能越往後越清晰呢?這不扯淡麽,太爺爺的太爺爺都不知道的事情,後輩居然能那麽清楚?”


    “這個麽……雖然確實有一點點藝術加工的成分,但是大體上是不會有錯的。空穴不來風,沒有事實支撐的傳說根本就傳不到今天!籠罩在長安之上的天地窮極,寰宇四方之陣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也隻是其中之一吧……和太學這種文學思想,似乎沒有什麽關係?”


    太學,太一學說的簡稱。


    似乎從很早的時候開始,長安建立學院之後,便開始作為治國理政的整體指導思想而一路傳承至今。


    如今的七星八門似乎全都是太學的門徒。


    都自認是太一的繼承者……


    據說,據刻晴所說,沒有進修學習過太一學說的人,都不好意思在璃月的官場上混。


    頂了天的也就當當小吏,想要混到七星八門的位置……


    不存在。


    “比喻,比喻明白嗎?就像那座大陣一樣,既然能夠留存到今天,就說明確有其物,即便那座陣現在根本看不到影子。太一的學說正因為經受過時間的洗禮而長盛不衰,所以才備受推崇。明白了嗎?”


    “也就是說,最初的東西是什麽樣已經沒有人知道了,目前傳承下來的都是一代代修改,重編而來的……對吧?”


    “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評價的。即便是最有資曆的人,能做的也僅僅隻是添上自己的個人注解而已。那些人的注解怎樣都好,但太學的傳承與正確性,不容置疑。”


    “……”


    好堅定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思想其實是錯誤的呢?怎麽辦?”


    “太一祖師的思想不會錯。”


    “……”


    好,你的信仰我認可了。


    但經過這麽多年各代先賢反複注解,修改,增加刪減,你口中的太學早就不是我最初留下來的版本了。


    李一在心中歎了口氣。


    “好吧,改天我也去長安的太一學院瞻仰瞻仰祖師爺的威光,看看所謂的太一學說具體到底說的是個什麽東西。”


    “哼……”刻晴哼笑一聲,自信地說道:“這世界上隻有兩種人——看過太一學說和沒有看過太一學說的人。等你看過之後,你就會明白,什麽叫做‘真理曆千年洗禮而不衰’。”


    “……”


    太學相關的話題告一段落。


    下車後,刻晴問道;“你有住的地方嗎?”


    “剛來璃月港,目前還沒有。”


    “那我給你安排住處吧。”


    “嗯……這樣好嗎?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不好吧?”


    “沒事,等我查清你的來曆,確定沒問題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


    還真是夠耿直的。


    不過,也可以說是完全沒打算遮掩自己的目的吧。


    很難想象,這麽一身正氣,凜然無比的少女,骨子裏居然會那麽崇拜某個古老的學說。


    李一沒法拒絕刻晴的好意,隻能先在刻晴安排的高檔旅館中暫住下來。


    反正他兩袖清風,也不怕被查。


    隻是,本來打算直接去找鍾璃的,現在看來,還得再等等。


    “你這兩天沒事吧?”


    “我打算去長安看看。”


    “著急嗎?”


    “倒也不是很急。”


    “那就先勞煩你先在白駒逆旅暫住吧,不會太久,正好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可以明日再出發。”


    “好……”


    一晚上就能查出東西來嗎?


    真是誇張。


    關鍵是,你晚上都不休息嗎——?


    李一沒有把這些問題問出來。


    雖然被暫留在了旅館裏,但倒也正好看看風貌完全不同的璃月港夜晚的風景。


    就是不知道,往生堂現在有沒有建立在璃月港。


    還是說,全都移動到長安去了呢?


    在刻晴離開後,李一決定找人問問。


    因為不是什麽私密的信息,所以倒也十分好打聽。


    “你說往生堂啊……那個辦喪葬的?”


    “沒錯。往生堂在璃月港嗎?”


    “當然在。”


    “……”


    相當輕易就打聽到了信息,位置也知道了。


    而且李一也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璃月有兩個行政中心,一個在長安,一個在璃月港。


    目前似乎是璃月港在代行長安的實際職能。


    所有的重要機構和部門全都在這裏……


    不過,一般人並不知道為什麽。


    隻知道國都是長安,璃月港是類似陪都一樣的東西。


    但實際情況似乎完全相反。


    在白駒逆旅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上午,李一就見到了刻晴。


    “查清楚了吧?我可是良民。”


    “你果然很可疑。”


    “為什麽?!”


    “你根本就不住在長安吧?”刻晴凝眸問道。


    “……”


    “長安根本沒有你的信息,雖然也有叫‘李一’的人,但都不是你。”


    “……你這辦事效率也太誇張了,一晚上就查清楚了?”


    “不過是加個班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


    “你為什麽要謊報身份?”


    “隨便吧,就算我不是璃月人,我也什麽都沒做,隻是個普通的外國旅客而已,所以這種問題壓根不重要吧?”


    “……”


    被反問了一句之後,刻晴沉默了下來。


    確實。


    李一沒有做什麽違反律法的事。


    隻是區區隨口胡謅自己的身份,並不構成違法。


    “說起來,我倒是還有問題想問你。” 見刻晴並不開口,李一趁著機會開口道。


    “什麽問題?”


    “璃月的國都明明是長安,為何卻要將關鍵部門全都建立在璃月港?”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翻翻史書,而不是來問我。”


    “你不知道?”


    “不知道。數百上千年前的事情,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另外,雖然你沒有問題,但還是請記住,不要做些違反本地律法的事情。還有, 外城區少去,那不是遊客該去的地方。”


    “知道了……”


    “嗯。對了,還有一件事。”


    點點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刻晴忽然又轉過身來道:“你說的那個朋友,我也查到了。鍾璃,是吧?”


    “嗯……”


    “她是往生堂的客卿,你要找她,直接去往生堂就好。往生堂在內城區xx4路44號。”


    “謝謝。”


    “作為賠禮,你可以在白駒逆旅免費住一個月,帳記在我頭上。就這樣。別忘了去長安的太一學院感受太學的魅力,那樣的話我們應該還能有一點點交集。”


    說完,刻晴轉身就離開了。


    就像她來時一樣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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