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忽然喊住了他。


    「先生?」


    燕長歌停住腳,迴過身來看他。


    「你叫什麽名字?」


    沈知行的眼睛定定落在他身上,卻在他胸前並沒有發現那種帶著姓名和職稱的卡牌。


    「這,」燕長歌臉上的職業性微笑僵硬了一瞬,「沈先生,很抱歉,這個問題,並不在我的迴答範圍和服務範圍內。」


    沈知行唇角微微一動,「怎麽,連名字都不能說嗎?這好像並不是什麽不可告人,或者我過分唐突的問題吧?何況,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


    燕長歌幹笑了一下,「…我姓燕,燕長歌。」


    原本表情還算淡然的沈知行猛地抬起了眼來,緊緊盯住了他,「什麽!?燕長歌,你叫燕長歌!?那你跟——」


    他因為一時震驚而顯些脫口而出的話,不曾說完,便又硬生生壓了迴去。


    燕長歌……


    這個名字,他不久前,剛剛從老吳口中聽到過。


    雖然隻有一遍,可他記得卻清清楚楚。


    是顧豐闌找的那個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替身!


    怪不得,怪不得這個人第一眼,就讓自己覺得跟自己有些像,甚至與自己前幾年的樣貌比起來,像的更多。


    他剛才乍眼一看,都恍惚了一下,腦海中還止不住想起了顧豐闌找替身的那件事。


    可是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人就是顧豐闌的那個替身!


    那他現在怎麽會在咖啡廳打工,而不是在顧豐闌的住處?


    隻是簡單聽了老吳概括,並沒有細問的沈知行,當然也就不知道燕長歌這個替身,已經跟顧豐闌翻臉,離開了顧豐闌的別墅早就個把月了的事情。


    「跟什麽?」


    其實燕長歌不用猜,也知道了他那沒問完的半句話,大概會是什麽。


    還用說嗎,肯定是問他跟顧豐闌有什麽關係。


    畢竟他這一迴來,顧豐闌在他不在的時候找替身的事,對他這種人來說,隻要想知道,就不會是什麽秘密。


    沈知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有幾分難看,聲音也有些僵硬,「沒什麽。先來杯咖啡吧。」


    他也許,需要提提神兒。


    他也許,是腦子不太清醒了。


    居然會對這麽一個陌生人,問了這麽多,還不受控製地去想他是不是已經跟顧豐闌……那樣了的問題。


    這跟自己又什麽關係!


    總不能,他會在意那個顧豐闌,會不會跟別人滾床單!?


    不可能。


    他可對顧豐闌那種東西,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找替身的事,他是在意,是生氣,但絕對不是因為吃醋,隻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不尊重。


    甚至是侮辱。


    因為他不覺得他是可以被臆想,被隨便一個人就能替代的。


    可現在,沈知行的目光再次忍不住落在近在咫尺的那個人身上,可要是這樣的人,大概,也是不亞於他的吧?


    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侮辱了吧?


    相反,他有他自己的迷人之處,他沈知行都沒有的迷人之處。


    可那個顧豐闌,他憑什麽,他也配。


    這樣的人,被他拿去當替身,他也配!


    「先生?沈先生?您沒事吧?」


    燕長歌微微歪頭,麵帶關心的朝他眨了眨眼,「您臉色好像突然不太好,是哪裏不舒服嗎?是否需要我的幫助?」


    沈知行迴神兒,「幫助?」


    不等燕長歌迴答,沈知行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對,我需要。」


    「好的,我馬上為您沖咖啡,還需要什麽,您可以告訴我。」


    燕長歌顯然隻是出於職業性的一問。


    「兩杯。」


    沈知行暗暗調整了一下心緒,認真道,「一杯拿鐵,一杯你來定。然後,現在離八點還有一段時間,我需要你送咖啡過來之後,陪我杯咖啡。我請。」


    燕長歌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為難,「可是沈先生,我現在是在上班時間,陪您喝咖啡這個,恐怕……」


    「經理。」


    沈知行直接朝著前台看了過去。


    「哎,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經理聞聲,迅速快步跑了過來,一站穩,就先是不善地掃了燕長歌一眼。


    顯然,被客人直接喊經理,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員工是不是哪裏惹了客人不痛快,要投訴。


    「是有需要,隻是,他不肯答應。」


    沈知行慢條斯理地拿起麵前的紙巾,細細地擦了擦手指。


    「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經理一看沈知行的穿著,就知道這是不能隨便得罪的客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這客人,怎麽還跟燕長歌,有那麽一點點神似?


    難不成,是燕長歌的哥哥?


    可他們這話聽起來,又不像認識的樣子。


    「我要他陪我喝杯咖啡。如果你的店裏不是十分缺人手,還希望你能行個方便,至於誤工費用,我可以出雙倍。」


    沈知行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人扣下,這下也不去問燕長歌的意思了,直接朝著經理就遞出了銀行卡。


    燕長歌:「……」


    尼瑪。


    這該死的銅臭味兒。


    又是老子被輕易販賣的一天!


    「好的先生!不忙,店裏還有其他人,長歌,既然這樣,那你就當掛個假,陪這位先生好好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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