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諾木著臉,「可你對生理功能的研究,還並不成熟。我不想承擔失敗的風險。」


    袁珩推開了麵前的一扇門,「真不想,就離他遠一點!又想跟他曖昧不清,又要我來替你承受起火的後果,哪有那麽好的事。把功能升級了,這次迴去,別給我光撩不幹!難道你想憋死我現在這副破爛身體,讓你成為唯一?」


    奈諾沉默了一下,「我想什麽,你都知道,就不要問了。」


    既然是同一個靈魂,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奈諾的確想要成為唯一,但既然他這麽想,就說明在根源上,是袁珩在這麽想。


    而且比起意識剛開始成熟的自己,袁珩思維更成熟,心思更難猜。


    誰知道他會不會借著「升級」的名義,毀了這個身體,再把燕長歌永遠留在這個莊園裏,成為他這個殘疾身體的所有物。


    他和燕長歌,會都迴不去。


    袁珩驅動輪椅進了房間,房間裏的風格,卻完全跟外麵不一樣。


    如果說外麵,是好像上個世紀一樣的無電無光,古舊木樓,這個房間裏,卻是各種市麵上都見不到的先進設備和電器,而且燈光長明,一片通白。


    「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本就是是一魂兩體,我不會『自殺』的。你之所以會這麽想,說到底,還是因為你的人類思維還沒有完全被激起,並不完全能感受我此刻內心的想法。」


    袁珩前進到工作檯前,伸手拿起了台子上一個高度仿真的…那物,在手裏把玩了一遍,又轉身,朝著奈諾腿間隔空比了比,「…嗯,可能得需要兩三個小時。」


    奈諾臉色有些尷尬地退開一步,「…要不算了。」


    袁珩挑了挑眉,「難道你就真的不想感受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歡愉嗎?」


    奈諾哼了一聲,「明明是你想。是你迫不及待地要對他下手,才通過我的身體,達成你內心的齷齪欲望。」


    既然袁珩自己都說了,他們有著完全相同的過往記憶,也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身體,唯一不同的,就是奈諾的自我意識和情感的甦醒,需要時間來慢慢激發。


    那麽,奈諾就覺得,他現在之所以會不對勁,會渴望對燕長歌做什麽,完全就是袁珩自己的靈魂根源上的問題。


    袁珩轉手將手裏的東西扔迴來了台子上,「看來你是不想要了。」


    奈諾:「……」


    奈諾咬了咬牙,「對,我就是不想要。」


    袁珩:「……」


    袁珩無語地摁了摁額頭,「拉倒吧,我內心很想。換句話說,你內心很想。」


    試圖自己騙自己?


    真是太愚蠢了。


    奈諾黑著臉走上前來,將台子上的東西握在手裏,「我隻是害怕,它還不成熟,萬一後期出故障,尤其用的時候出故障,那可就太難堪了。」


    袁珩陷入了沉思。


    奈諾的猶豫,說白了,其實是袁珩內心猶豫的表現,隻是被奈諾的嘴直接說了出來。


    這個東西,他的確研製的有些倉促了。


    主要是他之前,根本沒想到奈諾,或者說自己,會這麽快對燕長歌動情動念。


    他以為自己複製進奈諾身體的記憶或者靈魂復刻,先激發的會是比較簡單的情緒,生氣啦,開心啦,甚至根據他對自己內心的了解,也有可能是野心和報復心。


    可偏偏沒想到,是對燕長歌的慾念。


    一經發現,想到自己作為奈諾這個身體的缺憾,他就連夜研製這個東西,但多少有點倉促了。


    「要不——」


    「要不,先試試?」


    奈諾和袁珩幾乎同時開口。


    「不行迴頭再改進。」


    相同的念頭,這次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誰說的了。


    「神經感應晶片得置的深一些……」


    「皮膚得不留傷口……」


    相同的聲音,低低的話語,如果有人在門外聽,根本不會覺得這是兩個人在對話,而更像是一個人在一邊幹著什麽,一邊又低聲念叨著,自言自語。


    一樓,沙發上。


    燕長歌無聲睜開了眼睛。


    「靈妖,你說,奈諾要升級,為什麽要把我迷暈?而且袁博士不是還說需要我指令配合嗎?現在怎麽迴事,我一來就直接把我迷暈了?」


    燕長歌隻覺得,自從來到這片森林裏,腦袋裏跳出來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問號。


    他總覺得,袁珩和奈諾之間,有些某種難以想像的關聯。


    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一個是機器人,一個是機器人的締造者。


    「靈妖也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檢測到,奈諾和袁珩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比如……」燕長歌沉吟片刻,思忖道,「比如,你說的那個袁珩是美強慘的意識主體,而這個世界的美強慘任務對象,是機器人奈諾。兩個合併在一起理解,換句話來說,不就是,袁珩是奈諾的意識主體?」


    隻是,什麽叫意識主體?


    難道,奈諾是袁珩的意識分體,或者,意識延伸體,意識複製體之類的?


    所謂意識主體,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呢?


    「靈妖也不知道,宿主……」


    被一問三不知,靈妖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居然幫不上宿主的任何一點兒忙。


    「乖,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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