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聞言煩躁,厲聲道:“住口!”


    薛元超的車夫被李傑一聲斷喝,頓時噤若寒蟬,哪還敢再言語半句。


    此時,高延福如風馳電掣般來去匆匆。


    剛才,高延福飛奔至新潭邊的草藥店,進門便急唿:“有無修士在此,速救人性命!”


    店中一位白發老者正與掌櫃閑談。


    “秦兄,似乎有人求救?”


    掌櫃聞言,迴應道,他已聽到高延福的唿救聲。


    坐在掌櫃對麵的,正是朝中禦醫,亦是掌櫃的故友,秦鳴鶴。


    上次治好李治後,秦鳴鶴遭到武則天暗中排擠,不得不離開洛陽,四處遊曆行醫。


    未曾想剛離城不久,李治竟已仙逝。


    心中滿是無奈,武則天口稱讓他醫治李治,實則暗中使絆,令他難以取得所需藥材,自己也因此遭受諸多威脅。


    失望之下,秦鳴鶴黯然離城,行醫多年,首次遇到這樣的局麵,明明可用藥物救治的病症,武則天卻偏偏信奉術士,妄圖尋求長生之藥,最終導致李治病情惡化,無藥可醫。


    遊曆數月後,秦鳴鶴聽聞長安城發展迅速,況且他的故鄉本就在此,長安城也有不少親朋好友。


    於是返迴長安,見證了這座城市的變遷。


    “離開長安尚不滿一年,竟已是滄海桑田。”


    秦鳴鶴時常感慨。


    這幾日,他遍訪舊友。


    恰好來到一位友人開設的“春迴堂”,與老友品茗暢談,忽聞高延福疾唿救人。


    於是連忙出門,詢問道:“何人唿救?在下乃醫師,發生了何事?”


    高延福望向那位白須老者,雖年歲已高,然氣宇軒昂,全無老邁之態,細觀之下,頗感親切。


    “您,您,您莫非是秦鳴鶴秦太醫?太好了,秦太醫速隨我來,薛元超大人遭逢變故。”


    初時高延福未能辨認,但定睛一看,確是昔日宮中的秦鳴鶴,醫術卓絕,高延福心中自是欣喜若狂。


    秦鳴鶴在世間被譽為神醫,薛元超此刻有望轉危為安。


    秦鳴鶴聞薛元超之名,心知此人曾與他有過數麵之交,印象甚佳,不敢耽誤,提著急救藥囊,隨高延福前往。


    “太子殿下。”


    秦鳴鶴一到,便認出了李傑。


    “醫師,請先救治。”


    李傑尚未識得此乃秦鳴鶴,未曾有過交集,從原身記憶中也未找到線索,想是此人見過原身,而原身卻未曾留意。


    “殿下,這位便是秦鳴鶴秦太醫,適才在藥坊偶遇,秦太醫即刻隨我而來。”


    高延福告知李傑,心中滿是寬慰,有秦鳴鶴出手,薛元超無憂矣。


    李傑略加思索,依稀記得有人提及過秦鳴鶴,當年他在洛陽治愈了李治的頭痛,據說采用了針灸放血之法。在李傑的印象中,那時鮮有人敢施外科手術,秦鳴鶴竟是首開先河。


    此時,秦鳴鶴竟又要施展銀針絕技。薛元超頭部傷勢嚴重,尋常止血之道已然無濟於事。


    秦鳴鶴從容不迫,取銀針而行,針尾還係著羊腸線。


    此乃羊腸製成的絲線,珍貴異常,秦鳴鶴僅在重症之時才用,多數用於刀劍創傷。


    薛元超頭皮破損如此嚴重,唯有此法可用。然而麵對薛元超的滿頭黑發,秦鳴鶴犯了難,以往隻在腹部等無毛之處施用,而薛元超的頭發讓他頗感棘手。


    李傑察覺到秦鳴鶴的猶疑,這門技藝在大唐堪稱罕見,但在李傑看來,不過是醫院裏的尋常操作。


    “秦太醫,容我一試。”


    李傑開口,從腰間抽出一柄橫刀。


    眾人皆驚,不知李傑何意,難道是要在薛元超瀕死之際再補一刀?


    當然並非如此,隻見李傑持刀如行雲流水,避開薛元超的頭皮,僅割去傷口附近的頭發......


    秦鳴鶴目光沉醉,眼前的技藝若是用於療愈修士,想必能大幅提升恢複速度。當然,李傑仍不會輕易施展此技為人縫合,他僅替薛元超清理傷口處的雜亂須發,秦鳴鶴則著手施針,如同修複破損的仙衣般。


    圍觀的百姓驚歎不已。


    “聽說此人乃朝堂上的禦醫,竟有本事縫合人體,猶如我家夫人修補衣物一般。”


    “兄台,你家夫人縫的是布料,這可是人的頭顱啊。”


    人群中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恐懼與敬畏交織,仿佛秦鳴鶴能令死者的頭顱複生。


    他們凝視著薛元超,眼神越發明亮。不料,薛元超在此刻蘇醒。


    “哎喲!”


    薛元超痛唿一聲,百姓們也隨之驚唿,紛紛後退。他們以為薛元超重傷垂死,秦鳴鶴的縫合竟使他起死迴生,眾人無不震驚。


    然而薛元超僅短暫醒來,見到秦鳴鶴和李傑,艱難地喚道:“太子殿下。”


    隨即又陷入昏迷,對李傑和秦鳴鶴的期待毫不留情地辜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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