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看到柳嬌嬌出來時身邊竟然多了個人,嚇得差點表演個原地跳起三米高。


    明明進去的時候隻有一個人,多出來的那個人從哪裏來的?看穿著打扮不像是從牢裏撈出來的啊,莫非老大還會變戲法?憑空大變活人?


    柳嬌嬌現在心情並不怎麽好,所以懶得跟曾建解釋柳珺怎麽出現的,隻是動作迅速的重新把自己的容貌偽裝了迴去。


    而柳珺本就不是願意對旁人多說什麽的人,安靜的守在柳嬌嬌身邊,被柳嬌嬌握著的手悄悄動了動,從原本被她牽著,變成了兩人十指緊扣。


    曾建餘光掃到兩人緊握的手時,目光猛地一凝。


    我嘞個乖乖,這男人跟老大啥關係?竟然十指緊扣?


    不對,老大才十三歲啊喂,還沒有及笄呢,竟然厚顏無恥的對這麽小年紀的姑娘下手!


    禽獸,絕對是禽獸!


    察覺到曾建投來的三分鄙夷四分控訴外加三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柳珺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極小的弧度,迴以一個在曾建看來那就是在故意顯擺故意拉仇恨的眼神。


    “老大,這人是誰?”曾建終於忍不住發問了,他十分想要上前去扯開那男人的手,不讓自家老大被占便宜,但潛意識裏他覺得如果這麽做了後果可能很嚴重,所以隻好用眼刀子不停地戳,希望那男人能畏於他的目光自覺放手。


    柳嬌嬌正好把容貌恢複完成,淡淡地開口道:“這是我哥,也是我男人,以後你見著他就跟見著我一樣,明白了嗎?”


    曾建:“哦。”老大就是老大,既是她哥又是她男人,這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值得自己學習。


    柳珺:似乎被公開表白了一波,就……有些羞澀。


    “對了,老大,你想問的都問完了嗎?”曾建問道。


    柳嬌嬌衝他點頭道:“已經問完了,你讓你爹秉公處理便是。”


    曾建聞言,有些猶豫的說道:“我爹說,皇上有令,但凡參與徐天賜一案之人,一律斬刑,老大,這兩人到底跟你有那麽一些關係,真的不用我跟我爹說說,改為絞刑?”


    柳嬌嬌剛想說不用,柳珺抓著她的手緊了一下,她側頭一看,柳珺微不可及的衝她搖了搖頭。


    “那就麻煩你跟你爹說一聲吧,謝謝。”雖然不知道柳珺為什麽讓她改主意,但柳珺肯定是不會害她的,所以她便順了他的意。


    曾建點頭如搗蒜,“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老大,你現在是迴家還是去清心坊?”


    “不迴家,也不去清心坊,我跟我哥約會去。”柳嬌嬌抬起與柳珺十指相扣的口,故意搖了搖。


    曾建:突然感覺胃有些撐是怎麽迴事?他明明午飯沒有吃多少啊。


    離開大牢後,柳嬌嬌拉著柳珺快步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巧手幫柳珺也改換了一個妝容,瞬間就從英俊少年郎變成了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


    “你身份特殊,京城裏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還是改個妝容好些,免得被人撞見了麻煩。”柳嬌嬌解釋道。


    柳珺不在意的笑笑,“你看著辦吧,隻要你開心就好。”


    哎呦喂,小哥哥真是越來越會撩了,柳嬌嬌表示自己非常的樂在其中。


    已經快到年底了,眼看著氣溫是越來越低,京城的冬天來得比小山村早得多,好在柳嬌嬌被靈泉改造過身體,不怕冷也不怕熱,所以依舊穿著秋裝,全然不像路上走過的那些小娘子,左一層右一層的,幾乎把自己裹成了球。


    柳珺是習武之人,加上年輕人火氣旺盛,所以自然是不畏寒的,看到柳嬌嬌穿的稍顯單薄,低下頭擔心地問道:“嬌嬌,你冷不冷?前麵有成衣鋪子,要不要去買件厚點的披風披著?”


    “我不冷。”柳嬌嬌衝他笑了笑,然後壓低了聲音,“神仙爺爺教過我仙法,所以我夏天不會熱,冬天也不會冷。”


    柳珺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同時有些遺憾了看了一眼自己恢複孤單的右手。


    說是怕被人看到了不好,所以走出大牢以前,柳嬌嬌便鬆開了跟他相握的手,對此柳珺表示自己很鬱悶,可為了小姑娘的名聲,隻能無奈順從。


    既然是約會,除了壓馬路,當然得去些風景優美,人煙稀少,適合兩個人談情說愛的地方。


    想了想,柳嬌嬌讓柳珺去車行租了輛馬車,往西山而去。


    謝家幾位少爺裏麵,就屬謝平宇最愛玩也最會玩,京城裏各種去處他是如數家珍,柳嬌嬌依稀記得他前幾日說起過,西山的漫山紅葉是這個季節最為好看的景觀,反正京城的景點她並不熟悉,那就去看看好了。搜書吧


    若是好看的話,迴去給謝平宇弄些好吃的,若是不好看的話,嗬嗬……


    正在家裏被爹娘逼著看書發憤圖強的謝平宇,驀地打了個噴嚏,忙對著小廝喊道:“趕緊給爺弄些驅寒的茶水來,順便去跟我爹娘說一聲,就說爺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必須好好休息養病。”


    這個噴嚏打得真是時候,成功給自己找了個不學習的借口,感謝老天爺。


    被感謝的“老天爺”柳嬌嬌:……


    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馬車停在了西山腳下,柳珺扶著柳嬌嬌下了馬車,給了車夫銀子後,又約定好兩個時辰後來這裏接他們,這才帶著柳嬌嬌離開,順道如願的重新牽上了那隻心心念念的小手。


    約會真好,可以兩個人單獨相處,還能牽手手,這種約會可以每天都來一次,簡直棒棒噠。


    可能是因為今日天氣有些冷,所以上山的路上很是安靜,除了兩人偶爾的交談聲,便是風吹過樹木時發出的簌簌聲,就連鳥叫也很少。


    “嬌嬌,這山路不好走,你一定要小心。”柳珺叮囑道。


    這個時代的山路跟現代時那種被改造過的平坦道路自然是不能比,但兩人走的是大路,路上的雜草頑石早就被人清除幹淨,土也被壓實過,若是雨天定然濘泥不堪不好走,可這會兒是晴天,所以還真不算什麽不好走的。


    知道柳珺是擔心自己,柳嬌嬌也就沒有化身杠精去懟一波,而是乖巧的點點頭,指著不遠處映入眼簾的一片紅色說道:“哥,應該就是那裏了,我們走快些。”


    兩人體力都很好,自然不存在誰半路走不動了需要另一個扶著或者背著,弄得柳珺的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小姑娘體力竟然完全不比他差,想要借機抱一下背一下什麽的根本沒有機會,這就很尷尬了,英雄沒有用武之地啊。


    柳嬌嬌可不知道他心裏的糾結,拉著他一個勁地往上麵跑,就想看看謝平宇口中、出名的西山紅葉有多美。


    等到兩人登上了山頂,瞬間被眼前那仿佛撲麵而來的紅色海洋驚得連唿吸都收斂了幾分。


    美,真的美。


    果然是漫山遍野的紅,猶如一片紅色的海洋,又有如一片紅色的火海,難怪杜牧會寫出“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經典詩句,這一大片層層疊疊的紅葉,可不就是比二月盛開的映山紅更加紅豔嗎?


    柳嬌嬌突然想起自己最喜歡的詩人納蘭性德的一首詞,請不自己的念了出來:“紅葉滿寒溪,一路空山萬木齊。試上小樓極目望,高低。一片煙籠十裏陂。吠犬雜雞鳴,燈火熒熒歸路迷。乍逐橫山時近遠,東西。家在寒林獨掩扉。”


    這首詞叫《南鄉子·秋暮村居》,是納蘭詞裏麵少有的單純描寫秋季紅葉和山水風光,洋溢著詩人喜悅情緒的一首詞,畢竟誰都知道,納蘭性德寫的詞總是悲情的偏多。


    柳珺一到京城就讓無名去調查了下柳嬌嬌的近況,自然也知道她在詩會上一鳴驚人的事情,當時他還有些疑惑,自家小姑娘的確很聰明,可什麽時候懂得作詩了?


    一開始他把一切都推到了那位未曾蒙麵的老神仙身上,猜測都是對方教的,可打從柳嬌嬌死裏逃生後,完全改變的性情,層出不窮的本事,加上方才在大牢裏對著柳三林說的那句有些奇怪的話。


    這一切不由不讓得柳珺心裏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想起柳嬌嬌在知道自己喜歡他時,特意問過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柳珺覺得自己的那種猜測沒準兒是真的。


    但是他心裏並沒有什麽畏懼,也不想去追根究底,他相信柳嬌嬌,也願意等她敞開心扉把所有都告訴他的那一天。


    於是,他低頭掩去眼裏一閃而過的流光,笑著說道:“嬌嬌真厲害,這首詞真的極美,隻是這裏沒有小樓,我們也不可能踏著夜色下山,那樣太不安全了,倒是可惜了。”


    柳嬌嬌可以對著別人大言不慚的剽竊,但對著柳珺她卻不願意這麽做,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詞可不是我寫的,是神仙爺爺教的,我覺得挺應景,就不由自主念出來了。”


    “那你在詩會上一鳴驚人的詩和寫給皇上的那兩首詩呢?”


    “嘿嘿,全是神仙爺爺教的,隻是我不好說,就去信給三哥,讓他幫我憑空捏造一位老先生,我所有的才學都是那位老先生教的,哥,你可記得千萬幫我捂著些,別在皇帝麵上漏了餡!”


    “你呀,就是個鬼靈精。”柳珺笑著捏了下她的臉頰,點頭應下。


    柳嬌嬌衝柳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心裏卻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跟小哥哥坦白自己的真實來曆了?


    【滴……宿主完成扳倒徐天賜背後勢力的主線任務後方可坦白,否則本係統有權收迴所有金手指。】


    這警告來得真是……猝不及防啊喂。


    柳嬌嬌有些無奈地看了柳珺一眼,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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