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熾熱的體溫,烘得人快融化了,江瑀揉著他的臉,被飄灑下的雪,壓在了他懷裏。


    淮瑾摁著他後頸,細膩的觸感比蜀酒還烈,醉得他不知今夕何夕,他強硬地抱著人,朦朧中聽江瑀說了句什麽。


    但是爆竹聲太大了,他沒聽清,仰首貼近:“你剛剛說什麽?”


    江瑀說:“雪要化了,迴房去。”


    “那就化吧,凍不著你。”淮瑾給江瑀裹好披風,把他的手揣懷裏暖著,“將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江瑀揪了一把他胸口的軟肉,在煙花迸開的炸裂聲中大聲說:“我的墜子呢?!”


    淮瑾捆緊他,猛然翻身,江瑀眼前一陣顛倒,隨即看見了夜空中的絢爛焰火。


    兩個人位置調換,淮瑾夾著他的臉,負氣地說:“碎了爛了,拚不起來,我扔了。”


    江瑀盯著他,眼眶都紅了,夜空漸漸安靜下來,煙花燃盡後的火星子,似是都墜入了這雙湖泊般的眸子裏。


    萬籟俱寂,他在雪地映出的昏光裏,看淮瑾挑逗般,無聲地重複自己剛剛藏著的話。


    江瑀表情沒變,揪了淮瑾的耳朵,在他耳側低聲呢喃:“迴屋了。”


    滿懷期待的俯首,結果又被逗弄了。


    淮瑾側首咬住他的唇,親得他細聲抽氣,腰上揪著的手,半點也沒留情,淮瑾捧著他的臉,越疼越咬。


    湛藍漆黑的夜空,似是閃著小星星,江瑀略微暈眩,眼前都是忽閃忽閃的微光,他覺得再這麽慣下去,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殿下……”江瑀餘音拖長。


    “嗯?”淮瑾籠罩著他。


    江瑀摸著他的臉頰,兩個人離得很近,在微光中,將對方的神情盡收眼底,江瑀眨了眨眼,說:“雪化了。”


    淮瑾沒脾氣了,胳膊肘撐著雪地,埋在他頸間拱啊拱:“師兄,你好過分啊,你怎麽能這樣逗我玩呢,你明知我想聽什麽的。”


    江瑀沙啞地低聲笑,伸手揉著淮瑾的後腦勺,偏頭對著耳中輕輕唿氣:“阿瑾,我好愛你呀。”


    淮瑾被這繾綣旖旎的語調喊沒了力氣,得償所願後,壓下身倒在江瑀懷裏。


    江瑀似逮著機會般,放肆的咬他吻他,撫摸軟糯的後頸,在隱秘的大氅下,淮瑾仿佛成了掌心的玉石,被磨弄生熱,眼尾染上輕透的緋紅。


    兩個人唿吸纏繞,鼻尖親昵的蹭在一起,在這又冷又靜的雪地裏,釀出一片早來的春景。


    * * *


    雪落時淮瑾倒在被褥間,他困得睜不開眼,卻又執拗地抱著軟枕,困懨懨地看江瑀擦身上水漬。


    江瑀披上褻衣,衣襟敞開處,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他躺入暖唿唿的被窩,將迷迷糊糊的人撈入懷中。


    淮瑾枕著他的胸膛,逐漸咪著了,唇間卻含糊地念叨著什麽,江瑀托著他的下巴,側耳細聽。


    淮瑾嘟嘟囔囔的,他什麽也沒聽清,江瑀也困得抬不起頭,與他額頭相抵,輕輕蹭了蹭,逐漸睡熟了。


    初一早晨,府中節日氣氛仍濃,顧燦起身後親自下廚,拿著簸箕搖出一鍋元宵。


    淮琅穿著牙紅色新衣,金冠束發,頸邊圍了一圈白狐毛的圍領,絨毛襯在他的頰邊,映得小臉越發玉雪可愛。


    他坐在圓桌邊晃腿吃元宵,咬開一顆,黑芝麻的,再咬開一顆,又是黑芝麻,圓溜溜的眸中笑意燦爛。


    江束稍稍活動著脖頸,薄光透過窗紙,照在他紅霧凝聚的耳尖,晃出一片緋紅。


    昨夜酒醉的淮琅很不同,嗓音軟軟地說著強勢的話,簡直讓他招架不住。


    他咬了口湯圓,是花生餡的,細小顆粒摩擦著敏感黏膜,清冷冷的冰眸,霎時眯起了。


    淮琅正在偷瞄他,見江束沒看他,傻乎乎地伸出腳丫子勾搭人,悄聲問:“不會又想跑吧?”


    頸間的緋紅爬出江束衣領,浮上清俊的臉,他垂手攥住淮琅腳踝,也不看他,說:“帶你一起。”


    淮琅被抓了腳丫子,身子搖搖晃晃坐不穩,他手臂撐著卓沿,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四周。


    見江瑀和皇兄都是一副沒睡醒,什麽也沒發現的模樣,偷偷瞪了瞪江束,然後兇巴巴地咬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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