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沒有的。”淮玨哪敢隨意攀誣他人。


    “那你拉上他做什麽。”淮瑾曲指輕磕桌麵,“讓你去你就去,江少卿那你不用管,就算陛下召了他進宮,你也要待在陛下身邊。”


    淮瑾上前將他扶起,鄭重地說:“阿玨,你記著,一定要像小時候皇兄守著你一樣,一步也不能離開陛下。”


    淮玨見他神情嚴肅,重重的點點頭:“皇兄放心,臣弟一定謹遵您的吩咐。”


    他小時候是瑾皇兄和陛下的跟屁蟲,兩位皇兄去哪裏都要帶著他。


    就連去茅房也要他守著門,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先皇駕崩,淮玨那時候還不明白,直到長大後才漸漸懂了。


    兩位皇兄是要保他的命。


    先皇將他父王丟去南詔,若不是後來先皇病情加重,精力不濟顧不上他,他也難逃一死。


    瑾皇兄不會平白無故提起舊事。


    陛下肯定有危險!


    淮瑾見他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離去,心裏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有淮玨在一旁看著,淮琅就算再胡鬧,總不能當著別人的麵做出什麽荒唐事。


    淮瑾打了個哈欠,重新爬上了轎輦。


    縱然已是清秋,沿途仍舊不缺燦爛絢麗之景,他順手在路旁折了一支玉簪花,預備拿迴去送給江瑀賞玩賞玩。


    結果剛轉過迴廊,遠遠地就看到江瑀和劉清晝,在勤政殿簷下並肩而立,兩人麵帶笑容正在交談,看著聊得像是極為投契。


    劉清晝嘴角微彎,似笑非笑道:“你以為躲進了皇宮,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江瑀迴了個頗顯天真的笑:“聽這話的意思,將軍在宮裏也有人手?”


    劉清晝正欲答話,身後就傳來一聲輕喝:


    “師兄!”


    江瑀側首望去,就見淮瑾捏著一支花杆被掐斷的玉簪花,氣衝衝的下了輦,腳步踉蹌地往他們二人的方向衝來。


    “跑慢點!”江瑀連忙上前扶著他,“這麽著急做什麽,等會……”


    “才錯眼的功夫,你就和別人聊起來了。”淮瑾攥著斷了的花杆,水光瀲灩的眸子蘊著鬱色。


    他沒壓低聲音,不遠處的劉清晝也聽得一清二楚。


    淮瑾此時哪有金鑾殿上的雍貴淩厲的天家威儀,完全就是個吃醋的少年郎君,隻是這醋吃的。


    實在莫名其妙。


    “這是送給我的?”江瑀拿過他手裏被摧殘的花,餘光瞥了一眼走來的劉清晝,“誰叫我人見人愛,剛剛劉大人也說有東西要送我呢。”


    劉清晝步伐微頓,確實有東西要送你,刀子要不要?


    眼見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愈發淩厲,隻得開口:“江公子說笑了。”


    淮瑾冷聲道:“你來這裏做什麽,可是有要事?”


    劉清晝躬身行禮,抬身時見江瑀朝他挑了挑眉,他麵不改色道:


    “微臣在此等候殿下,是為了戶部糧倉虧空及南境軍餉一事。”


    淮瑾俊眉緊蹙,倚著江瑀的手往殿門走:“這些事都已解決,還有什麽好迴稟的。”


    話雖如此,他還是抬手示意劉清晝跟上。


    江瑀見他們有政事要談,走到殿門口便停下了:“你先忙,我在這……”


    他話音未落,就被淮瑾一把拽了進去:“眼見就要下雨了,在這吹冷風,等會著涼了怎麽辦,你去裏麵歇著。”


    淮瑾對殿中侍立的內宦吩咐道:“帶江公子去內殿,準備些點心幹果,再去尋些俠客遊記之類的閑書。”


    勤政殿是曆代天子處理政務的書房,自淮瑾攝政後,為了方便會見大臣,也在這裏處理政務。


    不過他讓人另外置了書桌,並未用禦案,就連內殿不合規製的玩器擺設都收了起來,繡龍的屏風也換了。


    江瑀跟隨領路的內宦一路走到內殿。


    他讓小太監尋了個瓷瓶兒,灌了水將玉簪花養起來,便坐在茶案邊看閑書打發時間。


    江瑀跟著進宮,除了陪淮瑾,確實存著些避開劉清晝的打算,早上聽聞江束也進宮了,他著實鬆了口氣。


    任他手眼通天,在皇宮裏總不好下手,命就一條,他還是得悠著點。


    可早上聽著劉清晝那話音,這人在宮中似乎也有人手。


    江瑀心裏憋屈。


    手裏書翻了兩三頁,就看不下去了。


    耳邊甚至開始出現幻聽,全都是淮瑾和劉清晝說話的聲音。


    對這個居心不良的白袍將軍。


    他是真大方不了。


    心底一邊勸著自己,他們是有政事要談,可眼睛卻控製不住的往窗子那瞟。


    江瑀示意一旁的小太監退下,待內殿隻剩他一個人,便往軟榻外邊的紗窗挪去。


    就跟早上淮瑾趴在車窗邊看江束一樣,姿態十分猥瑣。


    淮瑾處理政事時,沒了平日裏的嬌懶軟糯。


    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冷肅,凜然。


    玄袍含玉頸,素手執紫毫。


    勾人!


    太他媽好看了!


    想欺負……


    這攝政王的禮服不知道好不好脫,早上小安子咋穿上的來著,該從哪下手……


    江瑀目光緩緩移到鑲嵌著玉環的腰帶上。


    隨即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拽了個軟枕抱在懷裏,撐著下頜繼續偷看。


    他聽不清二人對話,隻看到淮瑾漫不經心地將折子扔了出去,劉清晝便跪下了。


    二人沒有再交談,劉清晝跪在殿中,淮瑾坐在桌案旁批折子。


    筆走遊龍,他將手上朱筆舞得似要飛起。


    案上晾滿了墨跡未幹的奏章。


    那斂眉伏案的冷豔模樣。


    讓江瑀思緒又跑歪了。


    還能坐,看來……


    “咳……咳……”


    江瑀想得太投入,一個不妨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他怕被外麵兩人發現,連忙往後仰去,躺在榻上忍著喉間難受,憋得滿臉通紅。


    沒一會兒,內殿的門被推開,淮瑾走了進來:“師兄怎麽了?”


    他把人扶起,端了茶盞喂他:“伺候的人去哪了!”


    江瑀就著他的手,抿了口茶,才終於緩過來:“沒事……咳,我想一個人待著,就將他們支走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淮瑾望著他咳得水霧彌漫的雙眸,說:“被你那般看著,我哪裏還做的了事。”


    江瑀見被發現,也不否認:“那我不看你了。”


    “不看我看誰!”淮瑾鳳眸含怨,雙腮微微鼓起。


    江瑀又抱著軟枕往外望去:


    “看小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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