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淵師兄雖然心胸並不開闊,為人剛愎自負、但也是有理有則之人。我也不想猜疑敬淵師兄,可眼前的情況很可能是他計劃先將我殺死,然後操控或者用其他方式讓已經妖化的師叔們現身於此,再設計陷害師父。


    此中疑點重重,敬淵師兄失蹤多日後到底經曆了什麽?又怎麽如此湊巧地將我帶到這裏,片刻後又把師父引來,他為何能如此準確地知道我和師父的方位?而且為何要害我們?


    還有師兄失蹤這些天後,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讓我感到他變得十分陰險歹毒、狡詐邪惡,難道他也受到了妖氣的影響?”


    李雲瀟心中越來越迷惑和擔憂,但在心中怎麽琢磨都猜不出真相,索性走近劉敬淵問道:“敬淵師兄,你這些日子遇到了什麽事?剛才為何要害我?你把師傅帶到此地有什麽企圖?還有為何師叔們會在此地,他們變成妖障是否與你有關?請你娓娓道來,休要欺瞞。”


    這時陳傲山也緩和過來,他走向劉敬淵,厲聲問道:“敬淵,快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劉敬淵被陳傲山斥喝後,似乎心中有愧,連忙跪倒在地,痛哭著說道:“在尋找朱衡師弟時,弟子被一隻蟲妖迷懾心智,失去自我。後來不知不覺離開各位師弟,一個人在樹林中逃竄。


    等到弟子清醒過來,已經不知道迷失了多久,隻記得自己一路風餐露宿,提心吊膽地躲避著四處來往的妖,就這樣撐了很久。”


    陳傲山見他俯身雙手抓住泥土,緊緊攥握在手裏,哭訴之時聲淚俱下,令人感同身受。他不禁搖搖頭,怒意和懷疑也消散了一些,但是劉敬淵還沒有說到關鍵的信息。


    劉敬淵頓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可能是蟲妖的影響,弟子在不久後身上發生了從未有過的變化,能夠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到某種特殊的氣息。


    弟子先前與雲瀟師弟等人走散,自己孤身尋找時察覺到一股氣息,便小心地追蹤,結果發現是師父。於是便和師父匯合,但那時師父神情疲憊、似乎有隱疾發作,我們於是在這山崖附近找到一處洞穴修養。


    等到今日,弟子又感覺到附近有一股氣息,怕驚擾師父,於是獨自去尋找。最後發現那是李雲瀟的氣息,於是將他帶到此處山崖。


    弟子本想告知他關於師父的下落,可是突然產生錯覺,誤以為雲瀟是妖障,所以出手傷了他。再後來弟子發現幾位師叔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狀態詭異。弟子難以判斷,隻得悄悄溜走,迴去把師父請來。。。”


    李雲瀟聽完劉敬淵的解釋後,覺得他的解釋合情合理,可是又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再看劉敬淵低頭垂麵,根本無法看到臉上表情。


    李雲瀟正思索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急忙轉過身去,卻被眼前景象驚住,因為張欽等人竟然又活了過來,一個個血人模樣顯得十分恐怖。


    突然其他人跪在地上,像是在向張欽行禮,而張欽站立不動,身上衣物鼓舞飛動,似乎有無數活物在他身上爬行,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李雲瀟不敢大意,凝神戒備,卻看到張欽身上長出數根如樹藤般的粗壯肉須,快速戳入其他人的體內,瘋狂地吮吸起來。


    其他人的身體則不斷萎縮,轉眼間已經變成人幹,而張欽的身體在疾速變大、變高,很快變成一個將近一丈高的高壯怪人,衣衫破碎,皮肉血紅噴張。


    “師叔們已經無藥可救,也該讓他們解脫了。”李雲瀟趁著張欽吸食他人無法行動之際,手中劍光撲朔流轉,身法迅疾如同雷電,轉眼間撲到張欽身前,一劍將對方身首分離。


    “什麽?”陳傲山看得相當震驚,因為他知道,幾個師兄弟們實力不弱,變成妖障後又變強幾分,更何況張欽師兄吸食其他三人,力量又增強幾倍,卻在刹那間被解決,可見李雲瀟的實力突飛猛進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陳傲山心中感到十分寬慰和欣喜,讓李雲瀟出門曆練確實是正確的決定。


    三人默默安葬好張欽等的屍體後,陳傲山正要詢問李雲瀟前往舊霞村發生的事情。李雲瀟卻突然發話:“敬淵師兄,你可還有事情瞞著我們?”


    劉敬淵微微一愣,強顏笑道:“雲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已經把事情的所有經過都說了出來,並無隱瞞欺騙。”


    “是這樣的嗎?可是師叔們為什麽隻攻擊我和師父,為什麽沒有攻擊你?”


    “這。。。應該是師叔離你們比較近的緣故。”


    “那你為何在一旁袖手旁觀,就看著我和師父遇險?”


    “那。。。那是因為我心神混亂,實力減弱,害怕自己上去幫忙反而會拖累你們。”劉敬淵頭上冒汗,心裏不斷思考對策。


    “那麽在安葬師叔們遺體時,你觸碰了其他師叔,但無論如何都避免觸碰張欽師叔,這又是為什麽?難道是你自身攜帶妖物害怕被師叔吸食?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否敞開衣物讓我搜身?”


    劉敬淵聽後瞬間神色慌張,聲音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但突然他眼神兇惡,狠狠地說:“李雲瀟,你一直懷疑我,這讓我很難過啊。”


    陳傲山見他神情和語氣突變,也是一驚,他平日瑣事纏身,與部分弟子交流過少,對其秉性也缺乏了解。見此情形,覺得劉敬淵確實有一些難言之隱。


    隻見劉敬淵掐起一個怪異的指訣,眼中紅光閃爍,周圍空間為之震顫。陳傲山和李雲瀟還未來得及逃避,就被定住。二人身體如被萬鈞鎖鏈束縛,無法動彈;心神如入蒼茫世界,一片虛無。


    劉敬淵嘲笑道:“以你們凡人之力,怎麽能抵擋的了羈身術的控製?”


    然而陳傲山和李雲瀟已經被妖術控製,根本聽不到劉敬淵的話。隻是李雲瀟的手指微微顫動,但由於恰好周圍有風吹過,劉敬淵並未在意。


    劉敬淵拔劍在二人的脖子和心口處比劃,眼看就要結果二人性命,突然又收起劍,狠狠地說:“多虧山魁,才讓我掌握了如此絕妙的妖術,就連影響他人的記憶也不在話下。


    而師父和你李雲瀟,因為你們的過錯,讓我受盡屈辱,就算你們是我的師父師弟也難以抵罪。


    但如果現在要你們的命那也太便宜你們了,我要一直在你們的身邊,讓你們看著周圍的人慢慢死去,直到失去一切後再送你們一程。我要像影子一樣跟在你們身後,直到你們完全消亡。”


    劉敬淵說完後麵露笑意,重新掐動指訣,解開了妖術。


    陳傲山和李雲瀟頓時如夢初醒。由於記憶被妖術篡改,二人並不記得在山崖上發生的種種事。劉敬淵這才放心走開。


    但是李雲瀟眼中金色閃過,其實他並沒有受到羈身術的影響。看著劉敬淵的背影,李雲瀟緩緩拔劍,猛然一劍刺入劉敬淵的後心。


    “你。。。”劉敬淵難以置信地捂住心口,轉身發現傷害自己的人正是李雲瀟,慌忙退後幾步。


    故事的一切還要從十幾天前朱衡師弟失蹤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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