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智明曾經打過把蘇曉航招攬到北齊的主意,但想著難度太大,就放棄了。


    現在宇文念提起,宇文智明不得不再次考慮這個問題。


    要是蘇曉航真能被宇文念感化,轉投北齊,那宇文智明睡著都會笑醒。


    “你有把握嗎?”


    宇文智明滿含希冀的語氣,顯示了他內心的激動。


    “很難,但我會竭盡所能!”


    宇文念說的是實話,想要挖大虞的牆角,特別是蘇曉航這樣重要的人物,沒人敢說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以我在大虞九安山春獵上的觀察,大虞皇帝對蘇曉航的寵信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皇子!我有預感,大虞皇帝會同意蘇曉航代表大虞和親!”


    當時楚天行對蘇曉航的在意程度,宇文念一直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容朕考慮考慮!”


    這種時候,宇文智明考慮考慮,那麽事情基本就這樣定了。


    ......


    三天後,一則勁爆的消息傳遍了北齊國都碧海城!


    軒王爺副將澹台誌、參軍拓跋海、參軍趙誌平等十多位將軍將在一天後公開問斬!


    而他們的罪名是冒犯造謠大虞皇帝楚天行,導致了兩國盟友關係產生了裂痕!


    北齊陛下宇文智明親自發落,將這幾個人斬首示眾,以示陛下對大虞和北齊友好盟友關係的珍惜和維護之情。


    許多不明所以的老百姓頗有怨言,就因為得罪了別國皇帝,就要殺十幾位對北齊有戰功的將軍,陛下這樣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


    而且陛下這樣的態度,是不是太軟弱了點?


    這分明是在討好大虞皇帝啊!


    這樣的言論,沒有人出麵製止。


    一些熱血的奮青,開始四處聯絡人員,準備聲討陛下宇文智明,解救這十幾位即將枉死的將軍。


    但他們人還沒有集結齊,領頭的幾人就橫屍街頭!


    北齊龍驍衛幹的!


    也就相當於是北齊皇帝宇文智明幹的!


    因為龍驍衛隻為陛下服務,等同於大虞護龍衛的職能。


    死的人多了,大家逐漸清醒的意識到陛下的決心。


    雖然死了很多人,但還是有不怕死的繼續聲討陛下。


    就這樣前赴後繼的殺了又殺,陛下這種殘暴的行為也在碧海城乃至北齊傳開了。


    “皇兄,差不多可以停手了吧?”


    自從宇文智明同意了宇文念到大虞和親的主意以後,兄妹二人都很珍惜為數不多的團聚時光。隻要有空,兄妹都會在一起說話聊天。


    畢竟宇文念這一去,從此山高水深,不知道何日何時才能再次踏入故土與故人相會了。


    看著宇文智明殺紅了眼,饒是宇文念心智異於常人太多,都忍不住唏噓。


    “放心吧!朕殺的都是些該死之人!”


    其實被殺的大部分是宇文智明從死牢裏放出來的死刑犯,反正他們都是將死之人,隻要許諾他們,善待他們的後人或者親人,他們都很樂意最後再為親人做一點事。


    當然免不了殺幾個不開眼的奮青,為了北齊,總要有人犧牲的。


    “那我就那心了!”


    不需要說明,宇文念自然會明白宇文智明的安排。


    “走吧,去看看澹台誌他們,不論如何,他們對北齊都有過功勞!”


    宇文智明和宇文念一起來到關押澹台誌幾人的天牢。


    澹台誌幾人也是悲催,在大虞就呆膩了的牢房,迴到北齊又要重溫一次了。


    看到宇文智明和宇文念來到牢房,澹台誌幾人已經呆滯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也沒主動參拜陛下和長公主。


    “把酒菜拿上來吧!”


    身後的內侍提著食盒,整齊的擺放在幾人的麵前。


    澹台誌幾人看著眼前的送行酒,眼神裏終於閃出了異樣的光芒。


    “諸位,你們有罪!但以往你們對北齊也有功,按理該功過相抵!但朕這次卻要你們的命!你們記住了,你們是為了北齊,為了我宇文智明獻上了你們的命!北齊不會忘記你們,宇文家不會忘記你們!”


    宇文智明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辭,澹台誌幾人終於動容了。


    “陛下!”


    澹台誌幾人跪了下去,他們的眼神中有複雜的神色閃動,有解脫,也有釋然。


    “把酒斟滿!”


    內侍打開一壇壇送行酒,斟滿了十幾個大碗。


    宇文智明抬起一碗送行酒,高舉到胸前,對著澹台誌等人道:“諸位英雄,你們放心的去吧,你們的家小朕替你們養了!諸位,一路走好!”


    宇文智明抬起手中的酒,對著澹台誌等人遙敬了過去,每敬一人,眼神都會在他們臉上停留片刻,再繼續敬下一位,陛下這是要記住他們的長相啊!


    陛下應當是不會忘記他們的!


    “諸位,一路走好!”


    宇文智明並未飲用手裏的酒,而是朝地上灑了下去。


    這是規矩,送行酒隻有將死之人才能喝。


    “陛下,保重!”


    澹台誌等人說完,抬起手裏的酒,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弟兄們!吃菜,做鬼也不能做一個餓死鬼!”


    澹台誌招唿著其餘人等,對著陛下送來的好菜大快朵頤起來。


    宇文智明走了,走到陰暗的角落,不經意間伸手往眼角擦拭了一下!


    澹台誌等人是公開處決的,碧海城百姓自發從天牢一直護送到午門外,沒人說話,大家就這樣靜靜的送著他們走完這最後一程。


    澹台誌等十幾人死得很坦然,刺眼的陽光,鋒利的砍頭刀,都沒能讓他們眨一下眼、皺一下眉!


    ......


    殺完澹台誌等人,又一驚天的消息傳了出來,北齊長公主宇文念,將要代表北齊前往大虞和親!


    接二連三的勁爆消息,再無知的人也知道北齊隻怕是有大事發生了。


    再結合北齊和楚國發生的戰事,大家心裏都籠罩著一層陰影。整個碧海城感覺都是陰雲密布,鬱悶的氣息壓得人們大氣都不敢喘。


    八月十四,距離闔家團圓的中秋隻差一天了,北齊長公主宇文念卻在這一天動身,前往大虞完成她的使命。


    沒有浩大的儀仗隊,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就一百來號人,組成了送親隊伍!


    陛下宇文智明親自送到了南城門,整個隊伍這才停了下來。


    宇文念從豪華的馬車上走了下來,對著宇文誌明跪了下去:“陛下!就送到這裏吧!陛下保重!”


    長兄如父!


    宇文念這一拜,有可能就是永別!


    宇文智明沒有多餘的話語,哽咽半天,喉嚨裏就蹦出個“嗯”!


    拜別以後,宇文念決然的起身,往南一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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