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夏守忠是無心的還是刻意安排,把對蘇曉航封賞的聖旨放到了最後麵,壓軸出場。


    一石激起千層浪,除了上官驚鴻等少數早就心裏有數的人,其餘眾臣議論紛紛。


    蘇曉航立此奇功,不封賞難以服眾。但如此重賞,也有很多人不服。


    “蘇曉航從一小小四品官,一下連升三級,成了和我們一樣的從二品官,真是不公平啊!”


    “誰說不是呢!年紀輕輕,身居鴻臚寺卿、工部右侍郎,憑什麽?”


    “從二品也就罷了,憑什麽賜他一等伯爵?我等辛辛苦苦為朝廷賣命一輩子,一步一步倒是升到從二品官員了,但至如今陛下也未賞賜半個爵位,真是沒天理啊!”


    “可不是,想我一品戶部尚書,以後見麵還得叫這賊子爵爺,真是恨啊!”


    最後這句是張宗元的話,眼中的恨意,就像要生吞活剝了蘇曉航一般。


    “宰相大人,這不公平啊。恁辛辛苦苦大半輩子,至如今也才是三等侯爵,憑什麽蘇曉航年紀輕輕,一來就賜為一等伯爵,隻比您低了一級。您得開口勸陛下收迴成命啊!”


    “老夫無能為力,這是陛下聖意獨裁的事,誰也管不著!”


    上官驚鴻嘴上不說,表現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蘇曉航是誰?自己幾個兒子的好兄弟,自己女兒上官婉兒的意中人,上官驚鴻的未來女婿,上官驚鴻為什麽要阻止,除非腦袋被這些蠢驢踢了。


    當著陛下的麵,眾臣在台下抱怨著,也不怕陛下降罪。他們為何如此大膽,一來實在是氣不過,二來法不責眾。陛下封賞蘇曉航這道聖旨已經讓他們嫉妒了,嫉妒使他們麵目全非。


    林清源並未參與任何爭論,心裏複雜得很。蘇曉航被如此重賞,他心裏首先是高興的。想到蘇曉航又一次拒絕了林家拋出的橄欖枝,心裏難免遺憾,對逆子林晚農的埋怨又多了幾分。逆子無知,害林家不淺啊!


    蘇曉航,從今日起一飛衝天。


    從二品官銜沒什麽,林清源自己就是正一品官職。鴻臚寺卿也沒什麽,工部右侍郎、工部第三把手也沒什麽,但這三者加起來就有點名堂了。再加上一等伯爵,那更是在場許多人,包括自己在內的人一輩子都無法望其項背的存在。


    林清源一輩子公正不阿,對陛下忠心耿耿,雖無奇功,但苦勞林清源自認為當朝數一數二。就這樣的功績,林清源到現在也就一個三等伯爵。


    本來想著這次沾蘇曉航的光,自己也撈到一份功勞,陛下應該是會給自己提一提爵位的。但並沒有,自己還是比蘇曉航足足差了兩級,按理自己見了他都得叫一聲蘇爵爺。


    人分三六九等,貴族是當世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大虞身份最尊貴的當然隻屬於陛下,其次是陛下的兄弟和兒子,封為王。其餘的貴族等級分為公、侯、伯、子、男五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為三個小等級。


    爵位可不是隨便亂封賞的,除非是陛下允許世襲祖輩的,那可以當個爵二代,若陛下不同意世襲的,則人死爵消。蘇曉航的父親蘇哲當年就是一等侯爵,但蘇哲死後,爵位就被陛下收迴了,沒讓蘇曉航世襲。


    除了世襲,想要得到爵位,那麽就隻有一條路,對大虞或者陛下立下大功勞,方才有資格被賜爵。


    蘇曉航憑借平定北齊的功勞,再加上火槍火藥的功勞,被賜爵無可厚非,但一來就賜封為一等伯爵,直接跳過了九個小等級,很多人當然無法接受了。


    要知道,被賜爵以後,身份就變得高貴了,沒被賜爵的,哪怕你是一部手握實權的尚書,見到蘇曉航也得行禮禮問好,尊稱一聲爵爺,因為你的身份沒有蘇曉航高貴。


    所以說爵位帶來的好處,是要比官職帶來的多的,爵位優先於官職。


    放眼整個大虞,被賜爵的異姓貴族就那麽些個。蘇曉航年紀輕輕,一來就被賜一等伯爵,相當於一步登天了。將來再立幾個功勞,升為侯爵、公爵是完全可能的,畢竟蘇曉航的聰明才智擺那裏。


    異姓貴族中,侯爵的人數更是少得可憐,上官驚鴻算是一個,按現在這樣的趨勢,上官驚鴻不犯錯誤也不立奇功的情況下,到頭可能也就一等侯爵了,想要封公爵的機會很渺茫。


    想到這些,林清源就非常痛恨林晚農,要不是這個顯眼包,現在蘇曉航就是自己的女婿,女婿有如此成就,自己這個老丈人隻有開心的份,再無其他。但是事已至此,唯有多加努力,挽迴蘇曉航了。


    “蘇爵爺,接旨謝恩呐!”


    作為當事人的蘇曉航,其實也是懵逼的。


    升自己為鴻臚寺卿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工部右侍郎也想得通,畢竟工部負責整個大虞建設製造等等各個行業,自己和陛下合夥做軍火生意,是必須要和工部打交道的,讓自己到工部掛個職那就方便得多了。但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一起封賞。


    但是一來就讓自己連升三級,還是鴻臚寺一把手、工部三把手,這屬實有點受寵若驚了。


    最要命的是這一等伯爵,對蘇曉航來說這就是金飯碗啊,可以什麽都不幹了,當個富貴閑人就好了。


    憑陛下賞賜的一等伯爵身份,賞賜的一千畝地、五百莊丁、五十名侍女,蘇曉航就可以躺平。


    陛下賞賜的人,可是教坊司調教過的,那是相當忠誠的,還不用自己付一分錢,隻要管他們吃飽穿暖就行,其餘的生殺大權全部由蘇曉航決定。


    最關鍵的是像張橫之流的廢物,再也不敢招惹自己了,畢竟自己身份不同了,比他們都高貴了,膽敢冒犯自己,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人會收拾他們。大虞可是有很多條律法來保護貴族的,這就是階級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沉浸在臆想當中的蘇曉航,在夏守忠的提醒下方才反應過來。陛下坑了他那麽多,給點補償也是合理的。


    “臣蘇曉航謝主隆恩!”


    這是蘇曉航最真誠的一次,對於陛下。


    “多謝夏公公!”


    蘇曉航壓低聲音,感謝著夏守忠。


    人情世故這一塊,蘇曉航還是拿捏得很到位的。


    “蘇爵爺太客氣了!”


    夏守忠何許人也?陛下身邊的大紅人,隨便在陛下身邊吹吹耳邊風勝過千軍萬馬!


    他可不是對所有大臣都像對蘇曉航這樣和顏悅色的,收到蘇曉航的示好,自然是滿意極了,這是夏守忠和蘇曉航的雙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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