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路之後,蘇曉航所在的先頭部隊行軍速度明顯快起來了。


    終於在九月二十八這天抵達了與北齊對峙最緊張的襄州茂縣。


    如此行軍速度,都要二十幾天才到,可以想象這個時代車馬是有多慢,蘇曉航再也不說自己喜歡車馬慢的生活了。


    邊境的百姓早就撤離到了襄州城,就留下一個空殼的茂縣。


    正好蒙驁的五萬巡防營官兵可以到茂縣駐紮。


    早就收到消息的邊軍將領周定邦正帶著親兵在茂縣南城門迎接蒙驁等人的到來。


    “末將周定邦參見平北將軍!”


    “周大哥,自家兄弟,不來這套!”


    蒙驁趕緊上前扶起周定邦。


    “周大哥,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可別激動!”


    蒙驁拉過蘇曉航。


    “這位就是蘇哲將軍的愛子蘇曉航!”


    蒙驁又轉身對蘇曉航道:“曉航,這位就是北境邊軍統領周定邦周大哥!也是你父親以前的部下!”


    蘇曉航對周定邦一點印象都沒有。


    “少將軍都長這麽大啦!我上次見你時你還是個孩子呢!”


    周定邦愣愣的看著蘇曉航,仿佛是想在他身上找到蘇哲的影子。


    “拜見周大哥!”


    周定邦,四十來歲,滿臉的剛毅神色,一身暗紅色鎧甲,威風凜凜,大紅的披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起來殺氣衝天,不知道是沾的血還是穿的時間太長的緣故。


    對於這樣的一位將軍,就算他不是蘇哲的舊部,蘇曉航也會很尊重他,保家衛國的英雄值得每個人尊敬。


    “陛下是不是糊塗了?為什要讓你來幹這樣危險的事情!”


    周定邦這話可是大不敬了,好在在場的都是關係親密的自己人,也沒人會傳出去。


    就憑他這句話,就能知道他是個耿直的人,更能看出他對蘇曉航真正的關心。


    “周大哥,是我自願來的。想你們在邊境上保家衛國,浴血廝殺,我身為蘇府後人,國難當頭,怎麽能在京城當縮頭烏龜。能有此機會為大虞盡忠,是我的榮幸!”


    蘇曉航這話半真半假,自願來是假,當初都想過跑路保命的人,會是自願?


    然而這一路上和蒙驁等軍人相處下來,蘇曉航的心境也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可以說真正的心甘情願。


    能有機會為國出力,是一個熱血男兒的榮幸。


    “不管怎麽樣,你是將軍的獨子,我不想你有危險!”


    周定邦對蘇曉航的維護之情,比蒙驁更純粹。


    不是說蒙驁對蘇曉航不夠好,隻是二人的表達方式不同。


    “周大哥,你放心吧!老弟我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我有秘密武器!”


    蘇曉航向周定邦顯擺這自己背上背著的黑布包裹的玩意。


    “什麽武器,那麽神秘,我看蒙將軍手下弟兄們人手一份,還正在好奇呢。能不能打開讓我開開眼?”


    周定邦早就注意到蒙驁帶來的人背上都背著這個神秘的玩意,聽蘇曉航這麽一說,應該是出自蘇曉航的手筆了。


    “周大哥,容小弟賣個關子!此物實在關係重大,關乎到我們能否不戰而屈人之兵,待時機成熟自會向周大哥解釋清楚。現在這物件千萬不能露出真容,否則就不靈了。”


    蒙驁已經下了死命令了,每個人身上的玩意,千萬不能離身,更不能解開黑布,露出真容。違者斬!


    所以這東西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定邦純屬好奇而已,既然蘇曉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當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周大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寒暄完畢,蒙驁開始關心起正事。


    “迴稟將軍!目前雙方都還算比較克製。北齊每日隻是小規模騷擾偷襲,雙方各有死傷。目前還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役。”


    談起打仗的事,就得拋開私人感情了,這是軍規軍紀!


    “好,我帶來的先頭部隊五萬人,今晚休整一晚,明日就讓他們上前線,換一批弟兄迴來休整!”


    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周定邦和他的邊軍可是疲憊不堪了。


    麵對比自己這邊多兩倍的北齊精銳,日夜都要提防著,身心俱疲,蒙驁的前鋒部隊來的正是時候。


    按原計劃的行程,蒙驁等人還要再過十天左右才能到達,這五萬人能先到確實是意外的驚喜。


    “末將遵命!”


    周定邦也不客氣,現在蒙驁來了,一切聽蒙驁的安排就行。再說自己的弟兄確實也需要休整了,這段時間太累了。


    “蒙大哥,你得再次強調一下秘密武器的問題,萬一露餡小弟可就危了!”


    關係到自己的性命,蘇曉航必須要強調再強調。


    “你放心!我會落實到位的!”


    蒙驁當然也不會拿蘇曉航的生命當兒戲。


    “少將軍,還有幾個老兄弟也想見你,你看方不方便?”


    作為蘇哲舊部,對蘇哲的忠心不會比對大虞的少,蘇哲過世,愛屋及烏,對蘇曉航的關懷掛念自是不會少。


    “好啊,我也想見見他們!”


    蘇曉航莫名的有點感動,素未蒙麵,但有那麽多熱血漢子掛念著自己,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在周定邦的帶領下,蘇曉航和很多熱血漢子見了麵,一番噓寒問暖,直接而又溫馨。


    一直到深夜蘇曉航才迴到自己的營帳,李有田還在這裏等著蘇曉航。


    “老李,你還不睡?”


    “拿了大人的銀子,李某怎麽睡得著。大人就沒什麽吩咐?”


    李有田,一把年紀,猴精猴精的。


    “倒是想讓你辦點事,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


    既然李有田在這等著自己,那想必他也是早有準備。


    “大人不用懷疑李某的職業操守,拿了大人的錢財,李某自己要替大人辦事。請大人吩咐!”


    “好,你敢不敢到對麵去走一遭,探聽一下虛實?”


    “李某這就去了!”


    話剛說完,李有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大約一個時辰後,對麵北齊營地了發生了騷亂,喊打喊殺的聲音此起彼伏,大虞邊軍也打起精神,防備對麵搞什麽小動作。


    又過了一會,對麵弓兵營燃起了衝天大火,救火救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始作俑者李有田灰土土臉的迴到蘇曉航的營帳。


    氣喘籲籲,狼狽不堪!


    “讓你打聽點虛實,怎麽搞出那麽大的動靜?”


    蘇曉航看著李有田的樣子,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


    “嗨!大人等我把氣喘勻了再細說!”


    蘇曉航起身,倒了碗水遞給李有田,後者“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本來我已經摸到北齊帥帳了,一不小心被宇文軒發現了行蹤!還好李某跑得快,要不然大人隻怕再也見不到李某了!”


    蘇曉航就是看中了李有田一身輕功,才讓他去打探消息。


    “後麵的大火不是你放的?”


    “正是在下!李某慌不擇路,一不小心跑到了北齊弓兵營,看著他們的強弓利箭,李某一時沒忍住,一把火給他燒了。動靜大了點,大人沒被嚇到吧?”


    “哈哈哈,幹得漂亮!我一定讓蒙大將軍給你記上一大功!”


    李有田說的輕鬆,但其中兇險蘇曉航能明白,多虧了他那絕世的好輕功,也不知道他怎麽練出來的,有機會一定要探討一下。


    要是自己也有那麽一身好輕功,那真是如魚得水了,想著蘇曉航的哈喇子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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