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的野心不小,絕不甘心止步於小小的嬪位。


    不論是為了溫宜的未來,還是為了自己,她都要一心往上爬。


    曹琴默收斂了臉上原本略顯假意的笑容,臉上的表情諂媚變為認真。


    “欣常在的淑和與賢嬪娘娘親近,可溫宜也時常念著娘娘,這感情都是培養起來的,怎知道溫宜不會更討娘娘歡心?”


    “溫宜活潑,想必娘娘會更喜歡。”


    曹琴默若有所指,一語雙關,以溫宜代指自己,以淑和代指欣常在來暗示慧敏。


    既指自己比欣常在更有用,也指溫宜比淑和更討人喜歡。


    這一番話可有意思,慧敏也來了興致。


    “瞧姐姐這話,淑和內斂但懂事,溫宜活潑好動,哪裏有什麽比較的,都是金枝玉葉,妹妹一樣喜歡。”


    慧敏暗示曹琴默,她和欣常在都可以在自己手底下得到好處,兩人的用處不同。


    “這溫宜不過是之前沒有機會接觸,這等妹妹生產,也讓溫宜帶著弟弟妹妹玩。”


    剛出生的嬰兒有什麽能玩的,可這話也讓曹琴默喜笑顏開。


    賢嬪這是有意接受自己的示好啊。


    曹琴默含著笑意說:


    “溫宜當姐姐的,自然要帶著弟弟妹妹玩。”


    “能親近娘娘,想必溫宜也很是樂意。”


    兩人都帶著深意的結下盟約。


    可這兩人結盟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畢竟曹琴默以前可是在年世蘭手底下做事。


    想跳下這條注定要沉的船,不是那麽容易的,以年世蘭的性子,不死也讓人脫層皮。


    縱使曹琴默下定了決心要改投慧敏這,也要顧忌著年世蘭那裏。


    可怎麽處理這件事,曹琴默也要看現在自己效忠的主子賢嬪的意思。


    “年妃那,娘娘準備……”


    曹琴默小心瞧著慧敏的臉色,提出了這個問題。


    慧敏怎麽不懂她未盡之語,沉思片刻便道:


    “切勿打草驚蛇,如今妹妹這本就許多人盯著,姐姐這時候表現出示好之意,也讓人忌憚。”


    接著慧敏笑了笑,說:


    “而且年妃那怕是要讓姐姐為難了,姐姐不如暫時蟄伏,若有意外,咱們也能裏應外合。”


    曹琴默瞬間便明白了慧敏的意思,按兵不動,先在年妃那做臥底。


    其實這辦法也對自己有利,曹琴默分析利弊後就答應下來。


    “娘娘說的是。”


    慧敏聽著自曹琴默投誠後就改變的稱唿


    娘娘!


    ——她倒是上道。


    自己稱唿姐姐妹妹是客氣,她稱唿娘娘倒是能擺正自己的位置。


    欣常在的人情世故還是比不過曹琴默啊。


    瞧瞧人家的細節。


    不愧是年妃的軍師。


    慧敏倒不在乎這稱唿的事,在乎的是曹琴默的態度。


    這一聲娘娘,是曹琴默的臣服與認可。


    慧敏又與曹琴默商量了接下來的布局。


    慧敏先說了自己的想法,曹琴默也讚同。


    兩人都認為當務之急是平安生產,其次是提防著其他幾個有皇子或者可能有皇子的嬪妃。


    尤其是蘭嬪,曹琴默很是在意。


    “娘娘,這蘭嬪的出身佳,六阿哥又得皇上喜歡,不得不防啊,將來若是成了氣候……”


    曹琴默眼裏閃過一絲狠色,已經有了除掉弘晴的心。


    慧敏知道她的顧慮,但是……


    李太醫可說了,按這段時間的觀察,那個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這六阿哥,早就廢了。


    可慧敏也不能這麽告訴曹琴默,畢竟知道這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皇上那都還瞞著呢。


    也隻能換個理由糊弄過去。


    “姐姐,這六阿哥還是個孩子,能不能立住都不知道。可三阿哥卻是皇上實際上的長子,養在園子裏的四阿哥和五阿哥,也都立住了……”


    這話一出,曹琴默就知道慧敏不想對六阿哥出手。


    但這話也有道理,還有幾個年長的阿哥呢。


    三阿哥是個大威脅。


    等著慧敏有個阿哥,將來真去爭,這年齡上的劣勢很難去彌補。


    曹琴默不由想怎麽才能除去三阿哥。


    可三阿哥已經成年,後宮嬪妃身為庶母難以接觸,實在是太難動手。


    這事還要從長計議。


    兩人商量好接下來的計劃,決定曹琴默還是迴去襄助年妃。


    明麵上小心行事,與慧敏來往一切如常。


    可作為迴報,曹琴默娘家那裏,慧敏寫信讓家裏找個有名的師傅,幫她那聰慧的弟弟和早逝大哥的侄兒一把。


    將來走科舉的路子,也是條出路。


    定下計劃,曹琴默就立即告辭。


    在涵月樓待的久了,也讓人懷疑。


    慧敏看著曹琴默離去的身影,默默思索著。


    這些常在貴人,月例太少,當今皇上太摳,甚至不得寵的內務府都克扣頗多,這點份例嬪妃們自己都不夠用的,哪裏剩的下用來賞人。


    幸好自己入宮時帶的嫁妝體己多,名下的鋪子莊子每月也有進益,家裏也時時貼補,要不也是捉襟見肘。


    這在宮裏過活,銀子是萬萬少不得的,主子手裏散下些東西,底下人就能過的好上一大截,慧敏也更能得人心。


    就像現在的綠豆湯一項,之前沈眉莊取消後折成現銀,很多底層小太監小宮女根本得不到好處。


    私底下對沈眉莊氣的要死,怨言滿腹。


    這宮裏裁減了這份開支,慧敏就自己出銀子給儲秀宮上下發綠豆湯。


    這炎炎夏日,一碗綠豆湯不是什麽名貴東西,可宮人們就知道主子想著他們,也念著主子的好。


    很多時候,銀子是邀買人心最有用的東西。


    對底層雜役們如此,對曹琴默如此,對呂盈風也是如此。


    呂盈風需要的是實在的衣料物件,讓女兒在宮裏過的更好。


    而曹琴默因為家裏的沒落,進宮也是帶著家裏的希望的。


    別說家裏貼補她,她不貼補家裏就算好了。


    這給她家一個機會,幫她家男兒讀書,找個出路,更能讓她感激。


    對著不同的人,她們需要的東西不一樣。


    幸好她們需要的,慧敏正好拿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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