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國外,即使知道了外婆生病的事情也隻能幹著急。薑夫人趕過來時母親林教授的病情已經穩定,人也已經清醒過來。


    見母親精神頭還好,又聽醫生說還好送醫及時,沒有留下後遺症,薑夫人後怕之餘又滿心感激,拉著錢橙不撒手。


    直到錢爸爸過來,錢橙才被從母性泛濫的薑夫人手裏解救出來。


    這時候薑夫人的表姐也趕過來,見堂弟竟然也在,頓時喜出望外,林教授的病床前成了小型認親現場。


    薑翊安沒想到外婆經曆了這麽兇險的事情,更沒料到那個曾經被他抱著口水流了滿臉的小胖妞是他的遠房妹妹。


    雖說這關係曲裏拐彎,但總歸兩家沾親帶故,他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更多了幾分親厚。


    在他的心裏,錢橙和薑欣月分量是一樣的。


    都是妹妹,都得寵著。


    大三暑假,他抽空迴國,忙裏偷閑去了臨海市。


    樓下物業的人正在收花圈,他在上麵看到了錢橙的名字。


    “顧老師的愛人……唉!”


    他問了工作人員,對方一臉遺憾,這時候他才知道他的堂表叔再也不會迴來了。


    長空祭忠魂,英雄歸故裏。


    他有點擔心錢橙,她才上初中,年紀還小,怎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薑翊安看向電梯。


    他又想起來十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麵時,那個小小的奶娃娃,抱著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白白嫩嫩的胳膊,一節節的,像短短的蓮藕,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定是在家人的疼愛裏長大的。


    而現在,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不得不一夜長大。


    薑翊安一連幾天沒見到錢橙。


    臨走前一天, 他從樓上下來,正碰見錢橙自己往樓裏走。


    “哥哥?”錢橙看見他,笑了出來。


    看見穿著一身黑衣的錢橙,薑翊安嘴角扯了扯,也紅了眼眶。


    笑著笑著,錢橙上揚的嘴角慢慢垂落下來。


    “我沒有爸爸了。”她聲音哽咽。


    薑翊安沉默地把剛到自己肩膀的小人抱在懷裏,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往常隻會笑著跟他撒嬌的小甜妹。


    他也不敢安慰,這時候任何寬慰的話都是如此蒼白又無力。


    好在錢橙很快緩過來。


    “哥哥,我沒事。”她抹掉臉上的眼淚,抽了抽鼻子,彎了彎嘴角。


    活著的人,還是得好好活著。


    薑翊安作為薑家的下一任繼承人,自由的時間不多。在臨海市待了一周,已經是他的極限!。


    “有事情給我發消息。”


    “按時吃飯,別讓顧老師操心。”


    “放學迴家先寫作業,寫完了才能看電視。”


    “想吃什麽跟劉阿姨說,讓她給你做。”劉阿姨是薑家派過來照顧林教授老兩口的保姆。


    臨走前,薑翊安拉著錢橙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錢橙心不在焉地敷衍著。


    薑翊安看她一臉應付事的樣子,再看她臉上兩個大大的腫眼泡,終是沒忍心多說,踏上了迴家的行程。


    一晃經年,他在二十三歲這年,正式進入容以集團。


    薑翊安年輕,要從父輩手裏接棒過來也麵臨著諸多挑戰。


    作為薑家的太子爺,一樣要從基層開始做起。


    二十五歲時,他憑借著容以集團的幾個新項目在商界大放異彩,正式接過了容以集團ceo的重擔。


    這放在尋常人家是幾輩人望塵莫及的成就,但在高門大戶,不過爾爾。優秀的掌權者似乎都是年紀輕輕就成就超群,隻是薑翊安的成功更耀眼一些。


    公司裏一些元老,起初不把薑翊安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看在眼裏,倚老賣老,拉幫結派。


    “真有你的,下手這麽狠!”包廂裏,陸淮洲跟薑翊安碰杯,似是感慨,又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


    “這一遭,有他們受的。”他搖了搖頭。


    薑翊安仰頭一飲而盡。


    “這群老狐狸,這就受不了了?”薑翊安嗤笑一聲。


    “誰也沒想到你來這把釜底抽薪啊!”陸淮洲想象著董事會上“元老”們精彩紛呈的臉色,笑得肩膀抽動。


    前一刻還信心滿滿地駁斥薑翊安的商業決策不符合市場邏輯,下一刻就被打臉。


    他們推出來跟薑翊安打擂台的職業經理人業績數據造假,還涉嫌侵占公司資產,數額巨大,後續就要交由警方處理了。


    眾目睽睽之下,幾個董事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細究起來,誰都不幹淨!


    “這下清靜了。”薑翊安道。拔除了幾個礙眼的釘子,他的自己人才能順利就位。


    貪墨這事,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薑翊安這次決心要肅清容以集團的幾方勢力。


    以後這裏就是他的一言堂。


    “聽說梁家在試探,有意向聯姻?”陸淮洲滿臉八卦。


    他也是聽了自家女朋友的話,不少世家對薑太太的位置眼紅,有適齡女兒的人家都躍躍欲試。


    “沒興趣。”薑翊安跟陸淮洲碰杯,自斟自飲。


    “梁家一般。”陸淮洲摸著下巴,思索著。


    “梁總沒把兒子帶起來,這些年一直走下坡路,沒人撐得起來。”他麵露遺憾。


    “比起宋家差遠了,不過宋家家風正,估計看不上你。”陸淮洲揶揄道


    “宋明冉我看著有點能力,宋家不靠聯姻。”


    薑翊安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這兩年交往的女伴環肥燕瘦,各有特色。


    哪像陸淮洲,活生生就是個性轉版的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翹首期盼著小青梅學成歸來。


    “聲聲的博士申請得怎麽樣了?”薑翊安毫不留情地在陸淮洲心上插刀。


    他口裏的聲聲就是陸淮洲的小青梅,跟薑翊安也打小相熟。薑翊安和陸淮洲留學迴來接管家業,小青梅則繼續留在國外讀書。


    陸淮洲好不容易盼到她碩士畢業,結果因為學業太順利,她決定繼續讀博。


    陸淮洲空中飛人的日子看來還得再幾年。


    “嗬!”陸淮洲翻了個白眼,默默把苦酒咽下。


    兩個人自從十八歲在一起,一直聚少離多。陸淮洲隻希望她趕快畢業,再這樣讀下去,他準備的求婚戒指尺碼都要不合適了。


    但是他又能怎麽辦?


    寵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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