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夾雜著當地口音的哀嚎聲傳來。


    錢橙探頭望去,見兩個彪形大漢手裏擰著一個猥瑣的男人從房間裏提溜出來,那人像個小雞仔,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臉色發白,身體抖成了篩子,麵對門口一群人詫異的目光,心虛地低下頭。


    “錢總,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在路上了。”隨行的女保鏢之一,上前跟錢橙匯報。


    方致到得比警察快。


    錢橙中午對著外人說不喝酒,晚上仨人聚一起,她喝得比誰都歡。聽方致聊起來剛來這裏的生活和村民之間雞零狗碎的事情,尤其是一些讓人驚掉下巴的八卦,她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三人喝完了一大桶啤酒。


    啤酒是村民自釀的,度數比外麵銷售的高一些。迴去的路上,錢橙就困得哈欠連天了。見錢橙身邊護衛周全,方致把人送上車就迴去準備睡了。


    世事難料!


    他剛心情舒暢地躺下,暢想著接下來的美好生活,卻被孟從理的一條信息硬生生打斷了。


    錢橙房間進賊了?


    進賊了?!


    他特意交代招待所老板檢查房間安全和設施,竟然還出了這種紕漏!


    他顧不得仔細詢問事情經過,披上外套騎上摩托車直奔招待所。


    方致心急如焚,平時半小時的路程,他二十分鍾就趕到了。


    “怎麽迴事?”方致撥開人群,沉著臉問招待所老板。


    老板看到方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方科,我也不知道張二狗這死小子怎麽就鑽進去了!我、我……”老板急得開始結巴,臉上也滲出冷汗。


    遠處傳來了警車的聲音,他不會被抓起來吧?


    張二狗?方致眼前一黑!


    他大名張廣宗,原本是叫光宗,上戶口時登記的人聽錯了,加上家裏人不識字,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年,隻能將錯就錯了。


    他是村裏出了名的浪蕩子,成天遊手好閑,又眼高手低,三十歲了還在家打光棍啃老,靠吸父母和兩個姐姐的血過得逍遙自在。


    不是沒人給他介紹,也有人家願意讓自家女兒找個人湊合,畢竟在這裏,女人婚姻不幸福是自己的事情,但如果熬成了大齡剩女,就是一家人的恥辱。


    在這樣愚昧的想法下,也就有人不嫌張二狗的條件差了。


    但他自己卻不這麽覺得,他自視甚高,他要找的是有錢的富婆!


    於是蹉跎到了今天。


    張二狗看著對麵臉色嚴肅的一群人,初識的驚慌散去,他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想趁亂溜走。隻是胳膊被壯漢抓著,動彈不得。


    他也聽到了外麵的警笛聲。


    多大點事?至於嗎?還要喊警察?


    “老子沒空跟你們玩,我要迴家了!”張二狗掙紮著想從對方手裏掙脫,“我告訴你們!你再抓著我,明天別想走出蘭鄉縣一步!”他虛張聲勢道。


    “等會兒你在警察麵前把這話再說一遍!”方致陰沉著臉,克製著蠢蠢欲動的拳頭。他想打死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玩意!


    “我做什麽了你們叫警察抓我!”張二狗還在叫囂。


    “你躲在房間裏做什麽?”招待所老板急急出聲。


    “門沒關,我進來看看!”張二狗梗著脖子不甘示弱。


    方致不想跟這種被寵壞的巨嬰多說什麽,低聲向錢橙道歉。歸根結底都是他的疏忽。


    錢橙搖搖頭。


    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她現在有點困,隻想睡覺。


    “讓一下!讓一下!”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警察到了。


    無關人員被疏散,張二狗抱頭蹲在地上,兩個警察守著他,另一個人則去房間裏搜尋了一圈。


    “這是什麽?”一條麻繩被扔在地上。


    “這不是我這裏的東西!”沒等張二狗開口,老板急忙辯解。


    他膽子小,受不了這麽一個接一個的驚嚇。


    “這啥啊?這繩子啊!警察同誌,你們連這都不知道?幹什麽吃的!”最後一句,張二狗是小聲嘀咕著說的。他一笑露出來黃牙,看得錢橙一陣反胃。


    剛才巡視的保鏢早就發現了這個麻繩,隻是這種證物要留給警察去處理,他們便沒有動。


    “我就是從這門口經過,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按住了!”他開始信口雌黃。


    “我們有視頻記錄。”保鏢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賀明川派來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


    “那又怎麽樣!”張二狗滿不在乎道,“她一個女娃娃,跟這麽多男的混在一起,誰知道他們什麽關係?你們不抓她,來抓我做什麽?”


    領頭的警察跟張二狗是熟人了。這人偷雞摸狗,還猥褻過女學生,蹲局子成了家常便飯。因此他這次也沒當迴事。


    “帶迴去!”頭兒大手一揮,讓人押著張二狗一起離開了。一起上了警車的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保鏢,他們跟著去做筆錄。


    他聽說鎮上來了財神爺、金疙瘩,現在鬧這麽一出,恐怕不能善了。


    過來的路上,他的領導已經連打了幾個電話了。


    他領導家裏有個讀初中的兒子,他自己家裏也有個上小學的閨女。


    大家都盼著這次錢橙他們的到來能給蘭鄉縣帶來一些改變。


    “橙子,對不住了。”方致又歎了口氣,“我聯係了小李校長,她把學校宿舍的房子收拾出來了,今天委屈你在那邊住一下了。”這個房間估計錢橙有陰影了,他也覺得晦氣。


    “明天再說吧。”錢橙打了個哈欠。


    孟從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休息吧。”說完,又扭頭問錢橙,“橙子,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洗洗睡吧。”這一場鬧劇結束,身邊人又多,錢橙根本沒在害怕的。但這個房間她是不想踏進去一步了。


    “那行,明早見!”孟從理又走來安慰地拍了拍錢橙的肩,目送方致帶著她和保鏢離開了。


    錢橙剛上車就接到了賀明川的電話。


    事情剛一發生,賀明川立刻收到了保鏢發來的實況轉播。


    他今天剛結束一場拉鋸戰似的的談判,身心俱疲。


    錢橙不在家,他便與孫煦堯來了蘭亭喝酒。


    本想圖個清淨,未料這一整天心情都跌宕起伏。


    剛才現場一片混亂,賀明川知道錢橙安然無恙,便耐心等著。等她上了車,才急不可耐地撥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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