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欣月這陣子確實忙。


    最近有人在追她,她一邊應約,一邊又吊著那人的胃口。她很享受被追捧、被追求的感覺,這也就是她為什麽對錢橙的存在感到深惡痛絕。


    要知道,在錢橙出現以前,她作為家裏唯一的女孩子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小公主。


    錢橙算什麽?一個鄉下丫頭罷了。


    都不是薑家的人。


    可是她堂哥一家,對錢橙的喜愛簡直與日遞增遞增,與她這個血統純正的薑家公主反而越來越疏遠。


    長輩還會試圖一碗水端平,但到薑翊安這裏就完全不是了。


    跟總部連著開了幾次開會,薑翊安在會上把她的匯報批得一無是處,一點不留情麵。


    其實薑欣月並不想參加集團的會議,但她又想穩固自己在核心管理層的地位,隻得硬著頭皮去聽這些她不清楚也不擅長的東西。


    薑翊安的挑刺,讓她火冒三丈,現場又不得不按捺不發。最終她把這些賬都算在了錢橙身上。


    她撼動不了她堂哥的地位,但不代表她動不了錢橙。


    下午跟崔悅然見麵時,她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ra。”


    “薑總。”


    “許律”。


    寒暄過後,劉思瑤坐在許言頌旁邊,默默地攤開合同和筆記本準備做記錄。


    她今天過來打定主意做個背景板,學學他們之間溝通和談判的方式,也不失為一個收獲。


    幾個人今天談的是公益項目裏的幾個小細節。事情雖小,但架勢不能小。


    “這部分的成本會不會……”許言頌遲疑地指向一處。


    薑欣月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眼裏的不屑一閃而過,自信滿滿道:“我已經努力把標準壓到十元了,這是個合理的價格,沒辦法更低了!”


    見她這般,許言頌默默地把後半句“是不是太高了”咽了迴去。


    十元錢啊!


    城市裏很多上班族的早餐都到不了十元!


    但薑欣月說一不二,加上容以集團出錢,麵子裏子都好看,崔悅然便沒在這個點上糾結。


    要談的事情不多,不到一小時就結束了。


    “許律、劉律,今天辛苦你們跟著我一起加班了。”薑欣月笑著把手裏的文件理整齊遞過去,客氣道。


    “應該的。”許言頌和劉思瑤兩人見這麽明顯的逐客令,想著大概自己在她們有些話不方便聊,便禮貌地提出離開。


    “我迴去整理下,周一把最終版發給薑總ra。”劉思瑤道。


    “好。”


    薑欣月目送兩人拎著電腦和文件離開包間。


    門關上,她隨意地跟崔悅然吐槽了幾句最近繁忙的工作,切入了今天的正題。


    “聽說昂托的賀總跟錢橙在談戀愛?”


    “ra你珠玉在前,他竟能看得上別人!”薑欣月搖搖頭,輕啜一口咖啡,繼續道:“我一直以為你們會再續前緣。”


    “我跟賀總隻是在國外同學過罷了。”崔悅然猝不及防,摸不準薑欣月是什麽意思,沒敢多說。


    “大家以訛傳訛,我們總不能挨個澄清。”崔悅然為難地往後靠了靠,“不過是一些流言蜚語,也就隨它去了。”


    “說的也是,”薑欣月看向窗外,可惜道,“賀總情路漫漫啊!”


    “此話怎講?”崔悅然訝然,她從孫煦堯那裏一直聽說那兩人如膠似漆,賀明川為了陪錢橙,出差的頻率都降低了一半,讓不少人驚掉下巴。


    “瞳畫遊戲,一個做擦邊球生意起家的小作坊,不提也罷!”薑欣月撇了撇嘴。


    “薑總跟錢小姐認識?”崔悅然明知故問。


    “談不上認識,她是我哥親戚家的鄰居,ra你的緋聞一樣,傳來傳去說什麽的都有。”


    崔悅然沒說話。這跟她了解到的不太一樣,她聽說薑翊安跟錢橙關係匪淺。她剛迴來時不知道深淺,後來知道得越多越不敢輕舉妄動。


    “賀家……應該不會同意,她的錢來得不體麵。”薑欣月道。


    “瞳畫的遊戲做得不錯。”崔悅然麵色不變。


    “現在不行了,他們開始裁員了。這幾年管得嚴了,不能像前些年一樣隨心所欲搞黃色,撐不住了吧!”


    “有時候覺得蠻可笑的,賀明川這麽精明一個人,還有這麽不理智的時候。”


    崔悅然聽著薑欣月半真半假地抱怨,沉默不語。


    ra,你跟賀總很般配,”薑欣月誇張地歎了口氣,“如果你們能在一起,容以集團可以稱得上與昂托資本聯姻了!”


    崔悅然緩緩抬起頭來,視線與薑欣月交匯。對方的眼神一改剛才的溫和,變得銳利,直直刺穿她的心髒。


    她心中不由得一緊,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放在桌下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手心的刺痛傳來,讓她從驚慌中迴過神來。


    迴家的路上,她心跳得很快。


    薑欣月的意圖昭然若揭,她想讓崔悅然取代錢橙,而薑欣月、甚至容以集團都會成為她背後的助力。


    她不知道薑欣月和錢橙過去糾葛,也不想卷入她們的紛爭。


    但她沒有辦法。


    她必須是一個對薑欣月有價值的人。


    拋卻感情的因素,一個五百強外企的亞洲負責人的身份,再加上容以集團的分量,也許……她可以放手一搏!


    她艱難地閉上眼睛,隻覺得自己被逼著不得不往前走,按照薑欣月指向的那條路。


    錢橙對即將到來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雖然付出去一筆巨額補償金,但後續的研發投入也省了下來。


    方楠算了一筆賬,一進一出,她還算賺了。


    這樣一來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跟孟從理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了幾家製造廠商打樣的事情。這種事情一向是孟從理在管,錢橙隻看結果,倒也輕鬆。


    但前陣子終歸心思太重,憔悴了不少,好在有賀明川花了大價錢的補品,勉強補迴來一些肉。


    林聽來找符遠塵的時候,見錢橙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我的寶!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失戀了?”


    “有嗎?”錢橙對著鏡子左右看,她最近是瘦了一點,但那是因為她又重拾了健身這個好習慣。


    不說別的,她頸椎最近舒服許多。


    “臉色灰暗,雙目無神,嘴角下垂,不像富貴之相!”林聽煞有介事地點評。


    “什麽?!”錢橙現在聽不得這話,嚇得拿起鏡子又仔細端詳。


    “我最近壓力好大!”她靠在林聽肩上,滿腹哀怨,最近把孩子嚇壞了!


    “周末我去掛內分泌。”錢橙垂頭喪氣地摸了摸下巴上幾顆碩大的痘痘,許是壓力太大,她不光冒痘,這個月大姨媽也推遲了。


    她想念去年“揮霍無度”下的鬆弛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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