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川不知道錢橙在糾結什麽,順著剛才的話繼續說。


    “歡暢行知對這塊沒有了解,想看看我對瞳畫有什麽動作,人之常情。”


    歡暢行知這個項目是孫煦堯底下的投資經理在做,他聽匯報時了解了一些,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那你會有什麽動作?”錢橙問。


    “我跟你說過的,你倒是忘得幹淨。”賀明川彎起手指敲了敲錢橙的腦門,“我手裏有人,可以幫你做海外市場的管理。”


    錢橙閉嘴,她記得這迴事,她因此還被薑翊安嘲諷了。


    “為什麽不給瞳畫找ceo?”


    “你們不一樣,”賀明川給她分析,“瞳畫你說了算,但歡暢行知不是。他們四個人都是技術出身,沒在公司工作過,不懂裏麵的彎彎繞。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一個能拍板的人,意見太分散。”


    “現在盤子小,暫時沒有影響,但下一步,他們業務規模擴大,幾個人分歧大了,會拖累公司發展。”


    “我投他們是要賺錢的。”


    錢橙已經想好了明天跟幾個人怎麽聊了。


    晚上吃過飯,賀明川把她送到十九樓。


    紅包的東西還在樓上,錢橙懶得拿了,反正關上臥室門,整個世界都是它的,也不是非狗窩不可。


    周一,瞳畫遊戲會議室裏,錢橙提起了海外負責人的事情。


    “財務還是在楠姐這裏,這個人負責市場,我們沒人常駐中東,需要有個熟悉當地政策的人,最好是有資源。”


    “沒問題。”孟從理和杜青陽自然是滿口讚成。


    “能有人最好不過了,消息渠道多,也靈活。”符遠塵也讚成:“我們有人選嗎?”


    “昂托資本會幫我們物色。”


    “可以。”符遠塵比歡暢行知的人想得更遠,立刻想到了可以利用昂托資本在海外的資源。


    “他們四年前有個海外支付的項目,當時在中東鋪點,渠道是現成的。”方楠對昂托資本的業務有點了解。


    “那最好了,”錢橙說。


    昨天賀明川沒有細講,今天方楠提起,她才生出原來如此的想法。相比於瞳畫遊戲在海外毫無頭緒地尋新供應商,昂托資本在當地成熟的運作體係能讓他們事半功倍。且供應商嘛,看在老客戶的麵子上,也不會亂要價。


    這個事情敲定,錢橙下午在群裏說起了晚上吃飯的事情。


    孟從理約了人喝酒,杜青陽要加班,但都不是要緊的事,於是三人一同往邵飛定好的地點去了。


    邵飛定的餐廳在三環,算是兩家中間的位置。錢橙三人到的時候,邵飛和另外一人已經在了,。


    “橙子,”邵飛起身跟三人打招唿。


    “最近流行純獄風嗎?”錢橙嘴有點損,但邵飛身上的豎條紋短袖襯衫,像極了某暴力機關專供。


    偶爾錢橙見了喜歡逗他們幾句,邵飛沒當迴事,笑笑給她拉開椅子。


    “大頭,怎麽就你倆?”孟從理沒看到另兩人的影子,詫異道。


    “他們有事。”


    席間,隨便寒暄了幾句,邵飛切入主題。


    “昂托跟我們提了幾點建議,其中一個是談外招ceo,我想問問看,他們給瞳畫有沒有什麽指點。”


    他一臉誠懇,看得錢橙心虛。


    孟從理和杜青陽沒搭腔,錢橙對接的賀明川,誰知道私下對她有什麽指點。


    “咳、咳!”錢橙清了清嗓子,放下筷子。


    “他會幫我們物色合適的職業經理人,現在這個階段,我們的試錯成本太高了。”


    邵飛點點頭,這方麵的因素他考慮過,但心裏終究有顧慮。他不說,在座幾人也懂。


    “昂托是要賺錢的,”錢橙想著賀明川的話,組織著語言,“他們沒有白花的錢,找人也要占管理成本的。”


    “我有點擔心。”邵飛憂心忡忡。


    歡暢行知裏有了分化,有兩人覺得昂托的建議很好,解決了他們目前最迫切的管理和戰略方麵的難題。但另外兩人持保留態度,擔心自己為別人做了嫁衣。


    “昂托的風評在行業裏一向很好,他們對合作對象不小氣。”錢橙一針見血。昂托沒對別人動手的先例,歡暢行知在他們那就是一個小作坊。賀明川看中的是他們未來的潛力,在這一點上,他們的目標一致。


    “但另外的建議,我就不好說了,”錢橙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果汁,“賀明川現在是我男朋友,我已經努力保持客觀了。”


    “……”


    “……”


    “……”


    三雙眼睛詫異地看向錢橙。


    歡暢行知的兩人被這個消息砸得暈頭轉向。他們是知道昂托和黑磷都投了瞳畫的,這個在業內不是秘密。錢橙背後有個有錢親戚,錢生錢的生意資本家最擅長,況且瞳畫比他們賺得多,有大金主來投瞳畫,沒人奇怪。


    但賀明川和錢橙……


    杜青陽也有點意外,不過當時盡調時他看出點端倪。賀明川的偏愛太明顯,大家看破不說破。驚訝過後,他有一種果然沒看錯人的感慨。


    就說吧!他當年放棄大廠ssp百萬年薪的offer,果斷選擇瞳畫,是明智的。


    孟從理挑了挑眉,一副“終於拿下”的表情看向錢橙。暗渡陳倉嘛,他懂的。去年見過幾次錢橙帶飯,總不可能是自己做的吧!


    “總之你們內部再討論一下,自己摸索也是一種辦法,”錢橙無視幾道視線,泰然自若道,“但現在有捷徑,也可以評估下。”


    孟從理深有同感,他前兩年忙著跑發行和渠道的事情,還為了賣廣告各種應酬,從滿頭包到慢慢摸索出一些門道,這都是花了時間也交了學費的。


    因此剛才錢橙提出來海外市場有人選的時候,他小小地鬆了口氣。


    人生地不熟,麵對完全不熟的市場、用戶和平台,一切從零開始,他壓力倍增。


    “你們要分股權嗎?”孟從理問。ceo不好當,這之中的利益糾葛,最核心的就是股權。


    “嗯,我們以前沒考慮這些,沒預留股份。”邵飛說。


    “昂托的建議是什麽?”


    “稀釋股權,跟ceo對賭。”


    “他們也稀釋。”


    “對。”


    “那你擔心什麽?”孟從理無語。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大家都被綁上船,隻要不翻,一切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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