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橙沒想到這一層,但有鯰魚進來,她欣然接受。


    到了樓下,錢橙把車停下,兩人一塊往電梯走去。


    “一會兒帶紅包下去嗎?”他問。


    “嗯,帶它下樓玩一下。”


    賀明川欲言又止,想必錢橙不想帶他一起。


    “噴點驅蚊水,晚上蚊蟲多。”


    “知道了,拜拜!”


    目送錢橙的身影消失,賀明川想到錢橙提到的趙婉寧,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在葉經闌和錢橙的調侃裏聽見這個名字了。


    葉經闌洗完澡出來,看見了賀明川問他什麽時間方便,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跟他聊一下。


    他兩個大男人有什麽私事要聊,不就是錢橙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於是沒幾天,兩人又在蘭亭會館見麵了。


    看著賀明川麵前的茶水,葉經闌不過腦子地問了出來。


    “明川哥喜歡綠茶?”


    這話一說出來,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呃……我說是,明川哥喜歡喝茶了?”


    賀明川沒理他,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裏的茶杯,抬眼看向他。


    “你跟橙子很熟?”


    葉經闌看著賀明川的眼睛,莫名心虛。


    “其實沒有很熟,我們也是最近才聯係上的,偶爾約約飯、喝喝酒。”


    賀明川懶得聽他扯謊,“她跟趙婉寧有什麽過節?”


    葉經闌早有準備。


    “趙婉寧的鄰居,是錢橙的前前男友,就叫莫臨淵的那個。不知道他倆怎麽認識的,反正後來就在一塊了,然後趙婉寧到處跟人說錢橙搶了她男朋友。”


    “估計是不好當眾給小姑娘沒臉吧,莫臨淵給周圍的人解釋過,他跟趙婉寧隻是鄰居,關係親近的人都知道。後來……”


    “你怎麽知道的?”賀明川敏銳地抓住重點。


    “我有內應。”葉經闌臉不紅氣不喘。


    “後來估計煩了趙婉寧那個哭哭啼啼的樣子,錢橙看莫臨淵也不爽,兩個人就分了,那男的就去國外了,估計博士剛畢業吧,我也不清楚了。”


    “周景行呢?”


    “我不知道他倆怎麽在一塊的,知道的時候反正已經在一起了。那會兒是大三還是大二,記不太清了,談了兩年,畢業前崩了。”


    “因為趙婉寧?”


    “錢橙特別討厭趙婉寧,周景行還跟她摻和到一塊!”


    葉經闌提起來就來氣:“有一次錢橙生病,薑總讓助理帶錢橙去醫院,錢橙在學校裏租了房子,不知道是誰拍了下來,然後趙婉寧在網上造黃謠,說錢橙被人包養。”


    “後來錢橙找了秦大律師,他們搞了一下,把趙婉寧告了,當時讓她拘留和公開道歉二選一,趙婉寧選了道歉。”


    “秦淮寫了道歉聲明,帶了公證處的人去現場錄像存證。”


    “現在網上還有當時的視頻呢,我找找!”說到這,葉經闌興高采烈,拿出手機開始搜。


    賀明川心髒抽了一下,接著又問,“後來呢?”


    “你說講道理,橙子這麽討厭這個女的,周景行非要貼上去!他還陪趙婉寧去醫務室,橙子過去潑了他一臉碘酒,然後揍了他一頓。”


    “當時周景行臉上五顏六色的,趙婉寧都嚇呆了!”


    不說趙婉寧,他在旁邊都嚇傻了。


    錢橙一拳頭過去,周景行的鼻血就流下來了。


    “但是也不全怪橙子,周景行他自己立身不正。”葉經闌秉持著中立、客觀的角度分析道,“他當時沒用的道德感太多了,他勸橙子不要對一個女孩子這麽殘忍,當時他倆還吵架了。”


    “反正吧,當時大家都太年輕,好多事拉不下臉來,後來就這樣了。”


    葉經闌至今不懂,周景行怎麽就非得跟錢橙對著幹。


    說他有二心吧,他又找錢橙求和道歉;說沒有二心吧,他又非得招惹錢橙的眼中釘。


    有一次籃球賽上,趙婉寧遞給周景行一瓶水,說她不是故意挑釁都沒人信。


    周景行竟然接了。


    雖然沒喝,但兩人的恩怨大家都清楚,轉眼就被告到了錢橙那裏。


    後來發生了什麽葉經闌就不知道了。他兄弟一個大老爺們,不可能成天混到女孩堆裏聽她們討論些有的沒的。


    要他說,孟從理最該打的是周景行,他隻是那幾個人年少輕狂時的受害者!


    錢橙和孟從理都欠他一個道歉!


    聽葉經闌囉裏吧嗦說了一下午,賀明川搞清楚了這些年的來龍去脈,心情複雜。


    “明川哥,你上次帶來的朋友,聽上去跟趙婉寧關係不錯。”葉經闌出言提醒。


    “她托了煦堯讓我幫忙引薦,如果我一早知道,我不會答應。”


    “很多人在傳她是你的前女友,這個事,無風不起浪。”


    賀明川說不是,那麽一定是那個什麽躍然在背後扯虎皮做大旗。


    想到這裏,葉經闌好心地提醒:“明川哥,如果大家都以為她是你前女友,你又願意帶她出來活動,心裏會有別的想法。”


    到時候錢橙又會被流言蜚語波及。


    不得不說,趙婉寧身邊的人跟她一個德行,都喜歡給人添堵!


    送走了葉經闌,賀明川看完了他發過來的網頁,是當時在場的人錄的視頻,地點應該是學校裏的小禮堂。


    台下有人帶著工作證,應該就是葉經闌說的公證處的人。


    台上的人拿著一張紙,念得聲淚俱下,時不時有一個男聲傳來,對她的道歉稿各種挑剔。


    殺人誅心。


    台上的人哭得快斷了氣。


    鏡頭一掃,旁邊的幾個人入了鏡。


    錢橙抱著胳膊站在過道裏,側臉一閃而過,沒什麽表情;一個女生坐在桌子上,手搭著錢橙的肩膀,親密無間;孟從理從後麵扯了個椅子,沒正形地坐著,看著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生,麵露嘲諷。


    出聲的是站在錢橙旁邊的男生。


    “趙婉寧同學,不是誤信,是主導,請按照聲明的內容來,如果你再避重就輕,我們的和解協議作廢。”


    賀明川沒見過這個人,但他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名字。


    秦淮。


    他突然明白了錢橙聽到他建議換律師時眼裏的波動。


    於她而言,秦淮是同學、是朋友、是戰友,也是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


    他為錢橙感到驕傲,她沒有妥協於無端的惡意,也沒有礙於世俗眼光而對敵人心慈手軟。


    也慶幸,在她深陷謠言的時候,身邊有一群朋友,堅定地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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