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川在轉角追上了錢橙。


    “橙子!”


    前麵兩人停下來。


    “明川哥?”葉經闌見他過來,滿臉詫異。


    “橙子!你們去哪?”賀明川敷衍地衝葉經闌點點頭,又看向了錢橙。


    “怎麽了?”錢橙問。


    “崔悅然是我同事的朋友,我隻是幫她約一下simon……”


    錢橙眼眸幽深,帶著失望和憤怒的情緒,像一把刀插進胸口,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還是葉經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看不下去了,出言指點迷津。


    “明川哥,外麵都在傳這人是你的前女友。”


    “沒有!我從來沒有什麽前女友!橙子,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嗎?”他急忙開口解釋。


    錢橙覺得他這樣說拉低了自己的逼格。


    “跟你沒關係,這個人勾起了我一些不太愉快的迴憶。”錢橙笑了,眼裏涼薄的情緒讓賀明川渾身發冷。


    她剛才有一瞬間很生氣,不是氣賀明川的所作所為,而是氣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一個個地都跟趙婉寧沾上了關係。


    命運都給她安排了什麽狗血劇情!


    “沒什麽,賀總迴去吧,我們還有別的安排。”錢橙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明川哥,我們先走了!”葉經闌說完,小跑著追上錢橙。


    賀明川迴到包廂的時候,裏麵隻剩下宋元竺了。


    “沒理你?”他毫不意外地看到賀明川一臉頹然。


    宋元竺歎了口氣,“橙子妹妹這事,還是葉經闌給安排的,你幫你那個朋友,就沒想過順手幫幫橙子?”


    賀明川更愧疚了。


    “我沒想到。”他捏捏鼻梁,想到錢橙離去的背影,心裏更難過了。


    出了大門,葉經闌疑惑地看向錢橙,“你不是說跟他不熟嗎?”


    “你看我們像很熟的樣子嗎?”錢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像!”葉經闌又不是傻子,兩人的眉眼官司他看得清楚。


    “你也是倒黴!”葉經闌想起剛才桌上的對話,笑出聲來,“一個兩個的都跟那個瘟神沾邊,你還不如找我,至少我跟你同仇敵愾!”


    “別提了,多晦氣!”


    “走吧,去喝酒!”


    錢橙的脾氣陰晴不定,但也很好哄。晚上跟葉經闌分開的時候,她已經規劃起來清明節的活動了。


    符遠塵很給力,兩個工作室都在有條不紊地組建中,有他這個內行人指點,瞳畫遊戲的人員招聘速度也快了起來,現在整個公司的人員規模已經有五十人了。按照符遠塵的安排,公司架構上做了新的調整,分工也更為明確,原本模糊的目標日益明晰。


    這次的侵權案件給了錢橙和孟從理警醒,兩人拍板確定了海外還是以自主運營的方式,瞳畫找了諮詢公司開始籌備國外主體成立的事情。


    前天沈逾突然加了她的微信,約她去公司聊聊。


    錢橙懶得問他從哪裏要到的信息,聊是可以聊的,但她沒抱太大的期望,現在金主們都在觀望,看瞳畫遊戲二審能不能逆風翻盤。


    錢橙踩著點到黑磷資本。


    “錢小姐真是準時!”沈逾坐在寬敞的辦公椅上,放鬆地轉動著手上的戒指,毫不掩飾地打量著錢橙。


    “好說。”錢橙在沙發上坐下,外麵的助理把咖啡端進來。


    “謝謝!”錢橙客氣地接過來。


    沈逾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


    他約錢橙是出於獵奇心態,錢橙答應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錢橙剛進來時他險些沒認出來,嫵媚,大氣,跟她眼裏的精明和算計適配度更高。


    “錢總對貴司的二審有多少信心?”沈逾吊兒郎當地叼了根煙,看向錢橙。


    “沈總這麽關注我們?等二審結束就見分曉了。”錢橙對他的下馬威並不在意。


    沈逾琢磨著錢橙的態度,要麽是強行挽尊,要麽是勝券在握,要麽就是有了後手。


    按照他對錢橙淺薄的了解,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見錢橙第一眼,就覺得她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乖巧,也就是在陸淮洲他們麵前做做麵子罷了。


    “你們的融資計劃書我看過了,在同類企業裏,你們要的金額是最高的。”


    進入正題,沈逾的氣場瞬間切換,看向錢橙的目光極具壓迫感。


    品出對方話裏的質疑和輕蔑,錢橙也不惱。


    “沈總既然關注過瞳畫,應該調查過,我們成立三年,最近一年的營收在市場上是非常亮眼的。”


    “去年底,瞳畫遊戲三十人,但全年流水超過一億;同期卡拉元素,三百人,銷售收入基本跟我們持平。”


    沈逾點頭,錢橙說得信息他都了解過,但顯然隻這些並不足以說服他。


    “瞳畫前年有四個遊戲被舉報涉黃,被監管部門下架並處罰,在法律評估上屬於高風險。”沈逾言辭犀利。


    “同行惡意舉報而已。”錢橙沒多做解釋,反問沈逾:“難道沈總不喜歡?”


    沈逾語塞。


    他看到風險評估時,壓根沒想過是錢橙的主意,畢竟他們對外溝通都是以孟從理為主。男生的惡趣味,開發點擦邊的遊戲,似乎也不違和。


    “那幾個遊戲,一年半帶來的廣告收入超過兩千萬,別人不敢接的我們接,最後的處罰也不過幾十萬。以小博大,沈總不動心嗎?”


    錢橙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商人逐利,各憑手段,道德底線太高的人,有得熬了。


    像跟瞳畫差不多時間成立的歡暢行知,還在為了幾百萬苦苦地在市場上找錢,作為對價,恐怕要付出去不少股權。


    “這是去年的方案了,我們今年會更新一版。”


    孟從理去年年中做的融資方案,瞳畫估值十億,本輪釋放百分之十股權,融資目標一億。


    而現在,錢橙有了新的想法。


    符遠塵的加入也給了她更高的信心。


    “那我就敬候佳音了。”沈逾也在觀望,因此並沒跟錢橙說死。


    “你跟薑翊安什麽關係?”他突然問。


    “親戚。”錢橙沒有隱瞞。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她太懂了。


    “你們跟昂托資本沒談妥吧?”沈逾不懷好意地看向錢橙,“錢小姐不如考慮下我,我比賀明川大方!”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


    “那就是另外的談法了!”


    沈逾麵色微冷。他沒錯過錢橙眼裏的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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