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即使心中充滿無法比擬的殺意,也必須深藏不露,不得不展現出無害的笑容,以免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此刻,段家眾人便是如此境況。


    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或許連他們自己也難以捉摸,唯一確定的是——麵對才華橫溢的龍博,他們隻能釋放友善。


    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和煦的氛圍。眾人交談愉快,默契地不再提及觀摩六脈神劍的事,此時段譽仿佛從夢中醒來,長歎一聲,喊道:“啊……奇妙啊!”“真是絕妙!”眾人尚未迴過神來。


    刀白鳳立刻上前,看著兒子問道:“譽兒……你怎麽了?沒事吧?”“我?”這時,段譽才迴過神來。


    麵對一雙雙注視的眼睛,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似乎錯過了什麽重大的事,為何所有人都盯著他呢?不打了?


    然而,他下意識地迴答:“沒事啊!”“娘,你為何這樣問?孩兒能有什麽事?對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怎麽不打了?”“你……”眾人瞪大眼睛看著他。


    段譽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不由縮了縮脖子,恢複了他那書呆子的模樣,搖頭晃腦地準備用一堆廢話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


    段譽一愣,看著那隻幹瘦的大手,還沒來得及辨認出手的主人,身體已本能地避開。再看時,原來是枯榮禪師。


    他一臉恍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向龍博,喃喃自語:“果然如此!段譽這小子……學會了他身法!”“禪師?”看到那張臉,段譽愣住了。


    這時,刀白鳳的迴答才遲遲傳來:“沒什麽,隻是看你有些不對勁……娘居然抓不到你,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這太不可思議了!”“哎呀!”聽到她的話,段譽豁然開朗。


    盡管母親的話語簡短,但聰明的他已經從中察覺了許多事情,大致猜到這些原本激戰的人為何圍著他。但他突然麵色一變,大聲喊道。


    眾人一驚,隻見他鬆垮的肩膀,絲毫沒有高手的樣子,反而痛苦地拍打著身體,喊道:“怎麽迴事,為什麽我覺得身體好累?”“就像……跑了一百裏路一樣!”“噗……”眾人一樂,都放鬆下來。枯榮禪師不再理會段譽,轉向段正明、段正淳等人,向龍博深深鞠躬,異口同聲道:“謝門主!”“何必謝我?”龍博一笑,避開了。


    為何要謝,除了段譽自己不清楚,其他人誰不明白?既然龍博不受,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所謂過猶不及,修煉需量力而行。段譽雖不至於體弱多病,但與常年修煉武功之人相比,自然相差甚遠,所以修煉出淩波微步的他,才會如此。


    經過此事,龍博受到了款待。眾人敬佩他的大度,但對他的理念,段家眾人並不完全認同。但這並不影響他們與龍博建立友好關係,並暗暗決定,未經龍博同意,不會擅自學習或傳授淩波微步。至於龍博,他們無從管束。他們能做的,也隻是暗自祈求龍博不要將一陽指勁法外傳。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絕無可能。畢竟,龍博的理念就是傳播武學,讓每個人都能如龍似鳳,讓整個神州真正強大,開啟盛世。“各位!”龍博看著眾人,說:“鎮南王世子初涉武道,想必各位有很多話要與他說,龍博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告別!”“此人……”看著龍博離去,枯榮禪師低聲說道。


    隨即,他看向段譽,問道:“譽兒,你如何看待這位龍神大俠?”“什麽意思?”“就是你對他的看法!”段譽困惑,撓頭遲疑道:“我能有什麽看法……不過越接近這位龍神大俠,譽兒就越感到舒服,他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是啊!”段正淳看著兒子。


    想到龍博的氣度,他長歎一口氣,說:“這位龍神大俠名震天下,大明南疆十三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日一見,方知氣度非凡。”“若是同代……”他沒再說下去。


    但他深知,若他與龍博生於同一時代,他隻能做仰望龍博絕世風采的旁觀者,而非與他並肩同行的人。枯榮禪師已經轉過頭。


    他看著段譽,問道:“譽兒……你感覺怎麽樣,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沒有!”段譽很奇怪他為何這樣問。再次撓頭後,他說:“我感覺狀態非常好,除了有些疲憊,體內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這種感覺……太棒了!”


    以前的他,厭惡武功。因為他認為武功是用來殺人的。他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見到血跡,更不喜歡看到人們因武功而滋生的各種詭異心思,所以他極其厭惡武功,從未想過要學。但現在,他的心態有了變化。


    他對武學的熱情,正在悄然升起。“我來看看!”枯榮禪師微微點頭,然後有些不放心地抓住段譽的手,手指在他的穴位上細細摸索,隻感覺他的脈象比之前更為強勁有力。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變化。隨後,他不死心地催動真氣探入段譽體內,準備查看他的狀況,卻不料驚動了他體內初生的真氣,讓他體內躁動起來。


    盡管真氣在躁動,段譽卻沒有絲毫不適。相反,體內的舒暢讓他笑出聲來:“咯咯……哎喲,我感覺體內多了些東西,像……像小老鼠一樣四處亂竄,好癢好癢,好癢啊……”眾人麵麵相覷,忍俊不禁。但枯榮禪師麵色一變,似乎想收迴手掌,卻又一動不動地握著段譽的手,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也略顯蒼白。“禪師!”眾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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