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審訊,那個胡人最終坦白,他們的首領身上藏著一份拓印版的藏寶圖。得知此事,李劍和衛霍自然不肯放過,閆三兒更是樂得直蹦躂。他頭一次離開鹹陽城,就碰上了這般刺激的事情,瞬間覺得這比逛嗅香樓有趣多了。


    李劍提議立即把這個重大消息報告給秦二世皇帝,但衛霍阻止了他的打算。衛霍認為這件事情真假未定,要是草率上報給皇宮,萬一藏寶圖是假的,那後果可就難以預料了。李劍聽罷覺得衛霍說得有道理,於是收起胡人首領那裏的藏寶圖,並處理掉了那兩名胡人。


    隨後,三人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牽了胡人的九匹馬,在天蒙蒙亮之際,疾馳前往位於三川郡邊緣的定陶縣。定陶與現在的趙國接壤,且與臨濟呈對立態勢。


    據秘密情報透露,王賁的大軍早已奔赴定陶。原本傾向於大秦的趙國王武臣在李斯的謀士策反之下已有動搖,然而卻被李良叛亂所殺,新即位的趙王趙歇轉而重新與大秦對立,並任命張耳為文官,陳餘為大將軍,以白起後裔白霸為先鋒,帶領趙國精銳部隊對李良展開圍攻,戰火一旦失控,便蔓延至秦國的三川郡邊境。


    李良的叛亂打破了原本有望平穩發展的秦趙關係,使原本快要燉出滋味的一鍋湯變得腥氣四溢。此時,李良卻又向大秦朝廷發出求救信號,而大秦一方出於多重考量,隻能選擇救援。


    從鹹陽到定陶,即使日夜兼程也需要整整兩天的時間。如今帶著不太會騎馬的閆三兒同行,更加拖延了他們的行程。閆三兒在李劍和衛霍的馬背上換來換去,終於忍不住提出:“大哥、三哥,你們瞧這九匹馬多麽健壯,不如教我騎馬吧,這樣一來咱們趕路還能快些。”


    騎馬對於初學者而言並非易事,但閆三兒既然提出了請求,李劍和衛霍想想也是,畢竟自家兄弟以後可能會在軍隊中混日子,不會騎馬打戰可不行。於是李劍應允了,衛霍親自指導閆三兒騎馬。


    衛霍教學嚴謹認真,閆三兒天生聰穎,學得倒也迅速。不出兩個時辰,這小子竟已膽大地放開馬奔跑起來,這樣一來,他們的行進速度果然加快了不少。


    李劍、衛霍深知秦趙大戰即將爆發,一路馬不停蹄直奔定陶。然而閆三兒畢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雖出生在武士家庭,卻從未經曆過如此長途跋涉的顛簸勞累。兩天後抵達定陶城外時,閆三兒已感到頭暈發熱。待兩人進城後,閆三兒竟然病倒在地上。


    李劍、衛霍忙找來軍中的名醫為閆三兒診治,並給他安排了住處,請親衛負責煎藥照料。安置好閆三兒後,他們倆火速趕往王賁在定陶縣衙設立的帥府。


    來到帥府已是申時過半,此刻並無他人在場。但從四周侍衛嚴肅的表情,他們已察覺近期一定發生了不愉快之事。


    李劍迴到軍營後恢複了冷峻的形象,衛霍依然笑臉相迎,為人隨和。看到帥府內氣氛凝重,衛霍拉了拉李劍,暗示他稍作等待。衛霍跑到一旁詢問一番,不久便滿臉笑容地返迴。


    “大哥,打聽清楚了,王賁老帥正在愁眉不展,已經罵走了好幾位將領呢。”衛霍擠了擠眼,笑著對李劍說。


    “發生什麽事了?”李劍表麵上冷漠,心裏卻急於知曉答案。


    衛霍低聲說道:“在前線臨濟縣,趙國派了個先鋒官,擋住了我們的進軍之路。王賁老帥派出去的幾支先鋒隊伍都被趙國先鋒官擊潰,有幾個不幸的將軍甚至成了人家刀下的亡魂。”


    聞此消息,李劍擰緊了眉頭,沉默不語。


    衛霍歎了一口氣,接著說:“看樣子老帥緊急召我們迴來,就是為了對付這個趙國先鋒白霸。”


    “正好可以會一會他,看他究竟有多厲害。”李劍麵無表情地說,他最瞧不起那些輕易敗下陣來的將軍。


    二人穿過帥府的台階,越過第一進院子,隻見後麵的明堂裏,老王賁正低頭凝視著桌上的地圖,緊鎖眉頭。地圖上主要展示了三川郡、上黨郡和邯鄲郡一帶的地形。在定陶和上黨郡之間的進軍路線被臨濟方向的一條線路截斷。


    王賁的目光始終落在那條被切斷的線上,沉默不語。


    “參見王帥!”李劍和衛霍走進帥府,照例向王賁行禮。


    老將軍王賁並不在意這些禮數,揮手嗬斥道:“你們這兩個小家夥總算迴來了!再晚一點,老子就得親自出征去找那武安君後代白霸算賬了。”


    還沒等兩人迴話,王賁先是痛罵了一通李良,平息了心中的憤怒,然後才緩緩地道明情況:“現在皇上下令讓我們向北進軍上黨郡,去救出被困在那裏的李良那小子。”


    王賁重重地點了點地圖上臨濟的位置,說:“這個地方,切斷了我們與李良的聯係。想要救出李良這孽障,就必須打破臨濟的封鎖。”


    見李劍和衛霍麵色如常,王賁暗自點頭,繼續說:“我已經派出幾路人馬作為先鋒,可是這幾個廢物都被白霸斬於陣前,不僅丟盡了我家軍隊的臉,也丟了大秦的顏麵。如今你們既然迴來了,那就看看這張地圖,想辦法如何打敗白霸,順利進入上黨。”


    “李良那邊的情況怎麽樣?”衛霍思索片刻後問。


    提起李良的名字,王賁心裏滿是厭惡,但仍實事求是地迴答:“他們被包圍在上黨,吃穿不愁,據說就算閉門堅守也能撐上一兩年。”


    衛霍點點頭,迴應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急於去解救李良。隻需派人通知李良我們已經開始跟趙國人交戰,讓他堅持住就好。至於臨濟這座孤城,已經深入我國境內,隻要掌握了他們的糧道,不怕白霸不棄城逃跑。”


    旁邊的李劍瞥了衛霍一眼,往前跨出一步,自信滿滿地說:“區區一個白霸,有何懼哉。不必這般興師動眾。請老帥撥給我五千兵馬,我去會會這個白家的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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