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白安憶輕聲詢問著。


    杜若宸將叉子放迴到了果盤上,隨後小腿一蹬便從沙發上爬了下來,拉著女孩的手一步步往對麵走,邊走還認真開口。


    “當然可以。”


    門被推開,入目便是一個亮白色置物櫃,上麵都是他的名貴腕表,淩申手上的表幾乎沒有重樣的,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腕表。


    “這麽多!”


    饒是白安憶見慣了大場麵,也被他對腕表的愛震驚了,這數量甚至跟她的手鏈項鏈加起來差不多。


    杜若宸一臉淡定地點了點頭,手指著床頭的櫃子。


    “那邊的櫃子裏還有好幾塊布靈布靈的,姐姐要看嗎?”


    白安憶笑了搖了搖頭:“算了吧算了吧,我就隨便看看就好。”


    “行吧。”


    他的房間不算很大,簡約的白色大床目測兩米左右寬,被子鋪地整整齊齊,被褥上擺著兩個卡通大玩偶,一看就知道是杜若宸的。


    臨近牆邊,是一個同色係的大衣櫃,對麵的同色係辦公桌,反正入目能看到的,基本全是白色調,不然也都是淺色係裝飾,也正因此,看上去格外亮堂。


    這倒又讓白安憶小小吃了一驚,她以為淩申的房間會跟她哥一樣,暗黑色調。


    床頭櫃上擺著米白色相框,是一張合照。


    照片上的淩申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跟現在比青澀了許多,旁邊坐著的女人穿著卡其色的輕紗長裙,長發落在胸前,白安憶皺著眉迴憶了起來。


    好像是那天和淩申打電話的女人,女人的麵容隻是有些許出入,無非是照片上的更年輕了些,除了兩人之外,淩申旁邊還站著個小女孩,身上穿著校服,一副高中生模樣。


    “這個是媽媽,這個是小姨,這個是舅舅。”


    杜若宸見她看著照片出神,便伸手挨個跟白安憶介紹起來,女孩聞言微微皺著眉看向他,語氣疑問。


    “媽媽?”


    男孩笨拙地抬手拿過了照片,認真朝她點了點頭:“對,這是媽媽。”


    “這個是安安小姨,不過我沒見過...”


    白安憶還沉浸在自己的發現裏久久不能迴神,淩申的姐姐去世了,那妹妹呢,為什麽小宸會沒見過自己的小姨。


    “你沒見過小姨嗎?”女孩語氣小心。


    杜若宸點了點頭,隨後抬眼對上白安憶的視線,語氣認真:“媽媽說,小姨很久之前就去了很遠的地方。”


    “我知道,小姨也不在了,就隻有我和舅舅了。”


    “舅舅和小宸一樣可憐。”


    白安憶震驚地這不過個人愣在了原地,心髒處傳來的酸痛感讓她張著嘴又發不出聲音。


    她以為淩申跟在哥哥身邊這麽久,她已經足夠了解淩申了,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她所知道的,都是淩申讓她知道的。


    也就是說,淩申所不想讓她知道的,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她就永遠不會知道。


    那...拒絕她的理由呢,和這些有關?


    “姐姐?”


    “啊?”白安憶聞言突然迴過了神,眼睛亮亮地看著麵前的小男孩,杜若宸微微皺眉,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姐姐流眼淚了。”


    “有嗎?”


    原來眼淚什麽時候掉下來的,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女孩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笑著拍了拍男孩的腦袋。


    “咱們出去吧。”


    “舅舅是不是快迴來了?”


    說著,白安憶拉著男孩的手就準備往外走,但是杜若宸沒有動,他神秘兮兮地朝著女孩招手,示意她先別走。


    緊接著,杜若宸拉開了床頭櫃下麵的第一格抽屜,從裏麵取出了兩張照片遞到她麵前。


    白安憶雖然疑惑他的舉動,但還是伸手接過了照片,垂眸看去,照片上的人....是她。


    像是抓拍到的,但具體是什麽時候,白安憶沒有印象,隻不過這件淺粉色的蓬蓬裙,她有印象。


    有一段時間裏,她格外喜歡那種蓬鬆裙擺的小短裙,而這件淺粉色,是她最愛的那條。


    兩三年前了吧...


    沒等白安憶開口,杜若宸又指了指床頭櫃的桌麵:“照片之前是放在這裏的。”


    “舅舅後來就放起來了。”


    白安憶緩緩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上塑封完好的照片,心髒砰砰跳動。


    “姐姐,我沒有騙你吧,就是你的照片!”


    話音剛落,女孩甚至還沒來得及點頭,外麵就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淩申已經到家了!


    白安憶沒有任何猶豫,將照片塞進去後,拉著男孩就跑了出去,還不忘將門掩上,好在房子不算很大,出了門就在客廳領域。


    男人剛將鑰匙放到玄關櫃上,轉頭便看到了沙發旁“罰站”的兩人,看到白安憶的那一刻,淩申的腳步直接頓在了原地。


    “大小姐?”


    白安憶輕咳了一聲,抬手將搭在胸口的馬尾甩到了後麵去,女孩點了點頭,隨後輕聲開口:“你下班了?”


    “累不累?”


    淩申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一旁的置衣架上,隨即從鞋櫃裏拿過拖鞋換上,這才緩緩來到沙發前。


    “您怎麽來了?”


    杜若宸見她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麽,於是乎徑直跑到了淩申跟前,聲音帶著激動與喜悅。


    “舅舅,姐姐做了好多菜,你快來!”


    說著,男人直接被他拉著來到了餐桌前,白安憶也緩緩跟了過去,她在心裏給自己打著氣。


    自己是大小姐,為什麽要畏畏縮縮的?!


    對啊,她在淩申麵前有什麽好怕的??!


    “坐吧。”


    想著,女孩直接對上了淩申的視線,緊接著抬手拉過了其中一個座椅,將淩申推了過去,聲音淡然,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一樣。


    “大小姐這是?”


    “大小姐,大小姐,你就知道大小姐,馬上用菜把你嘴堵上!”


    白安憶氣的一頓輸出,見杜若宸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女孩又尷尬地笑了笑,聲音緊接著放溫柔了下來。


    “那個....”


    “哦對,你要不要吃芒果,我去給你端。”


    說著,白安憶立馬起身迴到了客廳,端起桌上的芒果重新迴到餐桌上。


    “呐,芒果。”


    淩申沒什麽動作,隻是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還有她身上的...圍裙,見他一直看著自己,白安憶這才低下頭去看自己。


    一瞬間,女孩的眼睛就瞪大了。


    圍裙忘記取下來了!!


    “因為要做飯,所以才用了你的圍裙。”


    “這挺正常的吧,你有意見嗎?”


    白安憶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說的什麽話都是,什麽叫他有意見嗎?


    邊說,女孩邊手忙腳亂地脫下了身上的圍裙,聲音窘迫:“吃飯吧。”


    “來,小宸。”


    杜若宸聽到她叫自己,則老實地去到了淩申旁邊坐下,他才不要當電燈泡,所以不會坐在兩人中間。


    “這些都是...你做的?”


    淩申看了眼桌上滿滿當當的飯菜,眼神裏有幾分不可思議,他看向白安憶的方向輕聲詢問。


    女孩也不隱瞞,有些驕傲地點了點頭:“嗯,怎麽樣,厲害吧?”


    男人突然垂下了眸子,手心暗自攥緊,眼睫撲閃著,大小姐不該來做這些事的,許久,男人薄唇微啟。


    “大小姐。”


    “嗯?”白安憶咬著嘴裏的肉,微微歪頭看他,眼睛裏帶著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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