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一時間說不上話來,臉紅一陣白一陣,男人皺著眉看她,語氣也沒好到哪去。


    “到底怎麽迴事?”


    白安憶當即就惱了:“你問她怎麽迴事?她會說自己先動手的嗎?”


    “事實就是!她先打我,還打了小宸,還想用碎片劃我的臉,是賀希幫我攔住的,你看我的臉!”女孩邊說邊指著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給他看。


    杜若宸這個時候也哭著撲到了淩申懷裏:“舅舅~”


    “是她推我,把我推倒了,好疼好疼,憶憶姐姐是幫我出氣才被她打的!”


    淩申一聽,臉色也微微暗了下來,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頭發,聲音溫柔。


    “好,舅舅知道了。”


    厲禦憬剛想說話,柳清清就哭了起來,聲音委屈至極:“我的腳好像崴到了,好痛~”


    “憬哥哥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男人正看著對麵垂著眸子一臉失落的女孩,聽到柳清清的話後,他思索片刻,還是握著她的胳膊將人緩緩扶出了門。


    “嗯。”


    臨走時還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賀希,女孩對上他的視線後,心裏的不安更加強烈。


    “我跟你說,要找就來找我,是我動的手!”


    白安憶還一臉憤怒地朝著兩人的背影吼著,她就不信了,他哥還真蠢到連個死綠茶都分辨不出來。


    其實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柳清清的身份,厲禦憬是不可能陪她去醫院的。


    他然知道賀希軟軟糯糯的樣子,不敢動手,他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她。


    見人走遠,白安憶這才拍著胸脯深唿了兩口氣,餘光瞥到杜若宸麵前的淩申時,女孩的臉色略微凝滯了一瞬,隨後悄摸摸掛上了一抹紅潤。


    完了完了,形象沒了!


    “憶憶姐姐好帥,好厲害!”


    杜若宸發自內心的誇讚,邊說還蹦蹦跳跳地撲到了女孩懷裏。


    白安憶微微一笑,驕傲地揚了揚頭:“那必須!”


    “你怎麽樣啊?肚子還疼不疼?”


    男孩搖頭:“不疼了!”


    淩申看著親昵的二人,心中仿若觸動一般,眼神閃過一絲溫情,不過與往常同樣的,轉瞬即逝。


    他手頭還有事情要忙,沒辦法,所以隻是隨意跟杜若宸說兩句便上了樓去了。


    見男人走遠,白安憶這才拉著杜若宸走到了賀希跟前。


    女孩正垂著眸子出神,一臉焦慮狀,碎片還緊緊地捏在手裏,直到男孩的小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希希姐姐?”


    賀希迴過神看他,嘴角強撐著掛上了一抹微笑。


    白安憶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語氣帶著關心:“想什麽呢?”


    對於她的詢問,賀希明顯有些受寵若驚,而在看到她臉上關心的神情時,女孩更意外了,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老實開口。


    “哥..哥哥會...會信嗎?”


    白安憶聽著她不安的話,頓時表情一頓,隨即語氣激動了起來:“他愛信不信,反正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要是真信那個死綠茶的話,那我白安憶實名瞧不起他。”


    “你放心,他要是迴頭冤枉你,你就找我!”


    賀希聽著她的話,聯想到她剛剛把自己護在身後的樣子,眼裏閃過濃濃的感激。


    白安憶這個時候突然起身走到了一旁,再迴來時手上便多了個箱子,女孩來到賀希麵前蹲下,抬手打開了醫藥箱,從裏麵取出了碘伏和棉簽。


    “鬆手。”


    說著,女孩敲了敲她還握著碎片的手,賀希將手鬆開,碎片被白安憶一把拿了過去扔到了垃圾桶裏。


    棉簽蘸上碘伏,女孩動作輕柔地為她處理著傷口,賀希一度愣在了原地,她甚至在懷疑,眼前的真是白安憶嗎?


    “疼不?”


    賀希聞言搖了搖頭:“不..不疼..”


    白安憶看著她手心的傷口,睫毛微垂著詢問,杜若宸聽著也跟著問了一句。


    “姐姐都流血了,真不疼嗎?”


    賀希輕笑著點了點頭:“嗯..”


    玻璃碎片並不鋒利,傷口也隻是皮外傷,堪堪見血,不算嚴重。


    隨便擦擦,再拿紗布包一下就差不多了。


    在此期間,白安憶注意到了女孩手腕的疤痕,心髒一顫。


    “為什麽上去幫我?”


    “不恨我嗎?”白安憶將她的手包好後,邊收拾箱子邊輕聲問了這麽兩句。


    賀希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 ”


    “你猜我信不信?”


    白安憶輕笑著打斷她的話,仿若打趣一般,語氣很隨意。


    沒等賀希開口,女孩又自顧得說了起來:“你不恨我才奇怪呢,連我都有點討厭自己。”


    白安憶也不強求她必須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將杜若宸拉到了自己麵前,聲音溫柔。


    “還記不記得姐姐之前告訴過你,要帶你去遊樂場玩?”


    “記得!”


    杜若宸雙手舉過頭頂,開心地跳了起來,圍著白安憶轉了兩個小圈,邊轉邊歡唿。


    “憶憶姐姐真好~~”


    “你知道憶憶姐姐好就行。”


    說著,白安憶的視線又落到了沙發上的女孩身上:“賀希。”


    “嗯?”女孩下意識抬頭看向她。


    白安憶:“我明天沒有課,你呢?”


    賀希在腦海裏思索了片刻,隨後朝著她搖了搖頭:“沒...沒有。”


    女孩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杜若宸,又看向她:“那...一起去?”


    “好耶好耶!!”


    “一起去,希希姐姐和憶憶姐姐都陪我去!”


    沒等賀希迴應呢,小男孩倒是先激動地不行了,眼裏的開心純粹且發自內心。


    “好...”賀希點頭答應下。


    .......


    厲禦憬帶柳清清去過醫院,檢查個差不多後,便將人送迴了家,隨後驅車迴了公司,直到晚上八點多才重新迴到憬園。


    來到女孩門前時,厲禦憬詫異地發現,賀希的房門是開著的。


    走進去後,正好對上了女孩張望的眼睛。


    她一身睡裙盤坐在床上,頭發看著像是剛洗過,有些分縷地搭在女孩胸前,房間裏也彌漫著淡淡的白茶香氣。


    隻不過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女孩先一步低下了頭,手心暗自揪緊。


    “知道我會過來?”厲禦憬走到了她跟前,看著她的腦袋輕聲詢問。


    賀希沒抬眼,輕輕點了點頭:“嗯。”


    男人沒有徑直來到她跟前,而是轉身走到了浴室,拿過吹風機後重新迴到了房間裏,神色淡淡地朝著一邊開口。


    “過來。”


    賀希抬頭看去,看出他的意圖後,心下疑惑了片刻,隨後緩緩下了床,來到男人跟前站定。


    “坐著。”


    女孩的肩膀被他輕輕按住,賀希坐在沙發椅上,而厲禦憬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拿過女孩柔順的長發。


    空氣裏安靜到隻有吹風機“唿唿”響的聲音,吹風機的聲音其實也很細微,賀希隻能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發間遊走,他的手法很生疏。


    有幾次賀希都被他扯疼了,隻不過她忍著沒有出聲,而男人卻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一樣,對著頭發左吹吹右吹吹,發絲甚至飛到了女孩臉上,他也沒注意到。


    “今天的事....”


    男人開口的瞬間,賀希便摳緊了手心,她就知道厲禦憬會來問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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