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駕過來後,女孩才依依不舍地轉頭和他告別:“你....”


    “什麽?”


    淩申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沒忍住輕問出聲。


    白安憶眼裏閃過猶豫,嘴唇張了又合,最後牙一咬心一橫,問了出來這些日子裏最想問的話。


    “你真有女朋友了嗎?”


    “什麽女朋友?”男人下意識詢問出聲,眼裏閃過疑惑。


    白安憶一瞬間莫大的欣喜湧上心頭:“就那個,那個之前跟你打視頻的女人。”


    “頭發長長的,到胸口,說話好溫柔那個..”


    女孩描述得極為詳細,那個女人的容貌就像印到了腦子裏一樣,讓她心煩意亂。


    淩申沉思了片刻,腦海裏大致猜出了她說的是誰,整個人又如同卸空了力氣一般,聲音落寞:“她不是...”


    “知道啦~”


    女孩尾調微揚,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上車子,淩申站在原地看著車子一點點遠去,心一點點冷卻,碎裂。


    就好像她也從自己的世界裏剝離,什麽都沒有了,他會後悔這個決定嗎?


    應該....會的吧。


    直到車影完全消失,淩申這才收迴視線,一點點往迴走,晚風輕吹,還算是愜意。


    可男人沒有一點心思享受,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了。


    ......


    “舅舅~”


    淩申剛走進憬園,就撞見了出來的兩人 。


    男孩的小手拉著楚塵一步步往外走著,見到來人,杜若宸直接一臉激動地跑了過去。


    楚塵則一臉寵溺地跟著男孩的小步子,看著杜若宸一把撲到了淩申的懷裏,男人身體微僵了一瞬,隨後低頭摸了摸他的頭發,聲音溫柔:“怎麽出來了?”


    “這不是鬧著要去找你?”


    “剛想帶他去醫院,你就迴來了。”


    楚塵嘴角微抿,聲音淡淡,因為他在生氣,氣淩申給他的那一拳,讓他的臉現在還青著,沒法出去見人。


    “醫院?”杜若宸疑問,他仰頭看著淩申,聲音裏滿是不解。


    “舅舅生病了嗎?”


    “沒有。”


    淩申搶先一步迴答了他的問題,隨後,他緩緩轉頭看了楚塵一眼,意味明確。


    無非就是不要在杜若宸跟前說這些,楚塵微微挑眉,看了眼杜若宸,又看了眼他,雙手無奈一擺。


    “我都不用說,這小崽子聰明的很。”


    聽了楚塵的話,淩申眉頭微蹙,臉色很不好,說話時心都懸了起來。


    “什麽意思?”


    杜若宸眼眶微微濕潤,不過淚意硬是被他給壓了下去,他對上淩申一臉擔憂地水視線,像安慰一般朝著他開口。


    “舅舅,我都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男人聞言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一臉怒意地看著旁邊看戲的楚塵。


    “你看我幹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過。”


    楚塵一臉無辜地看著那滿身怒火的人,嫌自己被冤枉,男人還邊說邊給了他一拳,不輕不重地捶到他的後背。


    “練得挺結實啊。”


    淩申不語,隻是臉色依舊不好看,平心而論,他肯定不想讓杜若宸知道這些,可是又該怎麽瞞他呢,他自己也沒想好。


    隱瞞的話,他又瞞得了多久?


    “舅舅,我自己猜到的。”


    “沒有人告訴我...”


    杜若宸聲音小小的,手依舊緊緊地環著男人的腰,像是尋求庇護一般。


    “你...”


    淩申看著他,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最後隻能作罷,一臉擔憂地看著懷裏的人,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舅舅會照顧好你!”無比堅定的語氣,像是跟別人保證,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楚塵聽的微微愣神,迴神時,眼神裏滿是肯定,這才對。


    “好……”


    杜若宸輕聲迴答著,眼裏的淚水順著臉龐直接滴落到地上,男孩偷偷用他的衣衫將淚水蹭去。


    “乖,你先去房間,舅舅跟楚叔叔說幾句話。”


    “好不好?”


    杜若宸當然求之不得,他顧不上答話,隻是點點頭,便飛速跑進了主樓裏,他不想讓舅舅看到自己的眼淚。


    前院隻剩下兩人幹站著,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沉寂,許久不見淩申開口,楚塵一臉無奈。


    關鍵時候還得看他。


    “早晚都要知道的,與其想辦法騙,還不如老老實實告訴他真相。”


    “小宸很聰明,也很懂事,沒準你隻需好好陪陪他,好好照顧她,很快這些就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楚塵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淩申垂眸看著地麵,像是在思索他的話。


    良久,男人緩緩抬眼,剛好對上楚塵的視線,沙啞的嗓音緊接著便傳來。


    “他的媽媽死於心髒病。”


    “隻是因病去世。”


    楚塵聞言會意,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嗯。”


    “放心,兄弟靠譜著呢。”


    他勾上淩申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這是男人間的安慰方式。


    “我住院的事……”


    淩申開口還想叮囑著,被楚塵先一步打斷。


    “不要告訴小宸,對吧?”


    “我知道~,放一萬個心!”


    淩申眼神有些感激地看向他,薄唇微啟。


    “臉怎麽樣了?”


    一說這個,楚塵的臉色瞬間變了,他佯裝憤怒地瞪著淩申,伸手指著自己的臉控訴起來。


    “你自己看看,還青著呢。”


    “能不疼嗎?”


    “就算是打到豬皮上,豬都得嚎幾天。”


    聽著他蹩腳的比喻,淩申輕笑出了聲:“你跟豬皮確實沒什麽區別。”


    楚塵:.......


    玩笑過後,他認真地看著楚塵的臉,猶豫了片刻,輕聲開口。


    “對不住。”


    “打住打住,拉倒吧。”


    “我有這麽矯情?”楚塵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淩申也跟著笑。


    “厲爺迴來了嗎?”


    淩申扯開話題,說著還抬頭看了眼樓上的窗戶,燈光亮著,想來是已經迴來了。


    “嗯,老大去找你了?”


    “嗯。”


    淩申點點頭,隨後伸手反捶了下楚塵的肩膀,像是惡意報複一般。


    說話間確實雲淡風輕,想來情緒應該已經緩和了很多。


    “謝謝你這幾天照看小宸。”


    楚塵聞言一臉不高興,他瞪了眼麵前的人,一臉哀怨:“我說你個大老爺們,老說這些肉麻的話幹什麽?”


    “更何況,我那麽喜歡小宸,就算你不讓我看他,我也要搶著跟他玩!”


    “不然你以為我迴來幹什麽?難不成還是想你了啊?”


    淩申認真的看著他,隨後憋出來一句:“不是嗎?”


    “臥槽,你他媽能不能別惡心我?”


    楚塵當即一個大跳起,邊跳邊指著他開口,像發瘋的猴一樣,怎麽看都不像是他那張嚴肅的臉該幹出來的事。


    淩申輕笑出了聲,毫不留情地吐槽:“隻準你惡心我?”


    見他笑起來,楚塵懸著的心多少也放了下來,走出來就好,能走出來就好啊。


    “黃勇飛作案前吸了毒。”淩申沒有等他迴答,轉而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


    楚塵一聽這話眉頭就緊緊擰了起來,憤怒到整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個大“囧”字。


    “靠,又是他娘的毒品。”


    “老子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毒品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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