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整編的完成,各營的操訓當即展開,一天之中,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不是三講整軍運動的學習座談,就是練習隊列軍紀,當然了,為了鎮住這幫老兵,軍棍和皮肉的碰撞,也是不斷地發生。除了例行的警戒之外,倒是沒人顧得上去騷擾鳳州城。


    韓典韓慶,的了父親的吩咐,抱定主意小心無大錯,牢守城池最保險。看著城外到來的蜀軍援兵,韓典韓慶心裏,也把周燦所說天策府要滅掉鄭鼎的話,當成了一句笑話。


    這一日,韓典正在城樓之上巡視,遠遠看到周燦一小隊人馬直奔南城門而來,到了近前看時,卻是周燦領兵。隻是身著常服,不似要教授的模樣。


    周燦到了城下,看到韓典,馬鞭遙指城上,笑著喊道:“韓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乎?”


    韓典不知其來意,心裏嘀咕:“還韓兄呢,我和你很熟嗎?況且你自稱乃是天策府的人,如今卻大馬金刀的來到城下套近乎,敢情你還真不怕暴露身份?”


    高聲喝道:“你這廝,射傷我家兄弟,今日又來此作甚?”


    周燦哈哈大笑:“韓兄,不必如此,我那一箭可是去了箭頭的,如何傷了令弟?請轉稟令尊大人,天策府侍衛司馬周燦,奉我家漢王之令,特來求見!略備薄禮,還請笑納”


    說著,幾個軍士,從馬上,拖下幾個布袋,扔在地上。


    韓典奇道,道:“周司馬?奉漢王之令?你不是從鄭鼎大營而來嗎?”


    “韓兄,那是我漢王大營,這鄭鼎人頭,就在這布袋當中。嗬嗬,鳳州之敵,已然冰消瓦解了!”


    韓典聞言大驚,直覺莫名其妙,這城外並無廝殺,如何鄭鼎的大營就成了漢王的駐地,分明是有詐。


    當即大喝:“你這廝,還真敢說。韓某又不是三歲小兒,豈能信你這滿口胡言!”


    周燦也不生氣,穩坐馬上,揚鞭叫道:“韓兄,這人頭就在此地,韓兄何不下來一觀?難道韓兄還怕我這幾個人趁機搶城?”


    周燦如此從容,韓典心裏也是遲疑,忙令人喊來韓慶,兩人調集了五百兵馬,屯在城內。兄弟二人,打開城門,領了自家親兵,徑自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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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近前,周燦笑道:“韓二兄好武藝,那日廝殺,周某用盡全身本領,竟不能占二兄一絲便宜。周某佩服!佩服!“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韓慶對周燦也很是欣賞:“周兄客氣了!彼此,彼此!”


    周燦吩咐軍兵,將布袋抖開。裏麵十幾個人頭,血肉模糊的滾了出來。“此乃鄭鼎之下大小將佐首級,請兩位細看!”


    韓典韓慶,隨父親在軍征戰,和鄭鼎雖然不熟,也見過幾次,見了人頭,模模糊糊看著也像。隻是又是血跡,又滾了塵土,呲牙咧嘴的,倒不敢確定。至於其他人,則更不知是否為真。


    韓慶略一沉吟,笑對周燦道:“周兄,鄭鼎鼓動*,射傷我父,乃是我韓家大仇,韓某意欲將此人頭,送入城中,也好寬慰我父之心,不知周兄意下如何?”


    周燦乃是伶俐之人,明知韓慶是要將人頭送給韓染細辨,也不說破,拍手叫好:“這是漢王送給令尊的薄禮,如此處置正好。”


    韓典在旁,心想如果人頭是真,這周燦就是貴客,人頭若假,你也休想全身而退,怎麽也不能讓你將我韓家視若無物。隨道:“野地敘話,不是待客之道,請周兄到城樓一坐!”


    周燦無可無不可,也就應了,幾個人並馬入城。自有韓家親兵,收拾了人頭,送去給韓染。


    周燦看到城門內軍兵部伍嚴整,刀槍林立如逢大敵,笑道:“好壯的軍威,周某領教了。”


    韓典韓慶,卻不好接話,隻是笑笑,三人上了城樓,軍卒搬來胡床,分賓主坐定,天南海北的胡侃著打發時間。


    不到半個時辰,一騎快馬從城內飛奔而來,到了城下,毫不停留,直接沿著馳道上了城牆,馬上騎士到了三人近前,將馬一帶,自己翻身跳下馬來,就勢拜倒在地,高聲稟道:“大人有令,著二位少將軍陪同,請周司馬過府敘話!”


    韓典韓慶交換一下眼色,同時想到,定是父親大人已經確認了人頭的真偽,才要請見周燦。


    韓典當即站起,言語之間甚是客氣,笑道:“我父相邀,不知周司馬意下如何?”


    周燦嘿嘿笑著,道:“故所願也,不敢請爾!”


    “如此,請司馬大人移步!”


    韓典韓慶,打發走傳令的親兵,請周燦上了戰馬,兩人一左一右的陪同,三人一起,緩步去往韓府。


    將到韓府門前,這府門前的大街之上,兩邊都布滿了軍士,個個刀槍鮮明,站定不動。看到三人騎馬過來,這些軍士大聲報喝:“司馬大人到!”。


    喝報之聲,一聲一聲,直接傳進韓府,片刻功夫,韓府大門轟然洞開,一群人來在府外台階之上,韓典韓慶看時,正是父親韓染身著家居常服,有親兵扶著,身後則是十來位底細的偏裨將佐,都是盔甲齊全,侍立在後。


    韓慶暗思:“父親大人如此隆重,可是給足了周燦的麵子!”


    父親親自出迎,兄弟二人趕緊跳下馬來。周燦是個心思百轉的伶俐人,明白這是韓染在表示對漢王使者的重視。如今漢王殿下實力微小,正是要收攏人心的時候,雖然這韓染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滑頭,可畢竟占據咽喉要地,又與王宗詰不和,如能拉過來,對漢王來說,那是如虎添翼。自己可自大不得。當即也翻身下馬,將馬韁往後扔給親兵,自己快步趕上前來。雖不認識,但看舉止,已知道走在前麵,步下台階乃是韓染,周燦拱手行禮道:“周燦何德何能,豈敢勞大人如此盛情!”


    韓染笑意盈盈,一邊迴禮一邊說道:“周司馬遠來辛苦,韓某本該遠迎十裏才對!無奈身有箭傷,怠慢了貴客,周司馬莫怪,莫怪!”


    周燦又是一番客氣,兩人才肩並肩走進韓府。分了賓主坐下。好一陣寒暄,這才轉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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