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吃完了飯,心滿意足的撫著自己的肚子,懶懶地斜靠在床上,看周蓉兒裏裏外外的收拾,突然鼻子一癢,無緣無故地打了兩個噴嚏,周蓉兒停下手,看看李煜,道:“怎麽啦?是不是著涼啦?”


    李煜搖搖頭,笑道:“哪裏呀,這不好好的,說不定誰想我呢。”


    周蓉兒翻了李煜一眼,撇撇嘴,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笑道:“美的你牙疼吧,除了我管你這懶家夥,有人想你才怪。”


    李煜嘿嘿笑道:“懶就懶吧,反正有你這勤快的管著呢,既然沒人想,那就是有人琢磨著算計我呢!”


    周蓉來到床邊坐下,理理頭發,笑著說道:“才不會呢,這莊裏的老老少少,可都服你的很呢,很多人都說你是神仙下凡,能掐會算呢,誰還敢算計你呀!”


    李煜道:“以前聽人說,打噴嚏,不是有人想,就是讓人算計呢,嘿嘿,神仙下凡,蓉兒你看呢,我是神仙嗎?”


    周蓉兒看著李煜,端詳了半天突然嚴肅了起來,道:“神仙,當然是神仙下凡了,我看就是,估計是那個天上的神仙,被玉皇大帝餓了幾千年,實在忍不住,自己偷偷跑到人間了。”


    李煜聽周蓉兒說是,本來還有點得意自己的光輝形象,聽到後來,才知道周蓉兒又在拿他當初的樣子打趣,心裏很是輕鬆和歡喜,抓住周蓉兒的小手,故作惡狠狠的說道:“小丫頭,又拿當初的事臭我,看我不把你的鼻子擰下來。”欠身伸手,去抓周蓉兒的鼻子。


    周蓉兒反手握住李煜的手,看著李煜,臉突然紅了,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事,可是在我心裏,不管你做出什麽,說出什麽,你也不會是神仙,我記住的,就是你因為肚子餓而流淚可笑樣子,就是你拄著拐杖,到處閑逛四處蹭飯的憊懶樣子,就是你在人前侃侃而談無所不知的樣子。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神仙呢,我隻要你一直是我原來看到的那個煜哥哥”


    李煜的手握在周蓉兒的手裏,周蓉兒的手,柔軟而溫潤。李煜道:“蓉兒,我就是你的煜哥哥,不管發生什麽,不管多久,永遠是你原來那個煜哥哥。”


    周蓉兒點點頭,沒有吭聲,眼裏滴出兩滴淚來,李煜看著周蓉兒清麗如花的容顏,默默的握住周蓉兒的手,享受著濃濃的溫馨,心裏暖暖的。半晌,周蓉兒抽出手,擦了一下眼淚,臉紅紅的,展顏笑了,道:“煜哥哥,雖然我知道你不是神仙,可是我也奇怪呀,你出去的又不多,怎麽知道外麵現在發生的事呀?”


    李煜微笑道:“蓉兒,我知道這些事,並不是看到的,聽到的,而是有地方寫著呢,那上麵對外麵的那些大人物,那些大事,都寫得很清楚。我看到過,記住了一部分。隻是這個地方,我沒法說清楚,也沒辦法再去看。”


    周蓉兒點點頭,道:“我知道的,那是隻有你才能去的地方,我們都不能去,所以你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李煜心裏道,後麵一千多年,可不是都不能去。我也是曾經去過,在也去不了了。不過他知道周蓉兒說的意思是,那是神仙提點李煜的地方,所以隻有李煜能去,別人無緣去不了。不過,這個誤會也是最好的解釋了。沒必要再說清楚,也沒辦法說清楚。


    李煜道:“我們都去不了那個地方了。我知道的,就是我記住的那些,不過沒關係,這裏有我的蓉兒,蓉兒那麽聰明,肯定能幫我想起很多事,知道很多事的。”


    周蓉兒低聲說道:“我就怕我笨,幫不了你。”


    李煜笑道:“哪裏呀,羅老夫子,可是天天誇你呢,說你舉一反三,學的很快,要是有上兩年的工夫,隻怕他可就沒啥能教你的了。”


    周蓉兒聽李煜轉述別人誇獎的話,心裏也是高興,隻是微笑不語,李煜剛想伸手,攬住周蓉兒的*,外麵傳來腳步聲響,周蓉兒忙站了起來,快步迎到門邊,拉開門看時,羅隱慢步踱了過來,周蓉兒趕緊施禮,笑道:“先生來啦,快請進吧,煜哥哥在呢。”


    羅隱微微笑著,看著周蓉兒,點點頭,道:“蓉兒不必多禮,吃過飯啦?”


    周蓉兒一邊將羅隱讓進屋,一邊說道:“剛剛吃完,先生吃過啦?在哪裏吃的?”


    羅隱笑道:“我還能在哪裏吃,還不是吃的學堂的共飯,要是有人幫我做飯就好啦,嗬嗬!”


    李煜早站起身來,請羅隱坐了,周蓉兒笑道:“先生想吃,我幫先生做好了。”


    羅隱嗬嗬嗬笑著,道:“還是算了,我一個老頭子,也就吃共飯的命,可不敢麻煩蓉兒。”


    周蓉兒笑笑,見羅隱來,知道有事要談,也就辭了迴家。


    李煜送到門外,直到看不到了,才關上門進來,在羅隱對麵坐下,笑道:“羅主薄可是有事要說?”


    羅隱拱拱手,笑道:“嗬嗬,羅隱恭喜長官,賀喜長官,長官大喜呀!”


    李煜不明所以,有些驚詫,笑道:“羅主薄這是何意?不知煜喜從何來呀?”


    羅隱笑眯眯的,撫弄著不多的幾根胡須,看李煜不解,問道:“敢問長官今年貴庚呀?”


    李煜道:“二十有二,怎麽,這喜事還和我歲數有關呀?”


    羅隱掐著手指,搖頭晃腦,故作高深地算了半天,道:“那是自然呢,二十二,可不是正好。”


    李煜站起身來,圍著羅隱轉了一圈,道:“羅主薄,和啥正好?趕緊清楚地說,別給我打啞謎!”


    羅隱嘿嘿笑著,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長官二十有二,卻內宅無主,豈不是與禮不合?而今有人托老夫給長官提親,老夫盤算再三,彼此正是相當,這還不是喜事一件?”


    李煜見他如此說,想了一想,已經猜到一二,雖笑道:“如此可真是喜事,嗬嗬嗬,不知是哪一家托了夫子保媒呀?”


    羅隱壞壞的一笑,道:“長官何不猜上一猜?”


    李煜湊到近前,看著羅隱笑道:“可是周家大叔?”


    羅隱仍是那副模樣,使勁的搖了幾下頭,到:“不是,不是,長官錯了?”


    “錯了,那是誰家?”李煜很是有點驚訝,山莊老人誰不知道自己和周蓉兒關係極好,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家來摻和一下。


    羅隱不慌不忙,伸出兩個手指頭,笑道:“不是周大叔,是周二叔,所以長官錯了。”


    李煜錯愕一下,頓時哈哈大笑:“你這老夫子,居然也會開玩笑,哈哈哈。”


    羅隱壞笑著,將今天二叔找他的事說了一遍,李煜心花怒放,滿口的答應。雖然自己來自後世,沒那麽多的機會,可在這個年代,禮法之事也不能不管不顧,雖然知道周大叔夫婦對自己不錯,但畢竟沒有挑明,萬一人家家長不同意,這事總是麻煩。現在周家主動央人說媒,這唯一的顧慮去了,自然是心花怒放。


    羅隱看利於高興的樣子,心裏也是得意自己形勢看得明白,沒有阻攔掌管的好事。既然李長官沒有意見,羅隱當即提出,自己就做男方的媒人,請自己的好友,也是學堂先生的崔平來做女方的媒人。


    李煜憋不住的高興,自無不可,當即將此事全權委托羅隱張羅,羅隱應了,自去安排。


    李煜雖然高興,但到了晚間,躺在床上,不由又想起前世的老母嬌妻和**,自己穿越一年多,到這邊還算是混的湊合,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不知他們現下過的如何,想來想去,自己在屋裏不免又痛哭一場。


    雖然不過是形式而已,羅老夫子卻是一絲不苟,依著禮節,從議婚、納名、問吉、小定,到大定,居然也是好幾天才走完了程序。這一番折騰,消息已在全莊傳了開來,周蓉兒臉薄,被莊中大嬸和姐妹們打趣了幾次,這幾日早躲在家裏,做起了乖寶寶,連課也不上了,倒是周大叔,又恢複了精氣神,時常在莊裏轉來轉去,心滿意足的接受著人們的祝賀和恭喜。


    雙方議定,眼下已是大年將至,這婚定了,山莊又不大,為免以後尷尬,成親的日子速戰速決,就定在臘月二十八。


    不過這婚禮如何辦,讓李煜發了愁,說起來李煜可是一莊之主,周家在山莊,也是頭一號的人家,這成親大事,按照周家的想法,唯一的女兒出嫁,可是不能馬虎,總要風光一些。而且就是羅隱周寶黃石一班人,也有趁機熱鬧熱鬧,好好操辦一場,給山莊增點喜氣的意思。


    偏偏李煜是官高人窮,除了住的公房,簡直身無分文,就是想要熱鬧,總不能空口白話,讓莊裏人送了禮,然後喝點西北風就迴家吧?而且不論是周家,還是別的人家,日常過日子還行,真要大操大辦一場婚禮,那還真耗給窮了不可。李煜一邊想,一邊搖頭。


    想想前世,那些婚禮,結婚的是大把的錢花在吃喝上,朋友親戚,則是為了湊份子,咬著牙的往外摘自己的肋巴骨。唯一便宜得的就是那些飯店和婚慶公司。不行,這山莊底子薄,可要立好規矩,移風易俗,搞一個簡單熱鬧,革命化的婚禮,既不能馬虎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滿足個各方麵的要求,還要能節約鬧革命。


    想到這,李煜立馬拿出紙筆,開始起草《紅白理事會運行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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