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死了嗎?”


    剛才使用了一次霸王槍,項寧已經將靈力透支。


    此刻,她完全無力防禦。


    看著俯衝來的明黃龍氣,她隻覺得自己是汪洋大海中一葉孤舟。


    區區孤舟,沒資格抗衡大海!


    絕望……


    頹廢……


    迷茫……


    同為天子,差距如此之大,或許自己應該舉國投降大明?


    項寧又看了一眼身邊的範離,此刻,他大概也和自己一樣絕望、束手無策吧?


    “他比朕還弱,煉體境,一定早就嚇壞了。”


    項寧這樣想著,卻發現範離麵帶笑容,隱隱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概。


    “呂春秋,護駕。”


    範離沒有任何動作,他隻平淡說出五個字。


    項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種危急時刻,呂春秋真的敢表明立場,誓死護衛她這楚國天子的性命?


    項寧懷疑的想法剛出現一秒,就感覺全身方圓十丈之內,一道屏障將自己與範離包裹。


    這是一道質樸且厚重的屏障,有著如泥土岩石般的色彩。


    它也確實如泥土般厚重,如岩石般堅固!


    明黃龍氣撞擊在屏障之上,項英隻感覺地動山搖!


    然而,震蕩之後,龍氣消散在天地間,甚至發出一聲不甘的龍吟!


    項寧自己,卻是毫發無損。


    範離站在她身邊,也是平安無事。


    呂城之主、文信侯呂春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兩人身前站定。


    呂春秋展開雙臂,如同老母雞護雛一般!


    在他頭頂之上三尺位置,懸浮著一本書。


    項寧隻看了一眼,便牢牢記住書封麵上的四個字:呂氏春秋!


    “儒道防禦至寶【呂氏春秋】?哼!”


    嘉靖帝一擊不成,並沒有再追擊。


    他畢竟有身為天子的風範,幹不出死纏爛打的行為。


    嘉靖帝冷冷道:“呂春秋,你真的要與朕作對?”


    呂春秋額頭沁出一滴冷汗,但麵容沉穩平靜。


    “本侯自知絕對不是陛下的對手,但若陛下堅持,本侯也有絕對信心,拚死可將楚帝護送迴大楚國都彭城。”


    嘉靖帝怒瞪雙眼:“你寧死也要站在楚帝那一邊?”


    顯然,他承認呂春秋所言不虛。


    隻要拚死抵抗,他真能護送項寧歸國!


    呂春秋不再說話。


    平靜,便是決心。


    嘉靖帝憤怒之後,也陷入了深思。


    他想不明白,楚國有什麽東西值得呂春秋這樣的堅持?


    隻是呂春秋堅毅平靜的神情,讓自詡一代雄主的嘉靖帝,竟然在心中身處一絲荒唐的無力感?


    大戰,還有必要繼續嗎?


    當眾擊擊殺楚帝,嘉靖絕對下得了手!


    因為今天不殺,日後他征伐楚國,仍然要親手站下楚帝頭顱,焚毀項氏宗廟!


    但是,要當著三千儒生的麵,擊殺天下儒道之師呂春秋?


    嘉靖帝絕對相信,如果他真的這樣做,大明文臣恐怕半數都要辭官歸降隱居。


    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士,又分為文士和武士。


    一個被文士拋棄的皇帝,豈非昏君?


    嘉靖帝要做統一天下的開辟之君,要留英明於史冊,豈可遺臭萬年?


    想到這裏,他心中最後一點殺意也終於被壓製住了。


    嘉靖沉聲道:“很好,今日看在你呂春秋的麵子上,朕可以放過楚帝。”


    “謝陛下。”


    呂春秋嘴上恭敬,但護身的【呂氏春秋】絲毫不敢怠慢,依舊全力運轉威能。


    “不必言謝。”嘉靖帝冷聲道:“天子恩德,豈能白給?”


    項寧臉色微變,擔心有壞事發生。


    範離卻顯得頗為輕鬆,他知道嘉靖帝現在要談條件了。


    將一位雄主逼上了談判桌,這已是範離力所能及的極限。


    真要想打敗嘉靖?


    現在的他,即便再完成十個、一百個係統任務,恐怕也是白日做夢。


    “陛下天恩,呂春秋無以為報。隻要陛下開口,但凡合情合理,呂城必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勞。”


    呂春秋深深鞠躬,以示感激。


    但他隻鞠躬,不下跪,嘉靖帝絲毫不覺得愉悅。


    畢竟,本國之臣不拜他邦之主。


    對呂春秋而言,嘉靖已是外邦之主了。


    “朕有三個條件,文信侯必須做到。”


    “陛下請講!”


    “第一,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呂春秋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三千儒生,本侯尚可約束。”


    嘉靖帝麵色陰鬱,似乎怨恨呂春秋,有如此影響力卻不肯為自己效命。


    “第二,呂氏十年之內,不許公開承認歸順楚國。”


    既然呂春秋在儒道有如此大的聲望,他歸順楚國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對大明、大漢的文官必然造成極大影響。


    甚至,大明、大漢的部分官員一旦聞訊,都可能棄官不做,跑去楚國追隨呂春秋也說不定?


    呂春秋卻道:“本侯已是大楚陛下的臣子,此事仍需我大楚皇帝陛下做主。”


    說完,他也不管嘉靖帝是什麽心情,直接轉身用詢問的目光去看項寧。


    四人都在離地幾十丈的高台上,說話聲音不大。台下三千儒生知道正在發生大事,卻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請陛下做主。”呂春秋對項寧道。


    項寧有些慌神,一時忘記如何決斷。


    範離替她說道:“陛下允準。”


    這是正經的替項寧解圍,連她都不覺得範離逾越,反而配合著連連點頭。


    “陛下的第二個條件,我大楚皇帝陛下也答應了。十年內,呂城不會公開承認與大楚的關係。”


    嘉靖帝深唿吸,似在強忍出手的衝動。


    他冷森道:“第三,三帝會盟沒有舉辦下一屆的必要了。歸國之後,必須由楚帝單方麵宣布,不再參加三帝會盟。”


    項寧聞言,臉色一變。


    由她來宣判三帝會盟的‘死刑’?


    這就等於對天下人說,是她這位楚國天子放棄維係了幾千年的和平。


    三國從此進入戰爭時期?


    嘉靖帝如果發兵征伐,已經是合情合理。


    而一切破壞和平的罵名,都由她楚帝承擔?


    “朕……”項寧想要拒絕。


    但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身旁範離再次逾越。


    “這一條,我大楚也認了!”


    項寧氣得眼眶通紅。


    竟然是範離,把自己推入‘深淵’,承受萬世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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