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哪兒進口的,魏武強純屬張嘴就來,瞎說的。他倒是聽老陳講過,花園酒店怎麽怎麽好,什麽管理又是什麽品牌,奈何他就是聽了一樂,左耳進右耳出的,完全沒放在心上。


    把住宿安排在這裏,一來不差錢,二來多少也有點顯擺的嫌疑——


    讓爸媽住最好的,讓他們安心,自己對他們或是對覃梓學,都是絕對沒二話的好,是可以信賴並託付終身的那一個。


    覃爸搖了搖頭,固執卻也沒再說什麽:「行了行了,就這樣吧。」


    結果到最後,還是魏武強擼了袖子,把老爺子睡的那張床床墊搬下去,又跟服務員要了一床被子,薄薄鋪了一層,這才讓覃爸露出滿意舒心的笑容。


    「真是不會享福的。」迴了隔壁自己房間,魏武強活動了一下剛剛當搬運工的手臂。


    「家裏剛換那幾天,我也不習慣來著。」覃梓學笑,自然的到衛生間幫他擰了濕毛巾遞過來:「擦擦汗。」


    「一會兒就洗澡。」魏武強接過毛巾:「廣東這邊的習慣,天天洗,叫沖涼。身上沾點兒水就算洗過了,不洗還不行。」


    「你這跟著學的,」覃梓學靠在衛生間門框上,想起下午路上那幾句不倫不類的粵語,不由調侃:「都快變成半個廣東人了。」


    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和寸短的頭髮,魏武強想起來的樂:「對了,我教你啊。賊好玩,一開始聽快把我樂死了。什麽燉母雞啊,什麽我母雞啊,你知道啥意思不?」


    大男人跟個獻寶的小孩似的,不等到迴答就迫不及待接上了:「燉母雞是對不起,我母雞是不知道,哈哈哈是不是賊逗?」


    沒覺得廣東話有多逗,覃梓學讓魏武強那股眉飛色舞的勁兒給感染了。


    房間內的燈光並不明亮,甚至在這夜晚有些朦朦朧朧的。那些靜悄悄的光芒落在男人髮絲上眉骨上寬肩上,粘在他的笑容裏。突然的,就讓覃梓學有些心猿意馬了。


    「咋不說話呢?」魏武強不知道他心裏這會兒暗潮湧動著,臉上掛著笑意猶未盡:「看會兒電視不?要不你先洗個澡?泡浴缸嗎?泡的話我幫你放水。」


    「你,」不防覃梓學突然伸手拽住男人手腕,舔了舔嘴唇,是個無限接近誘惑的表情:「帶那個了嗎?」


    「哪個?」魏總是真心沒想偏,傻乎乎的眨眼睛。


    眼皮直跳,覃梓學掩飾的推了推眼鏡,微微偏過頭不看他,耳根卻熱了:「就王偉他們給的那個。」


    這些年和諧的夫夫生活,那個中醫世家發明的膏脂功不可沒。從最初吊水用的大玻璃瓶子裝著,到這幾年因為被季總特別龜毛的挑剔著而改成了洋氣的淡黃色塑料瓶子。擱家裏往高低櫃上一立,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


    「啊?」魏武強有點懵。好在兩秒鍾後,在覃梓學惱羞成怒之前,男人想了起來:「啊!對對,高級蛤蜊油!」這是魏總琢磨半宿給起的名字。


    可憐一向感情內斂難得蕩漾一次的覃老師整張臉都臊成了塊大紅布,就差燒著了:「滾去看你的電視吧,我要洗澡了。」


    魏武強被後發而至的興奮鬧的,整個人腦子都昏陶陶的,說話都沒章法了。


    這可是自家媳婦兒難得一次主動啊!


    「那啥,我以為……媳婦兒你別急,沒帶沒關係,不是我想想,沒傷害,季哥說過的……讓我瞅瞅……蜂花,季哥和王偉用過。」


    前言不搭後語近乎瘋魔的某人被覃老師無情的一把推出了衛生間,緊跟著摔上的木門差點砸著魏總高挺的鼻樑。


    覃梓學低頭把滾燙的臉貼在牆麵瓷磚上,無聲嘆了口氣,又憋不住抿著嘴樂了。


    真拿這傢夥沒轍。


    洗澡洗一半,厚臉皮堪比城牆的魏總推門進來了,對著自家媳婦兒若隱若現的白皙後背咽了下口水:「那啥,媳婦兒,我幫你搓背。」


    繚繞的騰騰熱氣中傳來覃老師冷酷無情的聲音:「不用,我洗好了。」


    「別介啊。」魏武強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個幹淨,光著腳丫湊過去:「不搓背,那我幫你打肥皂吧。」靠近了男人又忍不住嘴欠:「媳婦兒你這後背真白,比永紅山上的白雪還白。」


    覃梓學打了個哆嗦,隻覺得擱在後腰上的那隻大手,簡直比龍頭裏的熱水還要燙。滾燙,像塊火炭。男人外強中幹虛張聲勢:「別鬧……」


    頭頂的熱水淋下來,細細密密把兩人兜頭罩住。


    魏武強的聲音有一絲絲的啞,沾了火炭星子:「媳婦兒,我幫你搓胰子,真滑溜……別動,我先幫你通通……」


    「魏武強。」覃梓學抖著嗓子,按在牆麵上的手不自覺用了力,站都站不穩了:「你別胡鬧,等會兒到床上再……再那個……」


    「通好了上床直接幹。」


    覃梓學睫毛一抖,不知道是熱水進了眼睛還是怎的,火辣辣的。緊接著,左邊耳廓上滑過比熱水還要濕漉漉的觸感,仿佛直接舔到了他的心尖上,緊張的他渾身都禁不住的繃了起來。


    承受不住的急喘兩聲,覃梓學胡亂的背過手要去抓人,手指觸碰之處,是男人結實溫熱的皮膚。跟著,是男人不輕不重打在他臀尖上的一巴掌:「別亂動。」


    原本不大的聲音因為水漬在皮膚上,啪的一響,竟似炸雷一般奔進耳膜,隆隆的,震得覃梓學要失聰,羞恥的他要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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