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兒呀,我聽不老公主(按輩分,不老公主應該是太先皇的女兒,也就是太後的丈夫先皇的姐姐,另一句話說,也就是太後的姐姐。可是,因為她已經是太後了,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已經不需要對不老公主叫聲姐姐了。)來信說你的琴藝很好,能否為奶奶獻上一曲呢?”太後笑得眯起了雙眸,滿臉喜氣,笑眯眯的看著我。

    本應稱自己“哀家”的太後也在我麵前稱自己“奶奶”,這說明了太後對我這個孫媳婦真是喜歡得不得了。當她聽到我叫戴紫斐的的時候問我她能否叫我“斐兒”,我笑嘻嘻點頭說,巴不得。

    一旁品茶的皇後放下了茶杯,道:“斐兒呀,母後也想聽聽你的琴聲。”

    皇後當然也要跟著熱鬧咯,她也特別親熱的叫我“斐兒”。

    “恩,斐兒獻醜了。”我輕輕點頭,雙眸帶著可以把人吸進去的光芒。才發覺,我的雙眸是那樣的特別,似乎通過它就可以看見我心中的情緒,那樣會讓人覺得我很無害,很近人。然而,我卻覺得外人通過我的那雙獨特的雙眸看我的情緒,那麽看出來的情緒都是假的。跟我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反,我並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似乎我是深藏不漏,就連我的父母也未必能夠徹底的看出我的下一步。

    我走了出去,坐在外麵的石桌旁邊,懂事的小宮女拿來了古琴放在石桌上,給我行了行禮然後離開。我麵帶笑容看著對麵3米處坐在的太後和皇後,也看了看從一到現在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淩。淩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他沒有太大的波動,就是靜靜的坐著。而太後和皇後都可是笑得合不上嘴。

    我低頭看了看精致而古老的琴,想了想,那雙獨特的眼睛看不出來是在想些什麽。該彈那首曲子呢?用古琴來唱現代的歌曲,那可就是比“上刀山下火海”還難了不少呀。

    終於,我揮動手指,輕輕彈動。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上飛快的跳動,發出了動聽的聲音。

    在叮叮咚咚的琴聲響起許久後,我緩緩開啟緊閉的嘴唇,細聲低音唱:“

    冰封的淚

    如流星隕落

    跌碎了誰的思念

    輪迴之間

    前塵已湮滅

    夢中模糊容顏

    昆侖巔

    江湖遠

    花謝花開花滿天

    歎紅塵

    落朱顏

    天上人間

    情如風

    情如煙

    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緣

    來生緣

    滄海桑田

    成流年

    古老的劍

    斬斷了宿怨

    喚醒了誰的誓言

    轉瞬之間

    隔世的愛戀

    追憶往日繾綣

    昆侖巔

    浮生遠

    夢中隻為你流連

    笑紅塵

    畫朱顏

    浮雲翩躚

    情難卻

    情相牽

    隻羨鴛鴦不羨仙

    今生緣

    來生緣

    難分難解

    昆侖巔

    浮生遠

    夢中隻為你流連

    笑紅塵

    畫朱顏

    浮雲翩躚

    情難卻

    情相牽

    隻羨鴛鴦不羨仙

    今生戀

    來生戀

    莫讓纏綿

    成離別

    ”

    唱完後,很自然地挑挑眉,太後和皇後一時間沒有動彈。

    我再次挑眉,希望太後和皇後可以早點反應過來,給我評價評價。

    剛剛因為知道會少掉很多的音節,所有就改動了一下歌聲。我也是為了可以讓這首歌聽起來更像是古代的歌曲而努力地變音變調,連琴音也微有些改動,因此,手指異常的疼痛。這歌聽起來比21世紀的好多了,帶了濃濃的古老氣息。

    太後首先發言:“我的乖斐兒呀,你這首曲子叫什麽呀?聽起來輕飄飄的,就感覺身在空氣中蔓延。好聽極了,可是為什麽卻帶了些隱隱約約的悲哀呢?”

    我擺手示意宮女把琴拿下去,我起身盈盈跨步,走到太後的身邊。說道:“奶奶,這曲子叫“千年緣”,不過呢,奶奶您的感覺,奶奶您就得慢慢體會,問問自己的心聽到這首曲子是什麽樣的感覺。問了斐兒,斐兒也就隻知道自己的感覺,卻不能理解奶奶心中的憂鬱。 ”

    皇後又帶著疑惑的開口了:“斐兒,這其中是不是少了某些音調,或許是旋律?雖然聽起來很自然,很輕鬆,就感覺身在空中,無憂無慮,翩翩起舞。但是,母後總感覺像是少了些什麽,這曲子給人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另一種感覺。”皇後她若有所思,那雙眼睛非常銳利的緊緊盯著我。

    我的心開始有些驚訝了,皇後竟然聽出來了?不過也關係,於是我幽幽開口:“不瞞母後說,這曲子的確不是這個樣子的。剛剛的彈奏是斐兒在短時間內經過了不少的修改才讓聽者有了隨心所欲的虛幻感覺,然而,如果要聽真正的旋律那麽斐兒無能為力了。”

    小亭子裏開始靜了,太後還彌漫著歌聲中沒能快速的反應過來。而皇後已經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她隻知道這曲子的確很好。終於,已經靜到不能再靜的小亭子裏,一直沒有發言的淩開口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淩用著冷冷而且陌生的語氣對皇後和太後說道。

    我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他來到太後皇後麵前沒有行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坐下。要走的時候,沒有唿聲奶奶、母後,而是直接說要走了。我皺著眉頭看了看淩,銀白的麵具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表情。

    “唉,小淩,你們就不能多留一會兒嗎?”太後微微愣了愣,然後快速的反應了過來,輕輕歎了口氣,帶著惋惜的語氣問著淩。

    皇後卻不一樣了,她用著十分嚴肅的語氣接道:“淩兒,你難得進宮一次會來看看我們婆媳兩的,連句話兒都沒說就要走了嗎?”皇後的話帶滿了怒氣,就連傻子都會知道她發火了。

    安靜的淩轉頭,帶滿了取笑的語氣,也帶著鄙夷:“哦?那你又拿了自己的什麽東西當成是可以對我用這麽“惡心”語氣對我說話的“資格”呢?你是拿了什麽當成自己有這樣的“資格”了?”

    淩沒有叫她母後,也沒用稱號她“您”,而是直接叫“你”。似乎,他並沒有當皇後是他的母親,他是當她為陌生人。而且,他對皇後說話的語氣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不管是誰,隻要是做母親了,聽了這樣的話都會落淚的。

    “淩!”我用著有些嚴厲的語氣叫了他一下,聲音很小,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她是你的長輩,她是你的母親,她是給予你生命的人,也是給你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的人。你怎麽可以怎麽無理呢?用這麽讓人心酸的語氣對她說那樣的話。”我抬頭望著已經站起抬腳準備離開的他,也有了些生氣。畢竟皇後是生他的人啊,不論以前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應該這樣呀。母親訓兒子,天經地義的,他怎麽會說皇後沒有資格那樣對自己說話呢?

    淩微微抖了抖,他轉過頭眼睛帶著溫柔又疼惜的光芒,靠近了我的臉,開口道:“斐兒,別管這些事。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而來的,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且,一命還一命,我什麽都不欠她的。還有,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是時候改迴府了。”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很疼愛。說這些話的人應該帶滿的怒意,然而,他卻在強忍怒氣用溫柔的語氣跟我解釋。我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也站了起來,眯了眯眼,對太後皇後說:“奶奶、母後。斐兒該迴府了,下次再來看望您們。”我微微的勾了勾唇,顯得更加美麗。

    我不知道淩和皇後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知道淩小時候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而且,他說他現在所擁有的都是自己給自己的,那麽我就相信他。

    皇後別過臉,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樣的疼痛,隻知道快讓自己窒息。

    太後微微開口:“好了,斐兒也累了,就先迴去吧。斐兒要記得奶奶,要記得來看看奶奶呀。”太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當一迴事。

    我衝太後狂點頭,然後行了行禮,便轉身隨著淩跨出步子。

    慢慢一步一步走出了皇宮,上了馬車。過程中我沒有說話,我在等,等淩自己給我講。

    搖搖擺擺的馬車裏,我懶懶的趴著淩的身體,仰頭看了看他,他沒有理會我,而是自己若有所思。

    我知道,他在想一切的事情,那好吧,慢慢的想象,迴憶一下也是好事。

    我敢肯定,淩一定會給我說他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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