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搖頭苦笑:“嬪妾何嚐不知道呢?但是這也是為了宜爾哈好。她年紀小,心智又不堅定,先前還發生過那樣的事,嬪妾這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呀。


    聽聞萬歲爺已經又重新給她找了門好親事,嬪妾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宜爾哈自毀前途,一定要把她牢牢看住。”


    長寧“……”


    “懋妃,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宜爾哈經一事長一智,怎麽會再次犯錯呢?你這樣也太不信任她了。”


    長寧不是愛管閑事,畢竟是她們母女之間的事,但是她是皇後啊,也是宜爾哈的皇額娘,若是公主出了事,她也有責任的。


    更何況,小姑娘今年十五六了,正是初三高一的年紀,叛逆期啊!


    她也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還記得自己上高中時,就經常有這樣的同學為情所困,不是逃課,就是天天哭,還鬧得人盡皆知要喝藥,更有甚者,和幾個男人糾纏不清。


    她真不想看到宜爾哈也變成這樣。


    畢竟叛逆期的孩子若不是好好引導,很容易走錯了歧路。更不能動輒打罵,一味地打壓掌控,這隻會將她們越推越遠,逆反心理一起來,完全想不到之後她們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所以長寧才會苦口婆心勸了一句。


    誰知懋妃一個激動就哭了出來:“娘娘……您不知道……這麽多年,宜爾哈就是嬪妾的命根子……嬪妾拚了這條命也想給她掙個好前程……”


    這點長寧相信,當年若不是她為了女兒,下手害了李氏的二阿哥,也不至於和宜爾哈分離了這麽許多年,她也是想盡力給女兒博個好未來。


    懋妃哭的是真傷心,全然沒有什麽美人梨花帶雨的感覺,就是一位普通的母親,麵對女兒的那種心疼與無助。


    “皇上已經重新看好了婚事,若是宜爾哈這次再出了什麽岔子,聖恩不在,公主日後的日子還有多難過啊!”懋妃情不自禁想到了先帝的那些公主。


    那不也是先帝的親女兒嗎?


    可見先帝真心疼愛誰了?


    受寵的公主尚且遠嫁,更不用說那些不受寵的公主,隻怕康熙就連她們的鼻子眼睛都沒記清楚,甚至於名字都沒有,封號還是出嫁前才由內務府選的。


    雖說現如今胤禛是對孩子真正上心的,但是誰願意去賭人性呢?


    能寬容孩子一次錯誤,但是作為皇上,能容忍自己女兒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嗎?


    懋妃怕極了,這才想著讓八個教養嬤嬤監視她,切莫不能再釀成大錯。


    長寧很無奈,這事的源頭出在宜爾哈身上,她如果真的有那個心,八個嬤嬤也看不住啊!


    肖申克的救贖她也不是沒看過,那麽一個鐵桶般的監獄,還不是被逃出去了?


    “懋妃,你別擔心,本宮已經和皇上商量過了,待三月的時候,可以尋個由頭讓宜爾哈和瓜爾佳氏的法善見一麵。”


    懋妃愣住了。


    都忘了哭了。


    這可以嗎?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現在跟漿糊一樣。


    能和未來女婿見一麵?


    懋妃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但是直覺是個好事,有了人選,若是能讓宜爾哈瞧瞧,也能定定心。


    女兒看上那就皆大歡喜,也能忘了之前那個刻薄算計的。


    若真是沒看上,她舍了這個臉麵,到養心殿跪上幾天幾夜,也能幫幫女兒。


    想通了這點,懋妃十分感激地握住了長寧的手:“皇後娘娘的大恩,嬪妾無以為報。”


    其實她這次來,已經給長寧送了禮物,是親手繡的一扇四麵的炕屏,上麵的刺繡精美,而且章嬤嬤看過,說是確實是懋妃的手筆,應當是她親手繡了一年的。


    這份用心,長寧也感覺得到,好歹算是個知恩圖報的,也從來不在宮裏興風作浪,而且還能壓製謙妃一頭,不管怎麽說,從哪個角度來看,長寧都願意幫她一把。


    不過外男入宮覲見,規矩頗多。


    長寧想著過段時間再籌謀。


    最起碼也要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


    現在當務之急是弘陽也要去南三所居住,還要去上書房啟蒙了。


    她其實並不是十分擔心,畢竟弘陽的哥哥們都在那裏,弘旻和弘晨,跟他年紀相仿,往日也喜歡帶著他一塊玩。


    但是弘陽畢竟在現代才是上幼兒園的年紀,先前幾個兒子都是住在府裏的前院,來迴的路途也不遠,長寧幾乎可以天天都能看到兒子們,但是這迴若是搬到南三所去,可就更遠了。


    胤禛知道長寧擔心,原本想著幹脆就再晚兩年讓弘陽搬過去住,就先在上書房啟蒙,晚上還是迴承乾宮來。


    誰知弘晨早就巴巴望著自己來個弟弟,好擺脫南三所裏年紀最小的人這個稱號,而且還能發展自己當哥哥,他才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一個勁兒地在弘陽麵前說那裏多好多好,多自由。


    不僅能捉蟲子,捉蛐蛐,還可以把小貓帶過去陪自己睡,還沒有阿瑪額娘管著,還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而且南三所附近有校場,可以在裏麵跑馬,練布庫,練騎射,還能打籃球,玩的地方可多了。


    一塊讀書的兄弟們也多,人多熱鬧,隨便什麽遊戲都能玩得熱火朝天。


    雖然弘陽有些地方不太懂,也不太理解,不過看著哥哥那麽興奮的樣子,自己也被感染了,所以拉著長寧的衣袖,奶聲奶氣地說:“額娘!我想搬過去和哥哥們一塊住。”


    長寧一愣,順勢就看向一邊站著的弘晨,問道:“是你攛掇弘陽的?”


    弘晨撇了撇嘴:“額娘,什麽叫攛掇啊?我說的本來就都是實話。”


    長寧扶額,算了算了,這麽點的兒子也有叛逆期,隨他們去吧,到時候再從自己這裏跟過去兩個靠譜的宮女太監,好生伺候著吧。


    反正早晚也是要過去的,先看弘陽能不能適應,若是不行,就還是接迴來。


    弘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又懵懂,又清澈,看得長寧心裏都軟了。


    同時還有聲歎息。


    弘陽也太漂亮了,這副容貌生在他的姐妹身上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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