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然後開始。」


    眼看著主人被丟進地獄之門,薩德勾唇笑笑,無力地癱坐在地。


    但是魔神王對他的不滿又何止這一點點。


    剖心的過程對於薩德來說不算痛苦,可以說比之前哪次死亡都要輕鬆。


    連著這神經的心髒被強拽了出來,細看倒是與人類的心髒毫無差別,但是內力的星茲卻是腐敗壞死的,隻要少少使用力量融去他的偽裝,他的心就是一團黑灰。


    包裹在黑灰之內的惡魔之心卻兩者無比醒目的猩紅之光。


    薩德的頭低垂著,灰暗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波瀾。


    他什麽都感覺不到,聽著眾惡魔歡唿著,一點點失去意識。


    ……


    另一邊的於川猛然瞪開了眼。


    他捂著發疼的腦袋,用力甩了甩,發現自己身處於與人間無異的地方,一下晃了神。


    這是什麽情況……?


    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於川站了起來,乍一看腳下踩著的地麵居然霧蒙蒙的一片。


    「醒了?」


    尤恩的聲音從於川身後傳來。


    於川震驚地迴過頭,下意識問,「薩德呢?我怎麽到這裏來了?是他把我送來你這裏的?」


    尤恩眼皮跳了跳,原本彎著的嘴角瞬間垮了下去,「薩德,薩德,你怎麽滿腦子都是薩德?不是他送你來我這裏的,是我閑的沒事到處亂逛撿到你的。」


    於川:「……」


    現在他完全是一頭霧水,「薩德不在我的身邊嗎……」


    「這誰又能知道呢。」尤恩眯眼笑。


    「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能好好說話麽……」於川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那你也得告訴我,你們發生了什麽,我才好幫你不是?畢竟我還欠著那傢夥人情呢。」


    「薩德他……」


    「他沒跟你在一塊。」


    於川的胸口猛地一顫,嘴裏囔囔著,「他沒迴來……他沒跟我一起迴來……?」


    尤恩見他狀態不對,雙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將人從思緒之中拉了出來。隻見於川一改往日的懦弱模樣,眉宇間染上了幾分突兀的戾氣。


    「我得迴去,我得想辦法迴到地獄去。」說著,問也沒問,轉身就走。


    於川以為這裏是哪?現在可是在千米高空的遺蹟,他是真的不怕摔下這遺蹟粉身碎骨,就憑他那無用的能力?救得了誰?殺迴地獄不過是白搭一條性命。


    尤恩急忙將他拉住,製止他這般衝動的行為,「你想死麽?你現在應該先冷靜冷靜。」


    「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於川眼眶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沒有媒介我們也進不去那地獄。」


    「可你一開始不是站在壞人那邊的麽?你對我和薩德所做的事情難不成也忘記了?你是怎麽有臉說出冷靜這兩個字的?這一切有一半是你的錯!」


    尤恩被於川說得愣在了當場,抓他胳膊的手緊了緊,發現根本無法反駁。


    「你和壞人從一開始就是創通好的,現在裝好人給誰看?馬上給我放手!」於川大力甩開尤恩的手。


    「但是我現在對你所說的也是實話,沒有媒介我們進不去。」


    「所以呢?你難道沒有辦法直接打開地獄之門……還是說你千年前去到地獄是因為裏麵有你認識的惡魔?」於川冷笑一聲,「你這傢夥……真是……」


    尤恩的眼神有幾分躲閃,「我隻是拜託別人讓我進去參觀而已……況且那時他們也是有求於我,希望借我的手除掉薩德……」


    「按照你的意思,想要重新進到地獄還需要惡魔的帶領?他們怎麽可能願意?而且我也沒辦法請求誰的幫忙。」於川說著,哽咽了一下。


    「別這麽激動……」尤恩伸出去的手還沒觸碰到於川,就見人嫌惡的避開了。


    隨著東西落地,於川低頭,蹙起了眉頭。


    「這是什麽東西?」


    他拿了起來。


    難不成是薩德給他的?


    這又有什麽作用?


    「於川,你得先把事情跟我說清楚,我才好知道怎麽幫助你。若真有辦法去到地獄,我們也絕不能魯莽。自知之明也是要有的,你也別嫌我多嘴?你要是一個人必然是毫無勝算的,就算是我跟著你,也隻能勉強做到保住你的性命,地獄裏的惡魔可不止一兩隻。薩德之所以沒跟著你一起迴來,也有他的苦衷。」尤恩雙手抱臂,有些無奈。


    薩德那傢夥,不出意外的話是不可能丟著於川不管的。


    現在他可跟以前不一樣。


    沒有殺戮的心思,他將毫無用處。


    於川死死抓著手裏的黑色石頭,眼眸黯淡無光。


    他將地獄裏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尤恩聽完之後,臉色微變。


    「你要做好最差的打算,我覺得最好的選擇就是遺忘,你也知道,沒了與薩德的契約,你完全就是個能力並不出眾的普通人,受到致命傷是會死的。薩德把你送迴來,應該也是拚盡了全力,你應該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才是。」


    「你的意思是要我拋棄他,將他置之不理?我相信他不會就這樣丟下我的,我一定要迴去找他。」


    薩德雖喚他為主人,但是真正應該的報恩的從一開始就應該是他於川才對。


    「現在我們也進不去,我勸你還是死了心,他們也不會放你進去的。還有,你真的能夠接受到時候所看見的畫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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