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又想多了不是?我和徐姐即便再交多少朋友,心裏也會有你的位置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如果不是您早點提醒我,我跟田壯保持了距離,沒準田壯早就行動了呢!”我安慰著劉老太。


    “好好好,那我看看一會給你們做點什麽好吃的!”劉老太沒有錢,做好吃的是她表達心意的方式。


    徐姐聞言,說:“劉姨,不用了。今天我和小雪是來接您的,咱們今天去我那兒吃,搬完家一直想著咱們仨一起吃頓飯,前陣子小雪這邊事情多,一直沒聚成。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們一起去買菜,一起準備。”


    劉老太很開心,“我真的可以去嗎?那好,我先去院子裏摘幾樣青菜,再想吃別的你們再買些。”


    我們到院子裏一看,奶奶的菜侍弄得可真水靈啊。茄子、黃瓜、豆角、西紅柿、辣椒、小白菜……基本上市麵上能買到的新鮮蔬菜,她都種了個遍。


    “劉姨,你種這麽多樣菜啊,看來青菜我們根本不用買了啊!會做菜又會種菜,真是個寶藏老太太啊。”


    劉老太被徐姐誇得笑得合不攏嘴。


    摘完菜,我們幫劉老太打扮,她太久沒出門了,總要好好收拾一下。


    劉老太把之前徐姐買的那套衣服找出來,穿在身上,正合身。


    她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身材勻稱,衣服穿在她身上,一點都不拉胯。


    她又把頭發好好梳了一下,依舊光潔順滑。


    是啊,劉老太本就是個幹淨立正的人,這樣一打扮,倒多了三分光彩呢。


    我和徐姐一起站在大鏡子前,誇著劉老太,她笑著說:“你們再誇,我都要開花了。”


    我們買好了菜,打了車一起迴到徐姐家。


    劉老太很多年沒有離開村子了,能有機會跟著我們出來,看一切都是新奇的。


    到了徐姐家一看,羨慕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感歎著:“現在的樓房都裝修成這樣了啊?生活真是方便啊!”


    “是啊,奶奶,這樣的生活沒準過幾年你也能過得上。”我想著未來幾年後,那片平房拆遷後,劉老太也是可以上樓的,隻要她一直健健康康的就可以。


    “老嘍,這我哪敢想啊。這輩子守著我的老宅,有個窩,我已經挺知足的了。”劉老太倒是安貧樂道,沒那麽多想法。


    我們仨一起忙活著這頓飯,劉老太對新的廚具不太熟,徐姐很熟但不太會做,他倆配合得倒挺好。


    我呢,對徐姐家很熟悉了,今天居然做了主廚。


    我們三個人,一個十九歲,一個四十八歲,一個七十一歲,像極了祖孫三代,和樂融融。


    離開家鄉,還能收獲這樣兩個知近的人,很難得。


    吃著飯,徐姐又提起建議我搬走的事兒,“小雪,如果可以,還是不要住在城郊村子裏了,這次發生這樣的事兒可給我嚇壞了。那個房子雖好,但村裏的環境畢竟還是差點。”


    提起這個,劉老太的笑容僵住了,我知道她是不願意讓我搬走。如果可以,她希望我一直陪在她身邊。


    經曆了田壯這件事,村裏的夜路我確實是不敢走了,雖然有周若卿和德叔,但總不能一直麻煩人家。心理陰影,比危險本身還讓人恐懼。


    我對徐姐說:“目前還考慮不了這個問題,有點困難。”


    “差錢是嗎?我可以借你先用著,我看你現在收入挺高的,借給你,姐不害怕。”徐姐依然慷慨。


    聽徐姐這麽說,劉老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小雪,村裏的環境確實差一些,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住在那裏沒什麽,你這麽年輕又漂亮,如果有機會還是搬出來的好。”


    徐姐說借我錢,我知道劉老太是怕我錯失機會。


    她依賴我,但並不自私。


    可是要再買一套房,談何容易?


    我必須得好好搞事業了。


    *


    “慕雪”這陣子的收入全靠婚慶撐著。


    經曆了上一世婚姻的苦後,再也沒有羨慕過穿著婚紗的新娘。


    婚禮過後,她們不再是爸爸媽媽的嬌嬌女,他們要跟老公一起撐起一個家。要做飯做家務,要生兒育女,要跟老公一起賺錢打拚緩解家庭的經濟壓力。


    如果嫁給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還好,受再多苦有人心疼也算值得;若所嫁非人,則一世痛苦從這一天就開始了。


    結婚對女人來說仿佛第二次投胎,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投對了。


    看見那些新娘的笑臉,心情常會很複雜。所以即便拋開上學的因素,婚慶現場我也是能不去就不去。


    我是怕了,怕極了。


    一個人搞事業,隻要足夠努力就會有成績。婚姻這事,說不清,遠離為妙。


    迴頭看看自身,我笑了,十九歲的年紀,想這個,太滄桑了。


    這段時間不在,都是魏姐幫我的。


    “魏姐,謝謝你幫忙。”


    魏南接到我的電話非常激動,“姑奶奶,你可出現了。你一直不出現,他們有事就來問我。我也不能不管啊,可給我累壞了。”


    “改天請你吃飯,這下我迴來了,你可以歇歇了。”


    “吃不吃飯倒是小事兒,你可穩著點,別老搞失蹤,我扛不住啊!”魏姐囑咐道。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


    迴學校上課的第一天,程曉雨看見我就一直在我身邊說個不停。


    “快說,這些天你去哪兒了?問誰都說不知道,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忘了,怕周若卿通過她找我,我把她的電話也拉黑了。


    “我這幾天去外地辦點事兒,辦完就迴來了。”我撒了個謊。


    “那也不用切斷聯係方式吧?”


    “長途加漫遊,很貴的。”我隨口胡謅。


    “那天那個高端男士找我了。”


    “周若卿?”


    “是啊,他當時的樣子很沮喪,問我你有沒有來上課。我說你沒來,他眼裏的失望哦,我看著都心疼。他現在找到你了嗎?”


    “找到了。”


    “你可真是的,這麽悄沒聲息地說不見就不見,多讓人著急。唉,說真的,他是不是你男朋友?”程曉雨突然八卦起來。


    “不是啦。”我否認。


    “你說真的?你如果沒興趣,我可要出手了。他可把電話號碼告訴我了。”城裏的女孩子帶著一種天然的自信,敢愛敢恨敢說話。


    “別鬧。”


    “不舍得?不舍得就抓緊點,這麽出挑的男人現實中可不多見。”程曉雨提醒我。


    “你才多大,這麽點小孩,腦子裏在想什麽?”


    我從未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財富地位原生家庭,從哪個角度看都太不對等了。不要想不要想,我們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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