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該離開這裏了,我們。」


    狂三逃出地下區域的基地。結果,便又迴到解放前路……


    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


    「……距離她更進一步了。」


    狂三靠在小巷角落陰影中自語。分身們說著「是呀,雖然幹活是很辛苦啦」這種像是有些抱怨一樣的話。


    「……你們想做什麽?」


    狂三突然詢問。這話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放在剛幹完活的她自己身上,無論什麽時期也可以說明必有所求。


    「看在進度份上,滿足你們一次好了,但不能太過分。誒?」


    話還沒說完,狂三發覺身旁的分身過目後,遞來了一張紙條。


    「什麽啊。」


    狂三將它接過,於是看見上麵密密麻麻地細小文字寫著───


    「想要去淺倉同學那繼續按摩。」


    「希望以後可以輪班休息。」


    「去看東京的櫻花開放。」


    ────如這樣的話。


    「……迴去暫時不行,看在「我們」都很努力的份上現在就休息吧。」


    狂三迴複著看向紙條的反麵。那裏也像正麵一樣寫得很滿,規劃著「狂三」的渴望,加以小字跡寫下「就算是我,努力到現在也需要休息了」這句話。順便一提,她們似乎是把鉛筆的筆跡來迴擦掉。用手從側麵拿著,皮膚感到無比清晰的粗糙感。


    「…………」


    她轉身走出去。先不論其餘事,就久違地找家店鋪喝杯咖啡姑且放鬆一下好了。


    寒風吹過狂三臉龐,同步敬以冰霜拂過作為禮品。如珍珠般的肌膚以及櫻花般的雙唇。少女靜靜坐在晚店的桌前,略顯深思。


    的確如她自己所言,累計至今疲憊在放鬆後瞬息湧過全身。連不斷死亡都沒有感到的勞累與無力刺激狂三的精神,令她合上眼。


    「請來一份夏日特典甜點,一份牛奶、糖,配一份黑咖啡。」


    「……!喔,好的……現在就為您準備,請稍等一下。」


    雙眼皮打架地服務員立刻迴答,接著揉弄臉龐強打精神走入後廚區。


    「該工作了,蓮醬~」


    輕柔聲音傳出,時至十餘分鍾,棕發服務員少女放下托盤。


    「這是您的點單,請慢用。」


    「謝謝。」


    狂三抬頭道謝後,對方便鞠躬轉身離去。她的眼眸蔚藍純淨,但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維持工作的緣故,卻是有些頹廢,若休息一番想必會好些吧。不管怎麽看,她也不像平凡家庭。


    狂三專注於身前,將糖與牛奶混合入,隨後拿起勺子將調味劑混合,淡淡奶香彌漫。


    「啊拉啊拉,現在居然還能悠閑的喝咖啡,真是讓人沒想到呢。」


    狂三輕聲自語著隨之舉杯微抿,體會著咖啡因緩緩刺激神經。


    分身們商量著統一意見後在征求她想法便消失不見,或許是認為要去的地方比這是好,於是毫不猶豫拋棄自己。


    狂三背靠椅背,緩緩放鬆精神。


    不過,她能安靜片刻或許也有利於調整心態吧。因為跟先前狀態相比,狂三感覺心情不錯。並且,身體也有慢慢放鬆下來。


    「她們或許也是這麽想的呢。」


    狂三心情大好地想到了如此,然而不然,的確有點自我感動。不過,這樣其實也是沒錯,畢竟若是不能排開本體她們又怎麽能迴去享受。狂三是不會接受意見迴去按摩的。


    「……或許,以後允許她們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


    狂三默默在心中如是想到,前台懸掛著的影視節目剛好開始重放。


    「……對於刺殺首相,作為被告方,您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嗬……反正此事已經做出來了,但這樣做,我想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對現任首相所支持的,聯一會之成員莫名死亡,並被通過網絡公布罪證,部分網民懷疑你與此事有關,您有什麽迴複嗎?」


    「既然都查到這一步那不是應該很明白了嗎。就這樣吧。」


    「您就不想說什麽嗎?」


    「有,我為刺殺事件負責但絕不會後悔,法律應當宣布我有罪。」


    聽見新聞的重播,兩人正在對話,似乎存在什麽因素一般畫麵黑白,亦或者說避嫌需要致使不得不將影像屏蔽。


    但是,又不能聽到這樣的話卻當做沒有過。該說是不該有的愚蠢嗎?狂三原本可以對這些事充耳不聞,僅需悄悄躲過這段時間,或許罪惡就會自行的離去吧。


    「可還是騙不了自己呀……」


    狂三心中歎息著,像對自己都感到無語。


    「已經到這一步了,若是才去理會的話也是沒有意義的。」


    「可是自身的罪責難逃,終究在那裏,又如何能讓他人背呢。」


    「本來都已經過這麽久啦,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變了呢。」


    「但是看來是我並沒有。世上沒有正義,如果正如淺倉同學所言那般……」


    「如果真的一切都隻是虛偽,真實的所有並不溫柔,也沒有溫柔。」


    「無事獻殷勤,無故卻是自作多情的幫助,是愚蠢……嗎?」


    「隻需要冷眼旁觀一步,等待著結局出現,便能夠基本從此事脫離。」


    「───不能看著呢……愚蠢的善良,那我果然是這樣的愚蠢呢。」


    狂三糾結著做出詢問,向前台人員詢問這是什麽情況。不過該怎麽說呢……對這種社畜打工人提出的問題……很讓人尷尬的。


    看著盡管像是富家孩子,但她還是僵硬著做出迴答。不知,看見狂三的神情從迷惑至打量她後恍然大悟,少女笑容消失了。既然反應過來是這種原因,能請留些麵子,當著當事人的麵至少偽裝一下這憐憫的神情嗎?


    「抱歉。我並不怎麽清楚詳細情況,但這位先生因首相遇刺後角落裏自己不斷開槍,最後就被警員們抓住了。」


    「……首相遇刺……後?」


    「是的。在安培首相遭遇刺殺後的不過兩分鍾,他在同一方向朝遺體補槍了,目前警方態度表示刺殺者就是他。」


    「……政府、本國的民眾們就這麽信了?」


    狂三說這句話還沒過多久,少女便麵色有些古怪地轉身看來。


    「一開始是不信的。不過出於某些不便透露出來的原因於是就默認了。」


    「……不便透露?」


    「大概就是權錢交易,政治交換,輿論操縱,向普通人略施小利而已啦~」


    「……所以說,這種事情原來就當做是而已一筆帶過嗎!?」


    「因為這很正常啊。」


    少女擦拭著桌麵如此說道,便從桌麵同時撤走酒杯,放入身後托盤留作後廚清洗。


    接著和狂三一邊再次輕描淡寫地談起這個問題,表示十分正常。順便一提,她為了避免趕不上工時被他人嘲笑,便一邊幹活邊聊天。有些過於高效了。


    所幸目前狂三正思維風暴並不能在意,沒能吐槽這種問題。狂三沉思著她那燧發槍的彈藥究竟是什麽,全都沒看出來?


    正巧,就在這種時候。


    狂三的嘴可能沒管好,隻見少女吃驚地雙眼瞪大看著她,發出疑惑的詢問聲。


    「這位客人,您剛剛是有說「燧發槍」什麽的話嗎?」


    「啊?……呣。」


    狂三心說「什麽情況」的時間已經來不及徹底迴過神來了。


    她有些懵逼地側過臉,發現手持抹布的服務員正以滿臉吃驚的表情望向她,有些迷惑。


    「您剛剛是有說……關於「燧發槍」的話嗎?」


    「沒有。那是您的錯覺,我這個人有時就是會自言自語起來。」


    「是、是這樣嗎……」


    少女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首次懷疑聽力。


    「是的。還請務必不要在意。」


    「……好險,差點就被一時嘴順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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