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蘇衍總算清醒了一點。


    看著麵前人臉上的期待,蘇衍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答應了什麽,臉龐燒了起來,扭過頭去不肯看人。


    江亦塵等兩人都洗完澡之後,才不動聲色的表現出自己的真麵目,披散著剛剛擦幹的頭發,蹲在床邊,把腦袋湊到蘇衍膝旁,看起來很好摸。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蘇衍無奈的閉了閉眼,不想看到他這副丟人的樣子,把他從床邊拉了起來。


    “想幹嘛就幹嘛,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搞得跟他欺負人似的。


    明明一開始很理直氣壯,但聲音越說越小。


    話說完,耳根已經紅的能滴出血來似的,表情也不知該怎麽擺,隻是不斷的躲避著江亦塵的視線。


    江亦塵愣愣的盯著蘇衍看了許久。


    直到把人看的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那什麽表情?看什麽看?”


    江亦塵才輕輕笑了兩聲:“感動的表情,蘇公子居然願意賞臉,小的不甚感激。”


    這種事,蘇衍怎麽也說不過他,隻好憤憤的咬著唇,羞意十足的瞪了他好幾眼。


    江亦塵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住,但還是沒有輕舉妄動,隻是扒掉了自己的外衣躺到床上,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今晚是讓蘇公子來寵幸我才對了。”


    他的笑容讓蘇衍失了神,隨後有些疑惑,這人會有這麽好心?


    他雖然對這種事情知之甚少,但也清楚上下之分很有講究,根本不可能隨意換位。


    一無所知的小綿羊對未知的事物又很好奇,半信半疑的湊過去,隨後就被騙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兩人下午都睡了很長時間,這個時候根本不困,於是蘇衍教訓了江亦塵一遍又一遍。


    到後來,他無力的哭著,卻還是趴在江亦塵的胸膛上,用手半抵著人,上氣不接下氣。


    江亦塵絲毫不願放過他。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親吻著懷中人眼角的淚水,他的心卻被喜悅填滿了。


    這是蘇衍第一次明確的表達他的意願:他願意。


    這對於江亦塵而言,這種喜悅不亞於無緣無故升了好幾級的官。


    心上人給出了迴應,江亦塵太高興了。


    所以激動之下更加瘋狂。


    第二日,蘇衍像一朵萎靡不振的小花,趴在床上死活不願起來,被人叫醒之後鬧著脾氣,在被子裏拱,翻個麵又閉上眼睛。


    江亦塵隻好讓他接著睡,神清氣爽的去早朝了。


    江沉作為一個老牌官員,下了早朝之後可以自行決定在哪裏處理事務,隻要皇上未曾下旨,他就可以迴到家裏,在書房中處理事務。


    他想把那個吃白飯的禍害趕走的心思並未停歇,盡管現在不方便給江亦塵找個能持家的主母,卻也不能再留著這個人影響江亦塵判斷能力和工作水平。


    江亦塵在戶部的地位如今有些尷尬,但他依然得到固定的地方去做事,而不能我行我素,因此,江沉逮著了一個江亦塵不在家的時間,闖進了兩人的房間裏。


    蘇衍蓋著被子,雙目緊閉,像是被妖精吸幹了精氣。


    屋內雖然已經收拾幹淨,但江沉作為過來人,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們昨晚幹了什麽。


    “白日高臥,蘇公子倒是清閑。”


    江沉帶著些嘲諷的語氣讓蘇衍從半夢半醒中坐起來,有些疑惑的睜開眼。


    “江大人。”


    蘇衍連忙下床行禮。


    因為江沉不待見他,也不看好他此時的身份,所以並未允許他跟著江亦塵改口,而且隨著地位落差,他連當年的一句江伯父都沒資格叫了。


    蘇衍動作很快,但一掀開被子,脖子上的痕跡一覽無餘,可見昨晚的戰況激烈。


    江沉臉色更難看了。


    江亦塵段時間在戶部的活忙的不可開交,他是知道的,每日都很累,但為了能夠在官場上混下去,也不得不暫時忍受這種委屈。


    可蘇衍不但不體貼人,還勾著人胡鬧!


    江沉心裏又給蘇衍記了一筆。


    曾經他眼裏的蘇衍是個香餑餑,有著顯赫的家境,有一個建功赫赫的伯伯,而且關係頗近。


    不像主支要繼承家業,心思縝密,蘇衍並沒有什麽繼承權,卻能夠在家裏有一定的話語權。


    在當時還是個小官的他看來,讓兒子去和這人交好,到時候必然能多一些助力,即便在平日裏用不上,關鍵時刻也能成為破敵製勝之法。


    可蘇衍家裏的頂梁柱垮了,而身為文官的蘇正不斷作死,在朝堂中對付自己的兄長留下的孩子,簡直是無可救藥。


    蘇衍自然也就沒了利用價值。


    如今卻成了纏上他兒子的拖油瓶。


    當年他讓江亦塵與人交友,可不是為了這個。


    如今時局敏感,這樣的罪臣還是趕出去為妙,誰知道皇上會不會遷怒於他?


    蘇衍知道自己寄人籬下,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側手站在一邊,禮節上挑不出錯處,但看著江沉臉色並不好看,心裏咯噔一下。


    “你在這裏住的可舒服嗎?”


    “多謝江大人收留,很是舒適。”


    蘇衍摸不清他要幹什麽,隻是察覺到來者不善,小心翼翼的迴答問題,但這樣並不能讓江沉滿意。


    蘇衍知道他曾經低微的地位,是他曾經攀岩附勢的證據,讓他的麵子上很過不去。


    當年的他無權做什麽,但如今時過境遷,兩者身份地位皆轉換。


    所謂風水輪流轉,不外如是。


    吃準了他再無出頭之日,江沉並沒有給蘇衍好臉色:“你倒是舒服了,江亦塵日日忙於朝事,你不想著幫忙減輕負擔,還每日勾引於他!蘇正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被氣醒了。”


    語氣很兇,蘇衍幾乎是瞬間就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再說他是個男寵,依附於人。


    “江大人以為,我該如何?”蘇衍緊盯著這位自己昔日裏看不上的官員。


    在他年紀還幼的時候,就瞧不上他,現在也並沒有多害怕。


    隻是住在江家,出一份尊重,才忍氣吞聲。


    “我家塵兒心地善良,不舍得你這個昔日好友,才想著幫扶你一把,但對你是沒有感情的,你可別會錯了意。”


    江沉先把自己家的高度抬的很高,而後才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我這兒倒是有個旁的法子,我給你筆錢,你去做生意,將來也能自己糊口,不至於做這種毀了祖宗門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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