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溪似乎在猶豫,慕容權微笑著在籌碼上加了一筆:“若是楊姑娘覺得還不夠,皇祖母的性命不知姑娘可有興趣?”


    楊溪:“這……不妥吧?二皇子殿下放心,我和我夫君都聽從皇上的安排,無論儲君是誰,都不會有異心。”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可二皇子並不死心。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皇子,並且不屑於掩藏自己的野心,父皇也從未對他的這種心思表現出任何的不悅。


    所以他將這理解為一種讚同和許可。


    同意他在朝中尋找同盟,尋求支持和力量,利用強大的母家壯大己身,以期有朝一日,能有充分的理由問鼎儲君之位。


    所以,楊溪應該幫他。


    他才是父皇看好的孩子,不是嗎?


    “楊姑娘,本皇子乃是嫡子,皇後所出,比我皇兄的勝算大了不止一籌。”


    哪怕是在朝堂裏公開公平比試也一樣。


    朝中大部分大臣,支持的都是嫡長子繼承製。


    楊溪苦笑。


    她哪是在考慮勝率問題,她知道結局啊。


    但現在又不能說出來。


    預言出口,造成的蝴蝶效應可就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了。


    “二皇子莫要為難我,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慕容權看著楊溪為難的模樣,迴首,朝空氣招招手,立刻有人遞上來一箱東西:“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叨擾了,楊姑娘自便,這是今日打擾的歉禮。”


    歉禮很直白。


    楊溪接過去,發現是一箱黃金。


    咬一口,真的。


    楊溪緩緩揚起一個笑容,沒再說什麽,把人送到門口。


    “那就告辭了,若日後楊姑娘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慕容權微微欠身,姿態優雅,半截脖頸白皙可見青筋。


    楊溪莫名覺得這孩子很瘦。


    但也隻是一瞬。


    她笑著送走了二皇子,難得的有禮有節。


    這可是皇子,還是較為尊貴的那一個。


    身邊的下屬都是暗衛,以讓人猝不及防的方式躲藏,降低他人的戒心。


    皇宮裏的彎彎繞繞,哪裏是她這個直腸想得明白的?


    下午,楊溪又被宣詔,坐在昭嬪的宮裏,直麵那位傳說中的“兇手”。


    據說給她和蘇迎歲下藥的小姑娘。


    麵前這個年歲尚淺,卻已經初現貌美之恣的女孩,正以跪姿趴伏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夫人明察,奴婢沒…沒有在您的茶水裏下藥啊!奴婢不可能……”


    昭嬪掀了掀眼皮,眼底一片死寂,明明還是二三十的年紀,卻感覺身上暮氣深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白發長出。


    “尚書夫人可以隨便審,隻求能還這丫頭一個清白。”


    她想救下自己的婢女,但後宮的規矩她更是明白。


    多的是替死鬼,冤屈案。


    皇上要的是結果,不是真相。


    眼下,她這個小婢女的性命,隻在這位尚書夫人的一念之間了。


    若她也不準備詳查,而是順著皇上的話往下說,桃春的命也就難保了。


    楊溪看著昭嬪貌美卻毫無生氣的臉,暗歎這後宮真是個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位姑姑叫什麽?”


    “桃春。”昭嬪幾乎不抱什麽希望,看桃春的眼神裏帶著絲悲戚。


    “我可以把桃春姑姑帶迴去慢慢審嗎?”楊溪試探著問道。


    心中一片激動。


    女主!


    幼年原書女主的名就叫桃春!


    她看到活的了。


    不過這可得罪不起。


    雖然未來蘇順年和她發生糾葛的事,有她在就不可能了,但她希望能上層保險。


    “可以。”昭嬪一口答應下來,爽快得楊溪都愣住了。


    楊溪哪裏知道,在昭嬪眼裏,桃春隨時都可能被下入大牢,再被迫畏罪自殺。


    還不如讓她來處理。


    至少兩人之間沒有利害衝突,不會故意傷害桃春。


    於是,楊溪把桃春打包塞進了自己的馬車。


    這姑娘害怕歸害怕,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楊溪身上打量,澄澈幹淨,像隻小鹿。


    楊溪默默感歎著,不愧是女主,就算未施粉黛,也能把人迷住。


    “夫人,我真的沒有下藥,我可以證明的。”


    桃春見楊溪一直對她露出迷之微笑,卻一言不發,本就緊張的心情越發恐懼,忍不住出聲為自己辯駁。


    “你沒有下藥,怎麽證明?”


    最難做的不是證明有罪,而是自證無罪。


    “我知道是誰下的藥,而且,他身上多半還帶有那種藥物。”桃春捏了捏拳頭,悔不當初。


    她隻是好奇賞花宴是什麽樣,本來昭嬪娘娘根本不願去,可太後下了旨,她隻能去。


    本想把她留在殿內,她卻因為好奇,央了大皇子幫忙,結果她去看熱鬧了,一口黑鍋板板正正扣在了她頭上。


    “是誰?”楊溪饒有興致。


    她可還沒調查明白呢,桃春就已經有人選了?


    是太後嗎?


    桃春卻不說了,反而轉移了話題:“夫人說要在家裏審奴婢,不知打算如何審?”


    楊溪望去,一雙晶亮的眼睛望著她,沒有絲毫畏懼。


    “那隻是把你救下來的借口,我要是不這麽說,皇上怕是要立馬給你定了罪,到時候這事我就沒法查下去了。”


    馬車停下,楊溪把看似傻白甜實際心眼並不少的桃春帶到客房裏。


    “你暫時先住在這裏,等你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再迴去。”


    即便桃春說出個人名,沒有證據楊溪也不可能立刻相信,所以楊溪不急著逼問她,更不打算讓一個十歲的孩子牽動節奏,她打算自己先去查清楚。


    兩邊對照著看,不容易出差錯。


    她這樣毫不在意地一走了之,反而把自以為拿捏住人的桃春給鎮住了。


    桃春想起自己的處境,若是被逼著認罪,將來就沒有退路了。


    桃春焦慮地在客房的凳子上坐下來,忍不住胡思亂想。


    過了一會兒,卻見到一個小孩兒從門外經過,再經過。


    再經過。


    桃春不是傻子,拉開門看著那個已經在她門口徘徊了四五趟的孩子:“有什麽事嗎?”


    蘇順年有些緊張,捧著水的手也微微顫抖,因為做壞事,娘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這就是給爹娘下藥的人嗎?


    說實在的,蘇順年第一次見到桃春,心裏就不可遏製地對她有好感,想親近。


    但聽說她給爹娘下藥,那點好感瞬間化為烏有。


    可愛的、乖巧軟糯的年兒歪歪頭,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把手裏混了料的水遞出去:“姐姐,你渴不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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