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溪穿著一席鵝黃色正裝,因為今天晚上她要出席太後舉辦的賞花宴。


    結果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皇上截胡了。


    “儲君?皇上真想知道?”


    她雖然不知道誰更合適當儲君,但她知道最後誰登基。


    問就是她穿的這本小說的男主。


    雖然她沒見過,但肯定是帥的那個。


    而且男女主現在都還是小屁孩,她隻需要根據自家兒子的年齡輕輕一算,就知道他們還沒到成親年齡。


    “皇上真想問?”楊溪又確認了一遍。


    她那躍躍欲試的表情,讓抱著捉弄人心態的慕容淵都有些遲疑了。


    這種表情,倒像是在說,你敢問我就敢答。


    囂張如斯。


    兩個皇子也緊張的看著她。


    雖然知道父皇不會這麽草率地根據一兩個人的言論就決定誰是太子,但看父皇那麽在意他人的意見,他們也不由得跟著忐忑起來。


    畢竟是決定自己一生地位的事。


    不想當皇上的皇子大概是沒有上進心的。


    野心勃勃的皇家人才能活的更好。


    否則,下場參考他們被丟在邊疆的皇伯父。


    “你可別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朕隻想聽,你覺得誰更合適當太子。”


    太子而已。


    如果是皇位的話,他會更加慎重的思考。


    “如果皇上是猶豫不決的話,我可以告訴皇上,你心中的選擇。但如果皇上隻是想問我誰更合適,我可能確實要說點驚世駭俗的話。”


    “你說說看,朕心中選了誰?”


    慕容淵來了點興致,這女子向來心思縝密,如今竟連帝王的心思都敢猜了。


    她也不怕猜錯了之後丟了腦袋,猜對了之後引人猜忌。


    真是毫無防備。


    不過這樣才是最讓他放心的。


    如果下麵的人個個心思玲瓏,滴水不漏,他的皇位大概就該拱手讓人了。


    “皇上心悅二皇子。”


    楊溪隨手指了指長相比較普通的那個。


    那個應該不是男主。


    所以前期,他會得周圍人的喜愛,在各種方麵都高過男主,然後被超越。


    慕容淵心頭一跳。


    真讓她說對了。


    他確實看看好嫡子,畢竟是皇後所出,品行各方麵都是他看在眼裏的,功課也做的不錯,名正言順,賢良謙恭。


    但是,太後的推舉讓他產生了猶豫的心理。


    太後是什麽人?


    想要讓她的親生子篡他皇位,已經盯著他屁股下的位置盯了許久。


    所以他難以克製地想和她對著幹。


    光明正大的不行,一方麵會被孝道壓死,另一方麵太後背後勢力強大,一時半會兒,他還真難以解決。


    但他忍不住想當著二皇子的麵去對大皇子好,借此來挑釁太後。


    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沒想到,大皇子借著這一點點優待,居然成長不錯,抓住了每一個他給出去的機會。


    這下他真糾結了。


    兩個孩子都是好苗子,但如果同時培養,就像養蠱一樣,長大了之後終有一戰,不死不休。


    一勝一敗還好,怕的是兩敗俱傷。


    如果兩人為了爭奪權利導致國家力量流失,就會像上次一樣,周圍那些欺軟怕硬的小國立刻就會像蒼蠅聞著肉一樣,蜂擁而來。


    所以他不想埋下隱患。


    他必須仔細思考,確定培養對象之後,針對性培養,並把另外一個養成廢物。


    慕容淵心頭震驚,麵上不顯。


    “就算你說對了,你來說說二皇子有什麽優點,讓我看得上。”


    楊溪一笑:“皇上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說了。”


    “不過這隻是皇上心底的看法,至於我的看法,我兩種都不讚成。”


    蘇迎歲扯住楊溪的衣袍,有些不安,卻被丟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插嘴。


    她那句話讓一屋子的人都朝她看過去,包括兩位故作矜持的皇子。


    因為皇上目前隻有這兩個孩子,不立他們,難道要考慮姚王?


    “以我之見,”楊溪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目光而緊張,不緊不慢地繼續說:“皇上的格局未免太小了些。”


    “立儲君,為的是穩固國家之本,為了防止皇上出現意外,而後繼無人的情況,但兩位皇子都很優秀,彼此之間又相當友愛,相信無論是誰繼位,都不會對另外一位趕盡殺絕。”


    “皇上不妨試試,讓兩位皇子學著處理朝政,看看誰做的更好,將問題交給結果。”


    楊溪本來還想說讓兩個皇子一起掌握權力,最後,由百姓決定他們的去留。


    但想起這個時代的百姓很好糊弄,並未開化,也就做罷了。


    現在說的太多,容易起到反效果。


    慕容淵思考著。


    他本來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立誰為儲君。


    但現在得到的卻是一個方法,決定這個答案的方法。


    他很難挑出這裏頭有什麽不對,但隱隱約約覺得,之前從未有過這等先例。


    皇子是否成為太子,拚的是出身嫡庶長幼,母家的權勢,在民間的號召力,以及帝王對他的疼愛程度。


    不過,以能力論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看慕容淵動搖的模樣,楊溪到自己的話已經被聽進去了,腳底抹油:“皇上還有事嗎?如果無事,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拉了蘇迎歲就要走。


    “何事如此著急?不等把飯吃完。”


    “太後娘娘的賞花宴。”楊溪言簡意賅。


    她不是很想去,但已經迴了帖子說自己會去,如果不及時到達,恐怕又會被扣上一項大不敬的罪名。


    太後對他們並不友好,巴不得抓到他們的把柄,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這位牆頭草皇上並不一定能派上用場。


    慕容淵“哦”了一聲:“朕也去瞧瞧,最近確實開了不少花。”


    他站起身,又想起兩個被晾在那裏還沒吃上幾口飯的皇子,和他們擺擺手:“你們倆就坐那先吃。”


    到了太後舉辦的在禦花園的賞花宴,發現除了多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草,倒也沒有別的異樣。


    食物擺的很整齊,明顯也是借著賞花的名頭,打算邊吃飯邊聊天。


    人早已經差不多來齊了,後宮之中還沒有人敢放太後的鴿子。


    皇上一來,後宮妃子們頓時眼睛都亮了,鶯鶯燕燕,嬌聲軟語,把慕容淵圍的水泄不通。


    楊溪和蘇迎歲姍姍來遲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太後似乎也很好說話,免了他們的禮,就讓他們坐在屬於他們的位置上。


    楊溪小心地在桌子上假裝吃假裝喝,根本不敢吃一點。


    這可是後宮。


    她的心眼子,隻能告訴她,這裏的食物異常危險,一個不慎就可能吃到各種毒。


    蘇迎歲本來是不能來後宮的,但太後親自邀請,皇上也沒反對,於是他也不尷不尬的坐在楊溪身邊,小口小口的啜著酒。


    沒一會兒,蘇迎歲的臉就紅了。


    像喝醉了。


    但這麽多人,沒有一個像他這樣,被半杯酒放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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