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國是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是馬背的國家,民眾性格兇勇猛。


    當初古金、北寒也是遊牧民族,受不了惡劣的氣候條件,南下入侵的過程中,漸漸地融入漢人之中,經過幾代的漢文化熏陶,已經拋棄野蠻人的生活方式。而鬼方不同,他們還保留著原始的野蠻人生活方式。


    韓卿原本會以為,鬼方這戰會不好打,沒想到一入鬼方國,無人可匹敵,以碾壓的方式橫掃四方。鬼方國各個部落,聽聞“玉麵羅刹”帶著五十萬軍馬來襲,嚇得聞風喪膽,不戰落荒而逃。


    韓卿一路大肆搜刮軍需,斂收珍寶,很快把鬼方王逼到了絕境。隻剩下一支三十萬人的軍隊,跟韓卿死死較勁,無疑是螳螂當車不自量力。


    這支鬼方軍的主將叫犬狨,還算有點本事,力氣很大一個人能單挑十個人,隻是品性不好,打仗經常很下作搞些小動作,然而,韓卿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經過烈戰,犬狨被打的隻剩下一萬多人落荒而逃,逼得慌不擇路,竟然往韓卿營帳落點的地方逃跑,直叫人驚掉下巴。


    一路上,鬼方軍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在北寒軍的單方麵碾壓下,在追擊號角聲中一個一個地倒下,犬狨看著緊咬不舍的韓卿氣急敗壞。


    牧雲營帳裏,白扁被鎖在枷鎖裏,一下午直踹踹不安,等聽著已方振奮的追擊號角,興奮極了,這才暫鬆一口氣。剛想出去看一看,忽然營帳的布簾被人掀開,逆光中進來一個高個的男人。


    白扁直覺得那身影熟悉,還不待仔細確認,忽然被人一把按在懷裏被熱烈地抱住,背部被拍地“砰砰”做響,緊地讓人透不過起來。


    白扁拚命地從胸膛中掙紮出一個腦袋,看見眼前滿臉精神的北寒婧,驚喜說道:“婧姐,你怎麽來了!”


    “哈哈哈哈,我在家呆不住,想過來幫美人一起打仗!”北寒婧豪爽地笑道,小兇姐站在旁邊說道:“公主,在家裏養病無聊極了,傷口愈合後,天天嚷著要上戰場呢。禦醫說病情恢複得很良好,就瞞著你們,偷偷來了。”


    “婧姐,你做完取腫手術,不在家安心恢複,單獨跑出來,路上遇見危險怎麽辦?”


    白扁把北寒婧引到屋子裏,請她坐下仔細檢查身體狀況的確恢複良好後,才鬆了一口氣,以家人的身份帶著一絲嗔怒說道。


    自從白扁來了公主府邸後,就成為了到處操心的奶媽。


    “我這麽強壯,誰能撂倒我呢?”北寒婧比了比自己精壯的肱二頭肌,白扁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默默地不說話了。


    “公主還在路上,在強盜手中英雄救美,徒手打趴十幾個強盜,那美女跟了一路,嚷嚷著非公主不嫁,我們花了好多功夫才擺脫。”小兇驕傲地說著北寒婧鬼方路上的壯舉。


    白扁汗顏,自愧不如,北寒婧可是能輕鬆舉起千斤重鼎的女豪傑。


    “白扁,你這腦袋手腕上的枷鎖怎麽迴事?”北寒婧不解白扁好好地戴枷鎖做什麽,白扁歎了一口氣,便把韓卿的心魔和路上的承諾無奈地說了。


    “美人,原來也跟我提過這事情。那你好好在這戴著枷鎖,安心等美人迴來,我去準備一個驚喜送給美人,馬上就迴來。”北寒婧不由分說,帶著小兇姐離開了營帳,當真來無風去無蹤。


    過了一會兒,白扁正想起身看看北寒婧她們搞什麽就見簾子再度掀開,北寒婧和小兇換上了,普通小兵的黑衣打底的普通盔甲,手裏拿著一把長劍,進來問他喬裝成小兵怎麽樣。


    “兩位姐姐真會玩!”白扁見她們興奮地互相查看著裝,手撐在桌子上,扶額說道。


    “白扁,你沒有武功,在這安心在這呆著,我們去戰場上幫美人一起收尾。”北寒婧把長劍戴好,不等白扁阻攔,轉身吩咐說道。


    營帳裏的光猛然落幕,又恢複了黑暗,她離去的背影模糊在光暈中。


    “等等,婧姐,你們不能去……”白扁追出營帳,撞見進來送茶點的小廝,趕緊吩咐說道:“趕緊拿出鑰匙把我枷鎖解了。”


    “鑰匙在駙馬爺身上。”小廝迴答說道。


    白扁暈厥,沒想到韓卿這次竟然把鑰匙帶走了,管不了太多,隻身隨著北寒婧的身影追了出去。


    “大人,大人,將軍說你不能出去!”小廝見白扁逃跑了,趕緊叫道。


    戰場上,勝負已經昭然若揭,犬狨的人馬隻剩下幾百個人,韓卿帶著大部隊跟趕鴨子似的玩著他們。


    “犬狨,你的人又死了好幾個呢?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還不投降?說不定你叫幾聲爺爺,我留你全屍。”韓卿騎馬追在他身後惡意打趣說道,北寒士兵哈哈哈地壞笑著。


    犬狨眼見離韓卿這方的軍營越來越近,暗惱自己昏頭分不清東南西北,竟然闖到這羅刹的地盤。


    權狨知道敗局已經無法扭轉,被韓卿打趣地麵紅耳躁,惱怒非常,沉臉摸著胸口的裏的東西,心裏計較著,不管成敗在此一舉。


    韓卿見他路中摸了兩三次胸口,心中狐疑:犬狨一路上老摸著胸口做什麽?


    直到馬跨越過一塊巨石,正式進入到已方領地,韓卿的脊背上猛然躥起一股熟悉地毛骨悚然,炸裂到頭皮發麻,刹那走神間,抬眼*猛然襲來。


    韓卿眼睛被迷住睜不開眼睛,陷入一片黑暗,惡夢!無邊的惡夢!猛然把他吞噬。如夢中每次一樣的場景,反複的迴放,每次一樣的恐懼,反複的重曆。


    他的眼睛被迷住,火辣辣地睜不開眼,看不清外界,四周是敵兵兇猛的呐喊聲,從八方把他困在原地。


    犬狨抓住了刹那的機會,用生石灰偷襲成功,韓卿被迷了眼,瞬間失去方向感。


    犬狨猛然舉起寬闊鋒利斧頭,迎麵砍向韓卿。


    “韓卿——”有人唿喊他的名字,在吵鬧的環境中,分不清男女。韓卿心裏“咯噔”一聲,剛想叫不要過來。


    那人把他抱在懷裏,對調了一個身,熟悉的感覺,讓韓卿不敢置信,狐疑不已,她怎麽會出現這裏。


    他終於知道夢中護著他的人是誰了。


    “啊婧……”韓卿呢喃道,看不清她的麵孔。


    北寒婧看著自己的腰與上半身在斧頭下分離,眼神漸漸絕望,升起無比地悲涼,猛然推開韓卿撲向犬狨。


    韓卿被推開,忽然發現北寒婧斷成兩截,他還抱著北寒婧殘缺的下半身,她的上半身不知道去哪了?


    韓卿拚命地想睜開眼睛,可是仍舊看不清北寒婧在哪裏。不,他不能連啊婧最後一麵也見不著,連最後一麵也看不清。


    犬狨踹開拚命的北寒婧,韓卿聽見北寒婧吃痛聲音,抱著她半截身子如盲人唿喊道:“啊婧,你在哪?啊婧?”


    “別過來!”


    犬狨踩著北寒婧的胸口,舉起斧頭對往他這邊方向尋來的韓卿,猛的劈下,韓卿聞風抬起手中的劍猛然刺去。


    幾乎是同時,韓卿的長劍從下顎刺穿了犬狨的腦袋,韓卿的腦袋,從脖子上飛落在地。


    “韓卿——”白扁和北寒婧不約而同叫道,隻覺得天塌地陷。


    韓卿隻覺得脖子上一涼,摔落在地上,嘴角殘留著笑容,我終於找到你了——敵人。


    韓卿拚命的睜開眼睛,至死前,他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奔跑向他,然後天黑了,隻剩下身首分離地劇烈疼痛。


    惡夢成真了……


    那具他親手雕刻的寬敞龍鳳棺可以派得上用場了,正好可以裝兩個人。


    可惜,他還有好多計劃沒有實現……


    再見了,我的愛人!


    再見了,我的愛人!


    再見了,我的朋友!


    嫣兒,我的嫣兒,但願你安康……


    白扁一下午的踹踹不安,終於成了真,指著敵軍含淚咆哮道:“把這些人通通殺了!”


    “婧姐!”白扁看見被人腰斬成兩截的北寒婧,跑向她把救命丹塞進她嘴裏,手裏銀針封住她身上大血,匆匆上了些止血粉。


    “你快去救他。”北寒婧腰下血流如柱,捂著自己的肚子,放棄第一搶救時間,咬牙痛苦地說道。


    白扁咬牙轉身抱起韓卿閉眼的豔麗頭顱,從醫包裏掏出早已穿好的蠶線的針,邊流淚邊快速替他衝洗血肉模糊的傷口,接骨,縫針……


    白扁哭得極其淒慘,渾身顫抖地唿喊說道:“韓卿……韓卿……別離開我……”


    世界上忽然安靜了,隻剩下韓卿那冰冷的笑容,他的活色生香悄悄隨著冰冷的體溫漸漸流逝。


    等白扁終於縫好韓卿的頭,迴過身來,卻發現北寒婧失血過度,早已笑容安詳的離去了!


    “婧姐,你別死,給我一個機會……”白扁拖過北寒婧的下半身屍體,拚命地把她屍身縫合在一起,哭著求道。


    將士們哀慟哭泣,雙手合十棄械,求禱蓮神顯靈。


    “快!把他們給我抬到營帳裏去。”白扁踉蹌著在士兵的攙扶下起身,紅著眼睛,麵色恐怖地咆哮說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氿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氿裟並收藏權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