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赴盛興,尋王蒙獲解藥。


    牛皮紙上,留的字,字跡雄秀端莊,圓潤中暗藏鋒利,字態中又透出股清逸不拘。


    韓卿認得此字,出於何人,可是牧雲北寒千裏迢迢,欲在開戰之際,他怎麽可能深入北寒。


    “解藥?獨赴?”


    韓卿收起牛皮紙,皺起眉頭思忖,不管這是不是圈套,他都要闖一闖。


    整個北寒,隻有一家酒樓喚盛興,生意興隆,門客不絕,專做牧雲的菜色,據說老板是在牧雲待過,品嚐美味過後,把廚子帶迴來開店。


    韓卿的帶刀,讓侍衛埋伏在門外,重重地包裹了興盛樓。


    韓卿隻身走進興盛樓,巡視了一圈再坐用餐的客人,攔住一個小二,用刀鞘抵住他的脖子,冷麵問道:“你店裏有沒有叫王蒙的客人?”


    小二趕緊點點頭,迴答說道:“有,他走了,給你留下一個紙條,讓你隻身去城郊外找他。”


    韓卿皺了皺眉頭,展開一看,上麵寫著:“獨身赴約,城郊門口,方可相見。”字跡還是一樣。


    韓卿趕緊騎馬,帶上人馬去城郊追人,可是到了城郊,又撲了空,一個賣菜老婦,塞給他一張紙條,寫著:“隻身赴約,城裏月光閣,尋念念方可相見。”


    韓卿被騙兜了圈,氣的發抖,暗罵:狡猾的狐狸。


    韓卿按耐住煩躁,讓大部分侍衛先行迴府聽候動靜,帶著四五個喬裝打扮的侍衛,騎馬往城裏的月光閣走去。


    這月光閣是個娼妓聚集之地,是有錢人來的地,進閣之人都需要交隨身攜帶的武器。


    韓卿交了長刀,隻身進了月光閣,聞見各種繚亂的胭脂香粉,目光遊巡在衣著暴露的女子身上,厭惡的掩鼻子。


    然後,隨手攔住端酒疾步路過的龜公,煩躁地問道:“你這裏可有念念,叫她出來見我。”


    “公子,往樓上左邊第二間走就是了。”龜公連頭也沒抬,不待他迴話,便匆匆地離去。


    韓卿沒法子,給幾個屬下,暗暗地打了個眼色,往二樓走去。


    韓卿抬起手指剛想敲門,門就順著力道開了一道縫隙,裏麵傳出女人悠悠地嗓音,說道:“公子進來罷。”


    韓卿按著腰間的暗鏢,謹慎地往裏麵走去。


    前堂美人椅上,靠躺著一妖媚的美人,塗染著丹蔻的素手,指著桌子的三壇美酒,巧笑嫣然地說道:“公子把這三壇美人醉喝了,念念就告訴你,想要的答案。”


    韓卿警惕地端起酒壇,聞了聞香濃味道,掏出銀針測毒後,看著那美人心想:這是北寒的地界,饒那人也不敢放肆,況且門外也有他的人。


    韓卿舉起酒壇,烈酒接二連三的滾滾下肚,心裏的煩躁舔了把火愈加嚴重,把酒壇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不善地怒道:“把那人給我叫出來。”


    那叫念念的女子,掩袖捂嘴,笑道:“請公子,摘了麵具,把這條黑巾纏在眼上。”


    韓卿咬了咬牙,解了麵上的麵具,那念念看見韓卿麵具後的瑰麗的真容,楞楞地感歎道:“原世上,竟有比女子還美的男人。”


    韓卿哪裏想聽她羅裏吧嗦,綁上兩指寬的黑布巾,隻想快些引出幕後之人。


    “這下可以帶我去見那人了吧。”韓卿在眼上係好黑巾,沒好氣地說道。


    “自然,公子牽上我的手跟我走罷。”那念念懶懶地起身,帶上韓卿往屋外走去,幾經曲折上了一輛馬車。


    “這馬車要去哪?”韓卿沒有想到,念念竟然要帶他離開月光閣,警惕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問道。


    “公子,稍後便知。”念念不慌不忙地說道。


    “不行,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韓卿拒絕上馬車,拖延時間等自己的下屬出來。


    念念依舊不急,微笑說道:“公子若不去,時間一到,王公子恐怕就走了,他說你若再錯過那東西便不會給了。”


    醉仙樓內,三位客人,相貌堂堂,別樹一幟。


    “子矜,你覺得北寒如何?”蕭景煜端起酒杯,鳳眼望向樸華的街道,轉頭問道。


    “頗為繁華,井井有條。”顏子矜端起酒壺,不急不徐地說道。


    “那比之牧雲呢?”蕭景煜鳳眼明亮,盯著顏子矜唇紅齒白的斯文麵頰,出題問道。


    “你是要我說好聽的話,還是難聽的話?”顏子矜放下酒壺,抬起頭問道。


    “難聽的話。”蕭景煜摩挲著杯口,溫和地微笑說道。


    “這北寒治理的井然有序,你我待在這裏三日,見到城內人人信奉黑蓮教,胡汗之人相處融洽,沒有人在街上爭吵過一句,現任君主也頗具領袖之範,百姓頗為支持,恐怕不是好對付。”


    顏子矜把自己的內心話說了出來,蕭景煜點點頭,鳳眼裏的微笑越加大。


    “那好聽的話呢?”蕭景煜又問道。


    顏子矜又拿起酒壺,替皇帝斟滿酒說道:“這北寒陌替牧雲把北寒治理得這麽好,真是辛苦他了。”


    蕭景煜噗嗤一聲朗笑出來,指著顏子矜寵笑說道:“你這張嘴呀,你再說說黑蓮教。”


    “這北寒國全下到百姓,上到王族,全然信教,使得凝聚力極強,這是福也是禍,黑蓮聖子若是身正也罷,若心不正恐怕禍從蕭牆。”


    顏子矜想起樊墨涯不知使了什麽巫術,竟然派遣毒蛇來咬他,便知道此子麵正心惡,假使有一日,眾人得知他邪惡地真麵目,就是此國家分崩離析之日。


    蕭景煜想起樊墨涯男女通吃,威脅嫣兒和韓卿屈身之事情,歎了一口氣。


    兩人正欲談話之際,聽見樓下馬車的軲轆聲漸近,高勝便從位置上站起來,出門去叫小二。


    小二帶人撤了桌上的殘羹剩飯,擺上一壺新酒和酒杯,顏子矜忙攔住他們拿酒,擰起著酒壺和杯子,告別說道:“我帶迴房間喝。”


    蕭景煜見他酒性甚高,告誡了句:“晚上安分點,吃了酒別出去逛了。”


    “是,謹遵王公子之話。”顏子矜臨走前,不忘插科打諢地說道。


    這顏子矜是個喜好風花雪月地浪蕩文人,每去一地,都是吃遍好吃,玩遍好玩的事情才盡歸。


    蕭景煜最喜帶他出來玩,因為他就是個活動的百事通,但是有生*出風頭的壞毛病,喜歡到處留下風騷的事情。


    在牧雲也罷了,在北寒可就容易壞事。


    蕭景煜待他走後,指著顏子矜坐過的凳子,冷聲吩咐高勝說道:“把凳子給換了,晚上,你看著他點。”


    等凳子換好,馬車也差不多慢駛,停靠在門口,從馬車內緩緩出來一男和一女,上樓而來。


    “扣扣扣……王公子,我把人帶來了。”門外的念念輕敲門說道。


    蕭景煜鳳眼示意高勝去開門,不一會兒,蒙眼的韓卿便被高勝引進門裏。


    蕭景煜出聲說道:“高勝,你退下吧。”韓卿突聽他朗潤的聲音,身子猛地一僵,手指暗暗地捏緊。


    “蕭景煜,你讓竟然敢入北寒,讓人帶我兜了一個大圈子,來這裏有何意。”韓卿抓下蒙眼的細布,複雜非常地問道。


    “韓兄今天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吧,坐下吃罷。”蕭景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韓卿嘴角暗嗤,撩開黑袍坐了下來。


    “你究竟怎樣,才肯把禁功散的解藥交給我。”韓卿坐下也不動筷子,直視蕭景煜說道。


    “嗬嗬,離兒已經跟我說,你幫她求解藥一事所受的委屈,我今天就是正式過來道謝恩公,解藥自然會奉上。”


    “你不必自作多情,我不是為你而求,我巴不得你死了。”韓卿冷眼橫對地說道,蕭景煜尷尬地摸摸鼻子。


    “韓兄還是記恨金闕閣那夜醉酒——”蕭景煜這話還沒說完。


    韓卿瞬間暴立起來,麵目猙獰地抓著他領子,憤恨地打斷說道:“你住嘴,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教你今日魂斷北寒。”


    蕭景煜舉起手來,表示不說,韓卿才平靜下來,嚴厲地警告蕭景煜說道:“我不管你那晚,是有意還是無意,你要是把這事說出去,我會教你死的很慘。”


    蕭景煜鳳眼平靜下來,點點頭說道:“我是來找你談樊墨涯之事。”


    韓卿細眼立刻警惕起來,危險地眯起眼睛說道:“你想說什麽?”


    “樊墨涯是個邪惡之人,不適合當聖子,我們或許可以聯合起來,把他趕下神壇。”蕭景煜微笑著提出建議說道。


    “不必了,墨涯善良仁和,是北寒的福氣,反而是你跑來北寒離間我們,居心不良,你還是乖乖地等著我們攻打你罷。”


    韓卿聽見蕭景煜詆毀樊墨涯,俊臉立刻拉了下來,立刻出言維護說道。


    蕭景煜見韓卿提起樊墨涯,眼裏冒出信服地仰慕,心裏訝異非常。


    按照,韓卿記仇的個性要是吃虧了,不把人砍死,絕對不正常,怎麽可能還維護傷害他的人。


    蕭景煜細細地打量韓卿,忽然發覺,他比以前要更加精細美麗,臉上的疤痕竟然快消失不見。


    他的野性和嗜血似乎被人給關了起來。


    “你竟然淪落成他床上的臠寵。”蕭景煜的話一出口,韓卿的麗臉色瞬間失血,細眼瞬間透露出絲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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