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懸在西邊,將欲落山,城郊上一支頹敗的殘軍,拖著殘盔敗甲,亡命地奔逃於野。


    北寒婧迴頭看了一眼被引出城的間冉兵將,布滿血汙的臉上,嘴角露出一絲勝利地笑容。


    “不好,快撤,迴城——”領將之人看見忽然湧出來的人馬,扯開嗓子大喊,哪知話音剛落,一支疾速的飛矢,插沒入吼頸。


    直直摔落於馬的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嚇得周圍的人立刻退散開來,揚起手裏的武器,驚恐地看向射箭之人。


    射箭之人距離他們百米開外,邪肆地收起一張彎弓,一條蜿蜒扭曲的疤痕,像是條惡心蛆蟲臥在那張豔麗的左臉上。


    “是玉麵羅刹的鬼軍來了,快逃——”眾人慌亂地揚起弓箭射向韓卿。


    在七國中,流傳著一句話,寧願遇木宛的“殘暴公子”百裏溪,也不要遇見北寒的“玉麵羅刹”韓卿。


    遇見百裏溪你尚且可以痛快下黃泉,遇見韓卿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擋——”韓卿一揮手,靜立的軍隊嘩地立起盾牌,形成一麵恢弘的銅牆,把漫天箭雨抵擋在外,利箭窸窸窣窣中地折落在插沒入地。


    等到間冉軍方箭盡,北寒軍搭起弓箭開始迴擊,間冉軍見到不對,立刻揚起盾牌調馬撤退道:“迴城——”


    間冉軍一時落馬者無數,兩萬多的軍隊,尾巴掉了一大半。


    “追——”


    韓卿揚起長槍,一夾馬腹,指著間冉軍逃跑方向,激奮的嘶喊,帶領著烏黑的鬼軍,在身後追趕落後的餘兵,開始激烈殺戮。


    “兄弟們,跟我殺上去……”北寒婧見到韓卿像是一支長槍,刺開間冉逃亡的隊伍,昂首揚起巨斧,帶領兵將,收拾被韓卿分散開來的餘兵。


    北寒的兵將,越殺越勇,等殺到間冉城門時後,間冉兩萬的逃兵隻剩下一百多人,而己方隻折損五百多人。


    “快關城門——”間冉逃軍進入城中後,立刻下令關閉城門阻擋北寒軍隊。


    “休想。”韓卿嘴角勾起,腳尖一點馬背,踏著人頭,身輕如燕,往城門闖去。


    “快,攔住他,射死他。”逃兵的小將領,見到那個羅刹來勢洶洶追來,嚇得趕緊奪過慢兵的手中弓箭,射向韓卿。


    韓卿避開哪些亂箭,伸手抓住幾支利箭反擲過去,慘叫聲不斷。


    小將領看見韓卿嘴角,那抹遊刃有餘地譏笑,額上冷汗不斷,搭上第二支箭。


    韓卿不管他,揚起利刃,手起刀落一排人頭,掉落在地上滾動,那些人頭還眨眼,嘴巴還沒閉上。


    “找死。”韓卿一貓腰,躲過小將領的箭,短刀一擲,小將領應聲倒在地上。


    其他人,嚇得後退一步。


    城門被北寒後麵湧過來的兵馬給破開,烏黑的人馬,湧入城裏,跟間冉的兵馬混亂的攪戰在一起。


    城門口,瞬時屍體堆積到小腿高,後來的人前仆後繼地上前廝殺。


    韓卿帶著一隊人馬闖入敵軍,一路過去人仰馬翻,屍體橫陳。


    “後麵的跟上。”韓卿坐騎被人斬斷馬腿,滾落在地,迴首看見軍隊,遠遠地落在後麵,無法支援。


    一咬牙奮起,連續殺了幾人,等待後麵人跟上。


    “玉麵羅刹,也不過如此。”將領帶著援兵,圍住韓卿,一揚手,周圍的人立刻架起弓箭,對準包圍圈裏的韓卿。


    “韓卿你要是乖乖地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讓我睡覺,我可以考慮放你一命。”那將領看著韓卿即使形容狼狽,也抵擋不住出塵的絕色之顏,嘴裏下流道。


    其他的兵將都色眯眯地跟著調笑。


    韓卿俊麵難看極了,暗暗地磨了磨牙,忽然暴起罵道:“做夢。”


    眾人來不及反應,慌亂地向他射箭,韓卿躲在馬下,身子靈活的穿梭。


    剛剛出口不遜的將領,無聲無息地被韓卿用短刀架住脖子。


    “韓卿,你幹什麽?”那將領看著脖子上的利刃,說出的聲音變了形狀。


    “讓你的人馬,全部放下武器。”韓卿把刀逼了進他的脖子,威脅說道。


    “快,放下武器。”那將領命令道。


    其他兵將猶豫不決,那將領威脅道:“你們愣著幹嘛,看我掉腦袋!看我迴去怎麽饒你們。”


    其他,兵紛紛地把把兵器扔到地上,這時候韓卿的人馬已經追上來,見那群兵全部放棄武器,全部痛快地進去屠殺。


    間冉軍再下馬撿迴武器,已經慢了一拍,人頭紛紛地落地。


    韓卿勾起唇角,一抹那個將領的脖子,把他踢下馬,又開始在人群中殺戮。


    在太陽快接近地平線之時,一場充滿硝煙的戰爭才徐徐落幕。


    汙濁空氣中,縹緲著悲壯刺鼻的硝煙,到處殘肢斷體,,血流成河,烏鴉遠遠聞見血腥味,盤旋在屍體上。


    韓卿把勝利的猩紅旌旗,插在城牆上,看著遍地的屍體,望著著對麵滿臉血汙的北寒婧,兩人嘴角互相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北寒婧解下腰間的酒壺,仰頭灌了幾口烈酒,舒服地喟歎一聲,隔空把酒壺拋給韓卿。


    韓卿抓住酒壺,揚細長的脖頸,高高地把酒液,灌入喉中,烈酒一路從喉嚨燒到胃,他才體會到自己還活著。


    北寒婧癡迷地看著,舉手投足都無比風華的韓卿。


    “咻——”一支冷箭帶著雷霆之勢,破空而而來。


    “躲開。”


    韓卿把酒壺,砸向那隻背後射向北寒婧的利箭,閃身一扯還在花癡的北寒婧,把她護在懷裏,生生替她挨了一劍,轉身一腳踹飛偷襲的敵兵。


    “不許動。”鬼軍紛紛圍住那個還有一口氣的敵軍,揚起刀劍齊齊地插入他的腹部。


    “韓卿……”北寒婧看著被劍刺穿胸口的韓卿,驚恐地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在外頭長點腦子……”韓卿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無奈地教育說道。


    “快傳軍醫。”兵將們關心地圍了上來查看情況。


    “對不起。”北寒婧捂住韓卿不斷流血的胸口,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無比地悔恨自己讓他受傷。


    “哭什麽,我又死不了,男人保護女人是應該的。”韓卿看著北寒婧通紅的眼睛,替她拭去眼淚說道。


    隻用了十天,北寒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了間冉國,各國震驚非常。


    北寒此役後,版圖擴大一半,在也不是七國中國土最小的國家。北寒的下一個目標直指他們的臨國牧雲。


    七國也從此變為了六國。


    此刻,牧雲國舉國上下都在議論此事。


    牧雲四美又重聚一堂,分析現下的局勢。


    “各家愛卿,如何看待北寒滅間冉一事,以及他們的後續走勢,君燁你先說。”


    蕭景煜轉著手中的熱茶,視線逡巡在三人的臉上,定在李君燁臉上說道。


    “恐必有一戰,需牽製古金與北寒,聯合木宛。”李君燁不慌不忙地說道。


    蕭景煜點了點頭,看向顏子矜。


    “我已經同大鴻臚交涉,去古金以及木宛的事宜。”顏子矜迴複說道,蕭景煜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最後看向慕容白。


    “我已經布陣好,石頭城事宜就等他們上鉤。以及,下發民間征兵事宜的消息。”慕容白迴複說道。


    蕭景煜沉吟了一會兒,決策說道:“子矜,你出使木宛務必談成聯盟之事,如若不成也得使他們答應強製古金。


    君燁,你出使古金,讓他們不要插手此事,破壞他們與北寒的聯盟事宜。


    今晚你們收拾一下,明日你們就分頭出發,早於北寒到達木宛和古金,先發製人。


    容白留下來,繼續手頭之事情,密切監視北寒最新舉動。”


    “是”眾人齊齊說道。


    於此同時,韓卿和樊墨涯早已經,分頭去古金和木宛。


    韓卿製定地下一步謀略,正是聯合古金國,若聯合不成,也得讓古金和木宛他們,在他們攻打牧雲時不要趁機偷襲,造成腹背受敵的情況。


    “駙馬不可,公主吩咐我們路上不能讓你傷口撕裂加重傷情,還有三天就到古金,請您迴馬車內。”兵將幾人攔住要騎馬的韓卿說道。


    “我難道還管不好我自己?要是此行計劃,因你們而耽誤,是拿你的頭,還是你的頭來問罪。”韓卿憤怒地甩開他們的手,指著他們的腦袋罵道。


    士兵幾人被他罵的閹了,韓卿跨上馬背下令說道:“你們兵分兩路,一路照常去古金跟我匯合,留下一百人想辦法路上拖延住牧雲的人馬,我先於你們一步去古金。”


    “爺,紅袖陪您一起去。”侍女紅袖跨出一步,仰頭看著韓卿殷切地說道。


    春風吹拂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眾人眼饞不已,但是誰也不敢動駙馬臥房裏的人。


    這紅袖一家人因戰爭流亡於外,家人被強盜全部殺光,韓卿行軍途中,正巧遇見強盜要強暴她,救了她一命。


    從此紅袖甘願留下來做丫鬟,行軍中一直貼身伺候。


    韓卿也待她如親妹,教她習武,教她琴棋書畫歌舞。紅袖在歌舞一方麵特別有天賦,韓卿便請老師讓她專門學習。


    紅袖雖然沒有名分,但是駙馬府的下人們,按照側室的標準來對待她。


    “乖,你也留下,有什麽事情及時飛鳥傳信於我。”韓卿看了她一眼,緩和下口氣,細眼裏露出溫柔說道。


    “爺……”紅袖看著他駕馬遠去的背影,楚楚地喊道。


    韓卿離了他們以後,為了遮人耳目,換上人皮麵具。


    一路逞能騎快馬,行至半途中,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衣服,痛的冷汗淋漓,也不休息,最後生生地摔落馬背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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