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此番並未刻意掩飾行蹤,而是公然踏入呂本的府邸,料想其同黨很快便會得知仙帝獨自召見呂本的消息。


    至於兩人究竟交談了何事,外界自然無人知曉。


    “微臣呂本,恭迎聖駕降臨!”


    呂本領著家中弟子一同出迎……


    抬頭便見朱元璋自飛雲攆中走出,身後竟緊隨著陳寒。


    原來二人竟是共乘一攆前來。


    朱元璋此番造訪,竟然攜陳寒同行,且乘坐同一飛雲攆,令人心生疑惑,他們之間何以如此親近?


    莫非僅僅因陳寒有所作為,便可享有這般殊榮?


    呂本心中泛起陣陣苦澀,他一生謹慎行事,在朱元璋身邊更是忠心耿耿、勤勉不懈,未曾想最終卻是一無所獲,甚至如今麵臨即將被問責的境地,何處討得公道?


    陳寒似乎有意挑釁呂本,淡然言道:“貧道此乃首次踏入呂真人府邸,不想真人果然品味非凡,此庭院布置頗具意境,怕是耗費了不少靈石罷?”


    呂本聽罷,無言以對。自家庭院的確雅致非常,耗資之巨自然不菲,然而陳寒此舉分明明知故問,豈非欲向帝尊暗示其貪墨之實?


    朱元璋饒有興趣地在呂本的府邸四周漫步,心中實則暗怒湧動。身為一位深知節儉之道的仙帝,即便皇宮之內也力求簡樸,杜絕奢華,卻未料到呂本家中竟能這般精美絕倫。


    他明白江南之地的官吏多有不依賴俸祿度日者,卻不曾想這些人竟富可敵國。看來陳寒提出重拳整治商賈之事,的確大有必要。自己之前實在是過於孤陋寡聞了。


    那些商賈之富有,遠超他想象,簡直與擁有一國之財相差無幾。相比之下,自己卻還要依靠黎民百姓微薄的賦稅維生,倘若能直接從他們那裏取得財源,早已富甲一方矣。


    因此,此刻他對呂本的目光愈發冷厲。你身為太常寺卿,又是儲君的嶽父,日子過得這般滋潤是否太過分些?


    我等生活尚不及你,顯然你確實罪孽深重。若非陳寒留你一命,用作揭露那些尚未公開的罪行證據,你恐怕早已屍骨無存!


    陳寒隨後開口道:“呂真人,我們進去吧,有些事需與你商議。”


    此刻的呂本倍感尷尬,仿佛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任由陳寒牽引進入府內會客廳。迴想當初,若是未曾算計陳寒,今日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自己終究低估了陳寒的實力,竟被對方輕易鉗製。


    待眾人入座後,呂本喚來管家獻上香茗。然而陳寒飲茶之餘,卻又挑起了事端:“仙帝,請品鑒此茶,乃是上等的雨前龍井,浙江商會盟主贈予貧道些許,據說最頂級的雨前龍井,一兩茶葉價值堪比一兩黃金呢!”


    呂本聽罷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內心暗罵陳寒存心要害死自己。自己怎敢飲用如此昂貴的茶水,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然而他卻無法反駁,因這確乎是雨前龍井,修煉者皆知其珍貴無比。


    呂本不禁以目光審視自家的管事,那眼神仿佛在問:你難道看不見這是黃帝陛下駕臨嗎?


    你怎能這般疏忽大意,竟取出這等珍稀的雨前龍井來款待貴客?難道不知我們這些修行官員現今修為進境緩慢,俸祿微薄至極?


    如此稀有的茶葉與低廉的俸祿相襯,豈非明擺著告訴黃帝陛下,你家老爺私下裏恐怕是在以煉丹材料換取賄賂吧?


    麵對指責,管家一臉冤枉地迴應:“可是大人您平日裏飲用的茶葉,唯獨指定要這雨前龍井啊。如今您反倒責怪起我來,叫我如何去辯解呢?”


    朱元璋輕啜一口茶湯,頓時唇齒留香,讚歎道:“看來呂大人果然深諳養生之道,此茶果真是世間罕有的佳品。”


    呂本被兩人這般一唱一合,心境幾近崩潰。他暗自思量:你們究竟是何用意上門而來,若有所求便直言無妨,何必這般折磨人心?


    雖說我確有犯錯之處,卻不至於喪命,還望諸位能言歸正傳,坦誠相對。


    陳寒卻似乎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就像貓兒戲耍老鼠一般,就是要將呂本的心態推向極限,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呂本心中怒罵,你這小子果真罪不可赦,難怪會被我麾下弟子懸賞追殺,像你這般人渣,的確應當受死!


    此時此刻,陳寒與朱元璋並未多言,隻是專心品味著呂府之中的頂級茶葉。這裏的茶葉確實非凡,連他們這些修仙之人也為之讚歎。


    陳寒此刻方才確信,原來世上有“天材地寶”之稱,並非虛言。這些人所品嚐之物,確實超出了常人的認知。那些他們享用的食物,甚至尋常修士窮盡一生也無法觸及。想必他們必定擁有秘徑,才能輕易獲取此類寶物,即便是富賈巨商也無法購得。


    飲茶完畢,陳寒終於開口道:“陛下,此刻是否該談正事了?”


    朱元璋頜首應道:“正是時候。”


    呂本心頭一緊,暗自嘀咕:你們總算要談及正事了,再這樣的話,我這心怕是要承受不住,隨時可能破碎。


    陳寒冷聲質問道:“呂大人,你此刻心中所想,究竟是求生還是求死?”


    話音剛落,猶如雷霆一擊直擊呂本的心靈深處,令他整個人陷入呆滯之中。


    何曾想過,生死之事竟然就這樣赤裸裸地擺在麵前?更不必提陳寒突如其來的話語,更是讓他驚駭不已。


    “陛下,陳大人這是何意?”呂本滿臉驚恐地質問。


    第一百二十八迴 恐怖!陳寒的恐怖用心!呂本膽戰心驚!


    朱元璋竟有所感,麵上並無絲毫慍色,反而顯得頗為認同。


    此刻,他已然洞悉,自今日起,陳寒於朱元璋心中之地位將更顯尊崇。


    “呂大人,你如今不必顧慮他人,此事朕已全權交付於陳寒處置,即便是你自身,亦需遵其旨意,朕言即法。”


    呂本望向朱元璋,隻見他悠然品茗,仿佛對陳寒的話語充耳未聞,這情形倒像是朱元璋此行正是為了力挺陳寒而來,似是要告知呂本:若你不敬重陳寒,休怪朕不念舊情。


    見朱元璋此態,呂本不由得一陣愕然,他無奈道:“陳大人,還請直言,我究竟該如何行事才能保得性命?”


    陳寒點頭應允:“呂大人,咱們不妨直言相告,此次你身為禍首,本該與夏鬆一同囚禁,且你所受懲處恐較之更為嚴酷百倍。”


    聞此言,呂本額上冷汗涔涔而下,疑惑道:“陳大人,您莫非是在戲言?”


    陳寒朗聲一笑:“呂大人,您又何必在此假裝無辜,你應該清楚,即便您貴為太子殿下之嶽父,可一旦涉足江南走私一案,如此行為極易敗露。現如今我們已擒獲眾多走私分子,隻需略加審訊便可得知真相。況且,你以為這些年來你從事走私之事,朕竟毫無所察嗎?”


    呂本轉目望向朱元璋,隻見他側目而視,其眼神之意昭然若揭:你以為朕對你所作所為毫不知情?


    “看來你們皆認為朕對倭寇海盜之事束手無策,故而膽敢恣意走私。然而今日之事並非毫無條件。自本官入駐以來,局勢必將有所改觀,雖一時難以徹底掃清海盜倭寇,但已有對策應對,關鍵在於旅大諸位是否願與朕共赴事功。若能同心協力,或許你尚有機會戴罪立功。”


    聽聞陳寒此言,呂本雖覺不快,卻仍迴應道:“那你有何妙計解決這走私之事?”


    在他看來,目前唯有開放海洋貿易一條出路,否則無法破解困局。然他對朱元璋性格心知肚明,這位帝王向來說一不二,絕不可能自行推翻先前的決定。


    陳寒淡然一笑:“其實並不複雜,朕欲令爾等繼續與海外異族展開走私交易。”


    此言一出,呂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舉豈非與初衷背道而馳?既然要打擊走私,為何又要讓自己繼續從事走私活動,並以此威脅於他?


    “這不是與己為難麽?”呂本不禁脫口而出。


    陳寒微微一笑:“呂大人,您身為文士,怎可言語這般粗鄙。其實此法與你想的大相徑庭,此次你們乃是奉皇命與海外異族進行交易,所得利益,朝廷與你們各取一半。”


    呂本又問道:“那麽所需的成本又當如何籌集呢?”


    顯然,這老頭心思縝密,很快便察覺到了其中的關鍵問題。


    \"爾等退下!\" 陳寒淡然迴應,此言一出,讓背後的朱元璋亦覺此舉有些過分,然而他並未多言。


    呂本心中憤懣,幾欲吐出血來:\"閣下此舉,分明是赤裸裸的奪寶之行!\"


    \"差可比擬!此乃爾等贖罪之資也。\" 陳寒冷靜地迴應,麵不改色,氣息平穩,繼續言道:\"另外,休想以強權欺淩黎民百姓,我方會派遣修士入駐爾等團隊之中,一旦發現爾等作惡,合作關係立即終結,並由天戍衛士押解歸來,重判其罪!\"


    呂本幾乎失聲大唿,心中暗罵這簡直就是把他當作砧板上的魚肉任意宰割。此刻,他才真切體會到了何謂戴罪修行。朝廷不費分毫便要取走一半利潤,還禁止他們剝削百姓的利益。那麽想要獲取盈利,豈非唯有從海外異族那裏榨取?


    殊不知,陳寒的謀略遠超他的想象。那些入駐他們團隊之人,實則是為了修煉而來,逐漸了解海外情況,掌握海洋規律,更要習得如何與海外異族交易之道,這一切皆為將來開辟海疆,與海外異族進行貿易往來鋪路。


    換句話說,呂本這群人便是充當了前輩的角色,在引導新人成長的過程中,待新人熟悉掌握了他們的技能之後,這些前輩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價值。同時,為了約束呂本等人,陳寒更是祭出一道仙諭,若他們不願傳授絕技,也將遭到即時製裁,迫使他們不得不將自己的最為核心秘密傳授給自家門徒。


    呂本自然深知這其中的含義——這無異於綿裏藏針,緩慢折磨。然而為了保命,呂本似乎隻能接受這般苛刻的條件。


    \"陳大人果然年輕有為,您的手段高明至極。\" 呂本語氣黯然地道出這句話,話語甫落,便覺得全身力量如流水般消逝,他知道,自己即將淪落為他人手中的傀儡。


    難怪仙皇並未直接將所有人一網打盡,原來留有如此後手。依陳寒此舉來看,根本無需將眾人擒獲,便已讓他們無力反抗。就在這一刻,呂本徹底明白了陳寒的恐怖之處所在——並非在於他敢於公然挑戰仙皇的威嚴,而是那深不可測的計策。


    朱元璋在聽完呂本這番話後,亦明曉這次交涉已然塵埃落定,呂本已然輸得一敗塗地。


    \"罷了!\" 呂本望著陳寒與朱元璋乘坐的飛禽駕馭的靈車漸漸離去,不禁感歎自己這輩子算是毀了。倘若繼續跟隨陳寒走下去,他必定將成為全天底從事秘市交易者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他更清楚,倘若自己拒絕陳寒的提議,那等待自己的將不再是壓力,而是生死存亡的危機。


    待朱元璋一行離去不久,太常寺那位位居正六品的典簿官,猶如狡猾的獼猴一般悄然接近過來……


    \"呂真人!\"他喚了一聲。


    然而立於府門前的呂玄清宛如一尊失去了生機的傀儡,渾然未覺他的唿喊,呆立原地。


    \"呂真人!!\"


    執事弟子再度叫了一聲,呂玄清這才如夢初醒。


    \"你……何時抵達此地的?\"呂玄清失神地問道。


    執事弟子見狀憂慮萬分:\"呂真人,您這是何故?\"


    \"老夫問你何時到達的?\"呂玄清追問。


    執事弟子答道:\"呂真人,您莫非忘記了,是您親自囑咐我們要密切關注宗府內外的情勢,我所率的弟子迴報,碧霄仙子與陳寒真人已然來訪您的宗府。


    我才剛剛趕到,便見到碧霄仙子他們的飛舟離去,旋即出門相見。


    呂真人您此刻麵色如此蒼白,可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呂玄清望著他,\"進來說罷。\"


    執事弟子擰緊雙眉,終究還是跟隨其步入內室。


    從呂玄清的神色中,他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頹唐氣息。


    這可並不符合呂玄清平素的風采。


    昔日的呂玄清,一貫自信滿滿,看待他們這些人皆是以俯瞰之姿。


    而今日怎會如此?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數載。


    進入內室後,呂玄清瞥見案幾上的靈泉龍井,不知何故便想起了朱元璋和陳寒兩位前輩在此處時,對他冷嘲熱諷的畫麵。


    \"撤下!撤下!!\"此刻的呂玄清看見靈泉龍井便感厭惡至極。


    管家不明其意,忙上前詢問。


    呂玄清不忘告誡:\"往後,老爺我不再品飲靈泉龍井,換作滿天星碎靈茶!\"


    管家驚訝不已,呆立半晌。


    滿天星碎靈茶,那是凡夫俗子勞作之餘飲用之物,粗糙的大瓷碗,僅需一枚銅幣便可換得一碗。


    老爺這是怎麽了?


    執事弟子亦是一臉愕然:\"呂真人,您這是為何呢?\"


    呂玄清怒吼一聲:\"老夫還能有何事?毫無問題,你們無需多問了。\"


    管家不明就裏,連忙退下,手中還拿著那壺龍井茶。


    目睹呂玄清如此異常之舉,執事弟子就算再愚鈍也深知此事必定另有隱情。


    \"呂真人,若您有所托付之事,但請直言,我們都在這裏,願為您分擔憂慮。\"


    呂玄清凝視著執事弟子,遲疑片刻,終於開口:\"這幾日內你們都不要隨意走動,隨時待命,老夫有些事情要告知你們。\"


    執事弟子點點頭:\"呂真人,是否與碧霄仙子及陳寒真人前來府上之事有關?\"


    呂玄清微微頜首:\"此事不必多言,你隻需傳達下去。另外,命街上駐守的七位刺客撤離,不要再對他們實施刺殺行動。\"


    執事弟子惋惜地道:\"呂真人,您這是為何呢?那七位刺客乃是耗費重金自倭國聘請而來,如今任務尚未完成呀。\"


    \"究竟是金銀重要,還是修行人的生命重要!老夫既已下令停止,便是不再繼續,你們到底聽不聽老夫之命!!\"呂玄清豁然怒喝。


    執事弟子愈發覺得眼前的呂玄清仿佛變了個人,昔日那個沉穩鎮定的呂真人,現如今卻猶如一頭喪失理智、張牙舞爪的狂犬一般……


    連接於一側的侍衛總管聽見呂本破嗓門的唿喊,皆覺得此舉異乎尋常。


    然而此刻無人膽敢觸其逆鱗,隻得以恭順之態立於一旁靜觀其變。“你去吧,去傳個話。”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呂本連忙打發典簿離去。


    典簿拱手行了個深深的禮,轉身退出廳堂,將侍衛總管喚至一旁,並自懷中取出一張流轉千年之靈寶鈔,遞至侍衛總管手中。“公子,請收下此物,我隻需問一事,呂公究竟與仙尊們有何密談?”典簿詢問道。


    侍衛總管道:“實不相瞞,仙尊駕臨,我們這些仆役均不敢接近。”


    典簿聞此言微微失望,但仍默然離去,未再追問。


    ……坊間巷陌之中……


    一處修煉者常聚的小館內,陳寒正咬著靈根油條,品飲著凝聚天地靈氣的豆漿,全然不顧黃帝仙尊便坐在身旁,毫無收斂之意。


    “你這小子是不是餓了幾世輪迴,怎麽吃得這般急?”朱元璋頗為不解。


    陳寒灌盡浸過油條的靈漿,砸吧砸吧嘴,放下碗:“滋味絕佳啊,仙尊大人您每日山珍海味享用不盡,偶爾來嚐嚐這樣的人間煙火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朱元璋朗聲大笑:“臭小子,你忘了咱們是從哪裏崛起的了嗎?”


    陳寒輕拍額頭,恍然大笑道:“哈哈,我倒忘了您昔日曾是一位雲遊四方,以化緣修行的高僧。”


    朱元璋聞言,怒火湧上額頭:“我並非乞丐,乃是行腳修行、祈福眾生的遊方僧侶。”


    陳寒捧腹大笑,心想這與乞丐又有何異?


    見陳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朱元璋也不再多糾葛此事,轉而問及正事:“你確信你所布下的那一局足以牽製呂本等人嗎?這可是孤注一擲之舉。”


    陳寒口中嚼著油條迴答道:“仙尊大人,請放心,這些人就如同那些執掌村落十載之村長,舍不得放手自己打下的這片基業。五成的利益已算豐厚,他們思量的並非擺脫朝庭束縛,反倒是琢磨著如何從海外妖族那裏榨取更多利益。讓他們繼續作惡吧,他們越是肆無忌憚,待到我們解禁海域之時便會更加順利。當前首要之事便是盡快推出靈力紡織的棉布,搶占市場份額,擴張我們的勢力範圍。緊接著打造巨艦,培育自家海軍,為我們的海洋商路提供堅實保障。至於那些倭寇邪靈,讓他們充當我們斬妖除魔的墊腳石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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