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靈韻軒茶舍內,品茗的凡民們正全神貫注地聆聽台上道傳者講解天機簡報所載秘聞。


    聽完後,眾人皆驚歎不已。


    巡查使郭汝槐混跡於人群中,未著仙袍,隻為窺探百姓真實心聲。


    民眾在品味完天機簡報的奇妙信息後,皆顯驚訝之情。


    “列位道友,遵照陳大仙長之意願,本想聽取爾等對天機簡報之見解,此乃善是惡乎?”


    一位身形豐碩的商人起身發言。


    “眾道友觀之,在下以為此《大明商鑒》實乃至寶,無論對於我們商人,抑或是尋常百姓,均有裨益。”


    有聽眾質疑道,“那你倒說說有何好處才是,莫非身為商人就偏袒《大明商鑒》?既是商鑒,那麽對於吾等平民又有何好處?大家可有同感?”


    人群中唿應道:“正是此理,我等皆為凡夫俗子,並無經商之事,此事與我等何幹?”


    “既然欲創刊報,何不直接喚作《大明簡報》,偏要冠以‘商’之一字?”


    “看來陳大仙長心中還是瞧不起我等普通商賈啊。”


    “誠然如此,如今簡報暫且免費,待下次發行恐怕就要收費了。陳大仙長想必早已看出我等尋常商賈無力購買所謂簡報,故而以此拍馬之策迎合權貴。”


    “哈哈……所言極是……所言甚是!”


    那位豐滿的商人迴應道:“唉,爾等真是不解其妙。《大明商鑒》上記載之信息,爾等豈非未曾聽聞?陳大仙長明示,今年之棉絮將以原價收購,目的乃供朝廷邊防將士製作冬季軍衣,令遼東戍卒得以溫暖過冬,此乃天大的善舉。”


    有人冷笑一聲,撇了撇嘴角。


    隨後,那商人繼續言道:“來年朝廷將采用陳大仙長旗下煉器坊產出的棉布,屆時價格將驟降九成。我問諸位,此事豈非關乎爾等凡民之利益?棉布降價,受惠者難道沒有你們一份?”


    富商言辭犀利,先前發話之人頓時啞口無言。此刻,一位通透之人開口道:“依在下看,這位商人所說確有道理。至少如今我等得知市麵棉布價格波動之因由,且可知自明年始,我等便能購得最為低廉的棉布,此難道不是一件幸事?”


    “我讚同此觀點,倘若《大明商鑒》能日日刊登此類訊息,我等百姓便可提前知曉如何安生立命,這對於我等而言實乃天大福祉。”


    “你說得沒錯,的確是一件好事。”


    於是,百姓們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們平素鮮有機會接觸朝廷之秘,因而朝廷於他們而言始終籠罩著神秘高貴的光環...


    然而此刻,在陳寒所發布的靈蘊報中,眾人仿佛窺見了一線生機之光。


    盡管陳寒與世人均清楚這份信息並不能揭示所有秘密,但至少這是一個轉機。


    陳寒為凡塵眾生開啟了一個契機。


    郭汝槐正身處茶坊之中,傾聽四周民眾熱議那份靈蘊報,心中頗感不悅。


    他的使命是探聽民間對於此事的真實看法,然當他察覺到百姓們對仙廷政策的見解時,終於流露出一絲輕蔑之意。


    若陳寒在此定會倍感失望。


    起初,陳寒確信郭汝槐必是一位清明官吏,即便他對臣子們的家眷關懷備至,但她依然能堅守自身修煉者的信念。


    但現在看來,如若陳寒目睹郭汝槐此刻的表情,便知其始終為士林掌控權柄、蒙蔽黎民的思想信徒。他們不願讓百姓知曉朝廷正在進行何事,希冀以此保持足夠的神秘感,如此便能在百姓麵前無所不能。


    然而陳寒並未給予他們這樣的機會。


    一旦朝廷宏圖大略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入百姓耳中,像郭汝槐這般身居高位的仕宦,便會感覺自身的神秘光環已然消散。


    這時,郭汝槐身旁的一位同僚在聽到百姓的討論後,不由得一笑:“我還從未見過如陳大人這般以百姓福祉為先的官吏,她確實能為蒼生做出許多實績。百姓熟知朝廷秘辛,就不會輕易受那些貪墨之吏所欺瞞了。”


    此言一出,郭汝槐的眼眸深處盡是鄙夷之色。


    “你可曾思量過我們這些身擔官職之人,治理萬民依賴的就是威儀之力,我們守護天地公正,致力於讓百姓生活安康。這一切都需要仰仗手中職權支撐。


    然而如今陳大人此舉,將來我們恐怕難以再製衡百姓矣!”


    聽聞郭汝槐此言,對麵的同僚顯得頗為驚異:“你昔日一心為民奔波祈福,今日怎說出這般話語,令我不禁心生疏遠。”


    郭汝槐沉聲道:“我心裏的掙紮絲毫未減,但我想要提醒你,身為官員的我們,應立於百姓之上,方能為他們主持公道。朝廷唯有高居百姓之上,方能確保百姓安寧。


    若陳大人的計謀得逞,百姓得以議論朝綱,那我們這些為官者的存在意義何在呢?


    別幼稚地以為百姓就甘願受我們束縛。


    一旦他們得知太多,一旦看清朝廷內政,他們便會產生野心。


    我們這些仕宦也就無法駕馭他們了。


    殊不知,現今尚未顯現出這些隱患。


    故此,我們必須在此次搜集民間對靈蘊報意見的過程中,將這些問題悉數上報。


    陳大人確是一位腳踏實地的奇才,他懷揣著引領大明仙朝邁向更為鼎盛時代的壯誌。


    但他當前采取的方式太過危險。


    郭汝槐的同僚凝視著他,雖覺此論頗有道理,卻也忍不住心頭湧起疑慮...


    卻不知何故,總感覺郭汝槐闡述的道理,並非立足於為黎民百姓伸張正義之立場,而是出於壓製百姓,凸顯自身與同僚官員威權的目的。


    因此陳寒並不完全讚同,尤其是在郭汝槐數次挺身而出,與陳寒針鋒相對之際。


    他秉持公正無私的精神,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贏得了朝廷內外的一致讚譽。


    陳寒又揣摩,或許郭汝槐所代表的才是正道。一時間,他心中頗感困惑。


    此時此刻,關於搜集民間對於近期報紙上熱議的李少堯是否犯罪的看法仍在繼續調查中。


    陳寒與眾同僚亦是焦慮等待著此事的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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