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就在沈毒被狗妖三叔束縛住的同時還要被南宮斷拿著一把斷刀追著劈砍之際,天空突然降下一道晴空霹靂。


    然而,該抵抗的抵抗,該進攻的進攻,該看戲連帶吐槽的繼續看戲,至於貼在樹上的人還在樹上貼著,總之,大家各司其職,根本沒工夫去搭理老天爺變臉這件正常不過的小事。


    轉眼之間,藍天白雲,一派和諧之色,變成了翻滾湧動,如同黑色浪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黑雲。


    “唿唿唿!”


    “轟隆隆!”


    悶雷夾雜在無邊無際的黑雲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蓋在了地上眾人的頭頂,隨後,狂風也隨之而來,翠綠色的叢林被吹得刷剌剌作響,高聳的樹幹動一下西一下沒有節操的搖擺著,地麵上的塵土,碎石也跟著拔地而起,形成無數細小的龍卷,這是,風暴……要來了……


    “呸,沒眼力勁的賊老天,沒看到正打著的嗎,要變天也等人打完了啊。”


    “走吧,師弟,別罵了,再罵大雨就要來了,趕緊去前麵大樹下避避雨。”


    肖克是很不爽的,眼前的搏鬥大戲看著正爽著呢,不出所料的話,沈毒最後是不甘的死在南宮斷刁鑽且又綿綿不絕不停進攻的斷刀之下,現在被烏雲這麽一遮住,大白天的卻灰蒙蒙的跟後半夜,不走近毛都看不見,但走近又不敢啊,無論是沈毒還是南宮斷,那可都是破壞力一級棒的猛男,很大概率要死於不明aoe的。


    罵罵咧咧的,他被黎乾拖到一顆八人合抱的大樹之下,大樹不高才五六米高,但展開宛如蘑菇帽子的枝葉部分半徑就有十米,活脫脫一個天然的雨傘。


    躲雨肯定是好用的很,但雷雨天氣還要防雷啊,肖克是有科學常識的人,躲在大樹下麵是最容易遭雷劈的,在地球上這可是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要不是心情鬱悶被黎乾拖著,他真寧願站在空地上等待著暴風雨的洗禮。


    ……


    灰暗的天空之下,隻見兩個人影還在空地之間你追我趕,上躥下跳,刀光劍影絡繹不絕,依舊在保持著不樂觀的五五開局麵。


    猛然之間,沈毒的速度陡然提升,“唿!唿!唿!”連續三刀斬出,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更比一刀猛,顯然,南宮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升驚到,明明被狗妖束縛住了身體,卻還能作出這麽強大的進攻,真是個怪物。


    南宮斷提刀格擋,拚盡全力才狼狽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急速後退的過程中他眼裏一亮,想到了什麽。


    “糟糕,狗妖的暗影束縛能力在光線暗的時候被大大削弱,再也沒法控製住沈毒了,看來,隻能用那一招了。”


    南宮斷一雙眸子古井無波,分明看到沈毒身上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一樣的黑氣已經微風不再,已經脫離了身體,雖然還在極力收攏,但效果並不理想,反而很可能被沈毒一震,便能消散。


    這可是一隻暗影係的狗妖,可惜,要不是天公不作美,南宮斷有信心,將沈毒擊殺在自己的斷刀之下,如今沒了束縛,不能再硬拚了,轉而南宮斷立刻裝出很窘迫的神情,轉身,撒丫子就跑,似乎,他真的是被沈毒這層疊遞增威力的極速三刀給擊敗了,並且,還嚇怕了膽,要不然,怎麽跑兩步還差點摔倒在地呢。


    雖然離離得遠,光線也不好,但是南宮斷身上覆蓋的一層灰氣黎乾還是認識的,所以,無論是沈毒氣勢變強,還是南宮斷不知名的落荒而逃,黎乾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他又陷入了絕境,又想著跑路了,沈毒取得了優勢跟狗妖三叔取得優勢的下場一樣,他們幾個都得死,區別隻是在於,一個死於妖魔之手,一個,好聽點,死於邪修之手,這是多少名門正派人士最終的歸宿,再好聽點,還能修飾一下,為了匡扶正義,拯救蒼生,與嗜血邪修沈毒大戰三天三夜,最終體力不支,飲恨而亡,雖死,但道心長存,令人間正氣浩蕩,雖死猶榮,乃正道又三個不畏死的楷模。


    然而,無論哪一種死法,黎乾都無法接受,雖然三十五歲高齡,雖然已經築基,雖然有四個年輕媽媽桑暗戀自己,雖然每個月都能換不同年輕漂亮有活力的藥師學徒,但也抵不過光棍一條的事實啊。


    三十五了,沒老婆,沒孩子,誰想就這麽為了所謂的正義去送死啊,呸,不幹,不幹,堅決不幹,難道前半夜賭坊,後半夜畫舫不香嗎;難道繼續混著,煉製一枚增壽五百的長生不老丹不香嗎;難道,難道,難道活著不香嗎?


    總之,勞資還沒有活夠,得跑路,對,帶上那兩個憨憨一起跑。


    “師弟們,風緊扯唿,趕緊……溜……臥槽,人呢?剛剛還在我邊上坐著呢,難不成給風刮跑了?”


    “孤風十三式,秋風落葉!”黎乾說話的功夫,雲圖已經化作暗夜裏一道白色的影子,揮舞著長劍殺到沈毒的身邊,這可把黎乾看的心驚膽戰,痛惜道:“額滴神呐,雲圖你小子摸過女人嗎,就這麽著急去死哦。”


    “你快迴來,打不贏啊,趕緊溜了,咱們騎著白虎跑,臥槽,白虎呢?”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兩個師弟一個不知所蹤,一個擺明了姿態要去送死,就連逃跑最利索的工具白虎都不見了,黎乾的心在這一瞬間可謂是掉進了冰窟窿,絕望,絕望再絕望。


    就這麽一個人跑了?那肯定不行,畢竟師兄弟,還是有那麽一丁點責任與愛在裏頭的。


    跟雲圖一樣,不怕死的衝上去捍衛正義,這就更加不行了,勞資還沒有活夠呢,壽一千目標的零頭都沒達到,就這麽死去了,那是對自己理想的不尊重,隻是,現在要幹嘛呢?


    黎乾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徘徊不定,處於不上不下,前後兩難的窘境,最後隻能翹首以盼,巴望著沈毒背後張眼睛,一掌將雲圖拍到他的懷裏,然後抱著走人。


    雲圖與沈毒,還有南宮斷很有默契的三點一線,沈毒在中間追趕著跑的飛快的南宮斷,雲圖踩著遊龍步準備偷襲沈毒的後心。


    眼看著,南宮斷的正前方就是一棵大樹,若是照著目前的情形來看,南宮斷肯定會在轉彎繞過大樹的時候被蛇毒一刀砍死,非死即殘,除非,他開了穿牆的外掛,否則,必定沒有生還的可能,轉彎的前提是減速,減速的結果就是被沈毒追上來上一刀。


    沈毒的嘴角帶著期待的惡心笑容,絲毫沒有去搭理身後踩著遊龍步左右變換身形堤防他的雲圖。


    終於,要撞上大樹了,沈毒的大刀也提了起來,十分期待在南宮斷的後背留下一道深邃悠長的口子。


    “小心!”雲圖救人心切,也顧不上走位,頓時跑起了直線,腳下生風,借力騰空,手中長劍直取沈毒的後心,然而,在雲圖看來,自己已經絕對無法打斷沈毒即將落下的這一刀,也就沒有辦法救下南宮斷,心中不禁自責起來,悔恨自己出手慢了,悔恨自己太過保守,憎恨自己不是一個合格修士,居然在妖邪麵前貪生怕死,丟了氣節,不爭氣的眼角也跟著紅潤起來。


    就在同一時間,南宮斷卻是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徑直朝著大樹撞去,宛如一頭發瘋的鬥牛看到興奮的紅布一樣,居然,還尼瑪在加速,著實讓人無法理解。


    “風一……”


    南宮斷與大樹僅有一隻胳膊的距離,突然,伸出左手來,呈環抱姿勢撞向大樹,進而,以大樹為軸,將自己的身體繞在大樹樹幹上轉了一圈,重新麵向了來勢洶洶的沈毒。


    “拖刀!”


    南宮斷堅定的吐出兩個字眼,利用身上強大的動能,將手上的斷刀劈出。


    此招類似與關老爺的拖刀計如出一轍,都是先佯裝不敵,誘敵深入,隨後反手一刀,將對手斬於馬下,但南宮斷這一刀也有些許不同,他是利用大樹將自己向前的動能換了一個方向,一百八十度調轉刀口,傷害能力比關老爺的拖刀計有過之而無不及。


    “拖刀,果然……嗬嗬,你中計了,小東西。”


    令南宮斷萬萬沒想到的是,沈毒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使出拖刀這一招式,就在他念完“拖刀”二字之後,沈毒也居然念叨了一句話,令他心中駭然,沈毒這分明是知道了自己要使用拖刀一招,拖刀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然而此時,對手已經知曉一切,那邊失去了所有的價值,最麻煩的是,這一刀,他就沒有想過留有後手,是全力斬出的一刀,更加無法收迴了。


    不出所料,沈毒巧妙的往地上一蹲,膝蓋著地,頭往後仰,超前滑了出去,而此時,一隻跟著沈毒之後的雲圖卻完全暴露在南宮斷的斷刀之下,兩人都是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拚盡全力打出的一道攻擊。


    可想而知,兩人對招是必然事件,唯一能做的隻能是減少對對方的傷害,雲圖陡然之間運用遊龍步,強行向上抬高身位,全身的骨頭在這一瞬間就像被拆散了一般,發出了劈裏啪啦的炒豆子聲音。


    “撕拉!”


    南宮斷也是竭力將斷刀的刀口向下壓,然後,已經生成的薄薄刀氣還是切割在了雲圖的身上,從左肩膀往右腿方向,拉出一道漸漸殷紅的口子,隨後,雲圖直挺挺的倒地,濺起一地的塵埃。


    事發太過突然,從南宮斷展露一手出其不意的拖刀,到沈毒早有預料,再到雲圖受傷,隻是眨眼之間,黎乾好不容易走近,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雲圖口中還在往外湧著血液,傷勢明顯不輕,這樣的傷勢已經有了性命之憂,還想著跑路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就算如此,沈毒也並沒有打算放過雲圖,他飛躍到雲圖身邊,掐住雲圖脖子,將其提起,由胸口位置居然伸出一隻紅色的真氣凝結而成的爪子,插入了雲圖的胸膛,頃刻之間,雲圖的生命力快速流逝,仿佛被人抽走一般。


    “哈哈哈,青城宗?正道?勞資藏匿了五年,還沒有吸過名門正派的血氣,能當我的養料,是你的福分。”沈毒單手提著軟綿綿的雲圖,惡狠狠的說著,雲圖的生命力流逝的更快了。


    對於最大的成就便是逗弄一無所知女性藥師學徒的黎乾來說,眼前的場麵絕對是大場麵,何況,雲圖還是他的師弟,兩人相識甚早,感情肯定是有的,一時之間居然驚慌難過起來,不禁朝著南宮斷大喝道:“你丫的不是號稱刀狂嗎,趕緊的砍死這個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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