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看到玄槍上炫目的紫紅靈氣,身體中的經脈貫穿熱氣,手指邊緣也呈現出紫紅靈氣,想起前兩次,隻是沒有這次感應來的強烈,且都是因為公主,讓他懷疑玄虛中或許有種天機,一定會在合適的時間真相大白,他見證著公主的成長,心態平和,確信所知所感皆是好的轉機。


    流散的青煙開始重新凝聚,這一槍著實吃力,她累的坐在地板上,觀察鏡中那些交錯的青線,像是通向了另一個世界。


    恢複原樣的女鬼也吊著青線,像是被某種東西操控的傀儡,她眼眸一驚,扳動玄槍打掉桌上青燭,全屋的燈籠都亮起冥火,一圈圈繞在蕭七七周圍,晃得她頭暈眼花,看到眾人在擔憂唿喚她,卻聽不見聲音,鶯鶯向她跑來,卻被燈籠隔斷,女鬼靈體耷著,瞬移到她眼前,更聲再起,空洞洞的眼眶,強行把她代入另一種境地。


    她站在烽火連天的城門前,到處都是士兵和百姓的殘肢斷骸,哭泣、流竄、喊殺、搶劫聲鋪天蓋地,都城傾塌,荒涼無際,這是她第一次直麵戰爭的殘酷,流民在戰火中朝著她背後的城門外狂奔,被腳下屍體絆倒,破舊頭紗裏是個十七八歲的消瘦女子,她眼裏透著火光,充滿堅定的求生欲,蕭七七認出是女鬼。


    過去拉她,卻抓了個空,這裏的因果不容幹涉,女子絆傷了腿,終是跑了出去,蕭七七慶幸的唿出一口氣。


    轟!炸彈投落,地裂城陷,無數百姓在她麵前四分五裂,嘶吼慘叫,熱血濺紅了她半張臉。


    痛苦在她眼中放大,卻無能為力,膝蓋發軟,重重跪倒在這場人間浩劫前,哭不出一點眼淚,天空飄起灰雪。


    迷惘中,腦海裏傳來聲音。


    十二月,雨雪霏霏,璃國,亡。


    她想起大昭如今的地盤,一千年前便是璃國。


    眼神逐漸清醒堅韌,隻要自己存在一天,絕不會讓大昭步這種後塵。


    畫麵跳轉,她出現在一個殘破昏暗的茅草屋中,她透過牆上的縫隙,看到外麵大片荒蕪的田地,大概是一個偏僻的村落。


    迴頭,剛才那個少女坐在床邊,小腹有些隆起,手中似乎縫著東西,蕭七七近看是小孩的衣服。她臉上流露出期待,看樣子是少女劫後餘生了,還有了小寶寶。


    “翠翠,今日天晴,我們去看看嶽丈吧。”


    蕭七七看到是個男人過來了,穿著粗布短褐,麵相老實黝黑,看樣子是個農夫。


    翠翠滿臉笑著,收好了衣服,起來時,沒注意差點摔了一跤,也沒見農夫去扶,看了眼她的肚子,隻冷漠的說了聲:“你小心一點。”


    蕭七七覺得古怪,就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翠翠的父親似乎對她也不上心。


    晚上。


    飯桌上,都安靜吃飯。


    村長帶著一群人過來,翠翠一一行禮,都是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


    村長一眼就看向翠翠,有些怨惡:“李翠翠,吃了這碗飯,就上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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